「大將軍李衍泝。」互報姓名是一種禮節,更是對對手的尊重和對自己的自信,李衍泝和龍天宇雖然是老相識,但依然禮貌的自報了職位姓名。天宇看著一身銀鎧的李衍泝,心中也摸不準對方如今是何實力:分別兩年有餘,他相貌沒變,氣質卻變了,變得更加穩重老成,變得更善於隱匿真心。「西川子龍天宇。」天宇敬重自己身邊的豪傑,倘若你身上沒有那份豪邁義氣是絕不會得到天宇自報姓名的禮遇的。
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兩人只是僵持對望著,雪花在兩人肩上積了厚厚一層雪。「出!」李衍泝僵持不住抽出腰間佩戴的御賜寶劍——龍霄劍。這龍霄劍號稱可以平江湖,即可以使江湖和平,斬除一切紛亂塵雜之事,此劍一出,如同龍入九霄,形跡難尋,讓對手防不勝防。李衍泝握著龍霄劍,期望自己可以一招定勝負,因為他深知自己這位朋友的強大:他起步時的招式就比平常人勇猛千倍,而且越戰越勇的他後期力量勝於常人數萬倍,倘若不把握住時機在第一招就將其制服,那麼往後就很難戰勝他了。
龍霄劍刃擦過天宇臉暇,兩人的臉上都顯出了驚色,天宇是沒想到李衍泝兩年來功力大增,李衍泝是膽顫自己沒有刺中天宇。「龍游九霄!」李衍泝拼了命在第二招就使出必殺絕技,但見雪花凌亂,似被游龍衝散的雲霧,天宇面對殺氣騰起的劍尖,不躲不避,穩穩當當伸出右手二指,準確無誤的夾住了離眼球只有一寸距離的寒刃,繼而雙指運勁,李衍泝竟隨著龍霄劍一起旋轉了四周,最後重重落地。李衍泝差點哭出來,皇帝寄予他的重望沒能完成,而且永遠也完成不了——本以為自己兩年苦修可以追上天宇功力末梢,然而天宇的功力完全深不可測,兩年的功夫,他的內力卻好像又增長了五十年,這種速度自己永遠追不上。
「沒事吧。」天宇對李衍泝伸出了手,「龍霄劍是平江湖的寶劍,持有者需內心平和才能發揮出真正威力,而你卻將他當做斬殺寶劍,沉重的殺氣壓垮了寶劍的輕靈,你必輸無疑。」李衍泝沒有握住天宇的手,他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是的,天宇比他懂劍,在天宇面前舞劍無異於班門弄斧,使劍,他永遠傷不到天宇,那麼,槍呢?李衍泝露出陰冷的笑,他一定要戰勝天宇證明自己的實力,皇帝和公主都在看著這場比賽,他不能丟臉:竺軒公主,等著瞧吧,我一定不比天宇差的。
天宇萬沒想到自己認為已經結束的鬥爭才剛剛開始,他伸出手去扶李衍泝,李衍泝卻平地側翻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槍沖天宇胸膛急速刺去——來不及躲閃,天宇直接用手握住了槍頭,鮮血從掌心滲出滴在雪地上彷彿是雪白絨被面上鮮紅的小花。「李衍泝,你犯規!」竺軒公主著急的脫口而出,子瓊在旁聽了也跟著大喊:「原來是叫李衍泝,這不是犯規,這是卑鄙!」一場招式比賽在此刻變成了力量的比賽,天宇看著李衍泝的神情明白了一些事情:「這麼拚命,是為竺軒公主吧!」李衍泝的心被天宇看透,他不禁望向公主,可憐竺軒的眼神一直在天宇身上,只有當他違規才獲得竺軒辱罵的機會。
