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沒有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姐妹。」沈玥感歎著兩人的命運,子月摟住沈玥的肩,也歎了一句:「或許我們前世就是知己呢!老天弄人,要我們這樣對待對方。」身份和地位?是怎樣的身份地位!紫龍迫切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兩個人並沒有談論此事。
「唔,紫龍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半天沒有回來。」子月向外張望了一下,好在紫龍坐在地上並沒有被發現。「他也有自己的秘密,要不是你的干預我早就成功了——是你不厭其煩的去摘掉他身上的間諜扣,沒錯吧。」溫柔的語氣瞬間轉變為冰冷的調調,沈玥轉變之快讓紫龍感到胃裡一陣難受。「不錯,間諜扣是我家生產的,一但粘在人的身上,就很難拔下,被粘之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監視人的眼睛,只有海水可以將它完全融化。所以眼看遠離海水,我希望你不要再將間諜扣粘在紫龍身上了。」子月的語氣也變了,車裡的燈忽明忽暗,使得車內更像一個戰場。「放心吧,間諜扣已經被你拔光了,虧你想得出,竟然將大衣扔進海裡。」原來事實是這樣!紫龍內心翻江倒海