「我們是兄妹,你嫉妒的未免有些過頭。」天宇趁著李衍泝分神的一瞬,將力道集中於掌心,一使勁推開了李衍泝。李衍泝一下失去重心,連續後退了數步才用槍桿支撐住地面:「但是她的心,在你那裡。」李衍泝毫不留情的舉起長槍,再次發動進攻,長槍的搖擺在平面上畫出一道冷月,寒氣積聚在槍頭,只待主人一發命令就分散成無數寒星,朝著敵人飛鏢似的輪番進攻。天宇看著李衍泝長槍的招式不僅想起了一個人,那人他未曾見過卻聽墨子都講過,正是豹子頭林沖。「冷月索命舞,寒星奪魄刺。」天宇想起了子都講解給他的這兩個招式,若是林沖本人在此他一定躲得沒這麼利索。「虧你還是鐵鷂子軍的首領,耍個槍竟然這麼笨重。」天宇只是輕身飛起,踩著橫衝直撞的槍桿就攻到了李衍泝面前,一掌便打翻了這位大將軍。「怎麼會……」李衍泝不敢相信自己的招式竟被天宇看破,而且有「西夏第一槍」之稱的他竟被天宇污為「笨重」。李衍泝是沒有見過雲采星耍戮天槍的精彩,不然他一定不會再自傲自己的槍法了。
「寒星冷月槍,你哪裡得來這槍?」天宇心裡懷疑林沖之死和李衍泝有關,子都說林沖染病而亡,他才不信!「你休問這槍如何得來,且先說說你如何識得這槍吧!」一位將軍飛身而來,擋在李衍泝前面,待李衍泝一瘸一拐的離開賽場才把雙刀一橫,與天宇殺將起來。天宇躲了幾招漸漸重視起這位武將來:兇猛急湊的招數,毫無破綻的步伐,頭戴月牙箍,身綁青白雙繩。那武將雙刀齊發,左右一攔,竟將天宇逼得騰空後翻以一招「風平浪靜」才避過刀刃的追殺——這是第一個讓天宇使出門派功夫的武將。「天傷日月斬?」天宇懷疑的看著眼前的武將,然而那武將並不答話,幾番醉步輪攻下來竟找出了天宇拳法的破綻並劃開了天宇的衣服。「玉環醉步?」天宇決心一招打倒此人,問個清楚。
脫去上衣,天宇露出雪白的肌肉和左臂上威風的青龍,在院內所有人的驚艷表情下使出了一招「風虎雲龍」,雪花挾持著地磚一起向那武將捲去,那武將在左擋右格之中一個沒防備讓天宇那急猛的青龍拳砸在胸膛上,鮮血破口而出的瞬間天宇聽見屋簷下同時發出了四個人的聲音:「哥哥/兄弟!」那武將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站穩了腳步之後對著天宇微笑的一抱拳,讚賞道:「西川子暗夜魂,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哈哈哈,好久沒有如此痛快過了,在下飛龍苑統領武松,願與大俠結為義兄,不知大俠意下如何?」「你果然是行者武松!」天宇心中的疑惑終於解開,「那麼那邊的是……」「哦,是燕青兄弟、花榮兄弟、李應兄弟和魯達哥哥!」「你們如何在這裡任職?那林沖的槍……」「嗨,大宋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宋朝的狗皇帝昏庸無能,讓禮王和童貫分了權,宋江哥哥被害死,我等也不願為朝廷效力,就找個借口離開了大宋。西夏皇帝渴望和平,願意收留我等,我等就在此出力了!至於林沖哥哥的槍麼,是那趙俶禮尚往來送來的禮物,不過他並不知我等在此處。」
「原來許多梁山好漢都以各種借口離開了大宋,這樣最好,免得許多好漢惜死。」天宇心中想著對武松的豪氣爽快也喜歡不已,「你我日後便兄弟稱呼,只是結拜便免了吧,崑崙規矩繁多,還望兄長見諒。」「哎,無妨無妨,在下這便下去了,還請兄弟對其他將軍手下留情。」武松興高采烈的走下賽場,這爽快的對打惹來其他梁山好漢眼紅的羨慕,屋簷下除了那位西夏將軍,大家都爭先恐後要和天宇一比高低。「平北將軍燕青,在此討教!」天宇拱拱手,心想今日能和幾位梁山好山較量實屬三生有幸,墨子都經常在他耳邊念叨梁山一百單八將是天星轉世,功夫多麼多麼厲害,人多麼多麼義氣,弄得他總是眼紅墨子都四處遊玩的經歷,現在可要輪到墨子都嫉妒他了!
燕青是西夏擒生軍的首領,專門負責生擒敵軍,這充分說明燕青的相撲不是一般的厲害。天宇領教了浪子燕青「燕道流鵓鴣旋奪命撲」之後又見識了「箭箭不落空」的飛燕弩,對這些招數,天宇全部用自己的崑崙風系招數來應對,兩人如花如畫的比試引來好漢們一陣叫好,皇帝也面帶微笑欣賞著自己的外甥,唯獨李衍泝和剩下的那位西夏將軍是鐵青著臉——西夏人的臉面,丟盡了。緊接著上來的是小李廣花榮和花和尚魯智深,這二人一個是安南將軍,統領西夏步跋子軍,一個是翊衛司馬步副都指揮,專管訓練軍士。不知是這二人有意露破綻給天宇,還是天宇真的無人可敵,花榮先是用雪山飛龍槍耍出了「花吹雪之舞」,再是用天地日月弓射出那星光四射的北斗七星箭,這些全部沒有打到天宇反而被天宇用內勁逼回傷到了花榮自己。而魯智深一上來就用月牙鏟使出必殺招天火燒,沒想到天宇動作比他迅速一百倍,那鏟子還沒舞起來就被天宇用風玄之術冰凍住,一個勾絆就摔倒在地。
「天宇兄弟好功夫!」二人讚歎一番面帶笑容的離開場地,李衍泝卻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繼而喊道「等等!」
就在李應準備上前對打之時,李衍泝似乎是看出了什麼,他對著自己身後的侍衛耳語了一句那侍衛便離開了竺軒苑,接著李衍泝又說道:「該上將軍出場了。」如此李應只好退了下來,準備最後一個上場。天宇看著那錦衣玉袍所謂的「上將軍」,心中直犯噁心,不待上將軍自報就猜測著說道:「閣下是質子軍統領吧?」上將軍還得意洋洋的回答:「正是,我乃德隆麥族傅王子。」天宇瞥了一眼皇帝,心想等我一招打趴下這個貴族再數落你。果然不出天宇所料,由貴族組成的中看不中用的質子軍頭領不堪一擊,天宇在德隆麥傅張牙舞爪舉著佩劍衝過來的時候只輕輕一腳踢在這個貴族王子的膝蓋上,對戰就結束了。
「陛下,我知道您組建質子軍的目的,我不說,不過以後上戰場可千萬別派這些人了。還有,如果您多多尋找並啟用武統領這類的豪傑,我相信大宋禮王並不可怕。」天宇說完便不再理會沉思的皇帝,看向李應卻發現李衍泝身旁站著一個小女孩——定是李衍泝怕李應不出全力,就以李應小女作為人質了。「放開吧!不要將你們皇帝辛辛苦苦賺來的人心都毀在你的手裡,拿人的情義做威脅是最愚蠢的。」天宇一番話點醒了皇帝,李乾舜憤怒的扭過頭呵斥著李衍泝放開小女孩,大將軍瞪了天宇一眼,憤然離去。
「多謝。」天宇面對李應的感激只是淺淺一笑,這一笑又將站在一旁的竺軒和子瓊迷了個神魂顛倒。「翊衛司馬步都指揮李應前來討教。」李應還是禮貌的施了個禮,天宇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靜候李應進攻。撲天雕李應的名號可不是虛得的,只見他右手橫著鐵嘴雕頭槍,左手拿著一把鷹尾飛刀,一個「鷹擊長空」跳躍起來向著天宇撲抓而去。面對李應的攻擊天宇一時無法還手,那鷹尾飛刀在李應手中如同轉動的車輪,飛舞著將一把刀閃出無數的尖刃,這情形正如群鷹搏兔,天宇若是強攻必然會被割傷,可是防衛卻也不是上策,因為李應的長槍還在配合飛刀不停的進攻,這典型是一個棘手的攻防具備的對手。
既然大家都使出了看家本領,那我也應該用絕招加以還報,正好可以試一下羽仙人傳授的絕招威力。天宇想著便吐納運氣,默念羽仙人告訴他的話:容納世界於心,與萬物合而為一,一花一草皆為刃,空氣也可當劍使。「風——生——幻——起!」天宇使出了風系的絕招,頓時李應和眾人都眼花繚亂,不知為何自己會看見無數個天宇。李應穩住陣腳,但是他發現自己刺出去的每一槍都會被擋回來,天宇使的不是幻術,每一個天宇都是真實的,是他速度太快所以才會出現無數個天宇。李應將自己的五把飛刀都舞動起來,向四面散去,但那些飛刀就像遇見龍捲風一般軟弱無力,跟著風的漩渦轉了起來。很快,連李應自己也站不住腳,整個身軀隨著天宇製造出的狂風搖擺起來,眾人都抱緊了屋簷下的紅漆大柱,屋瓦地磚被捲起在隨著漩渦旋轉的同時被碾成灰塵——若不是天宇手下留情只使了一分力,他李應此刻已被狂風撕成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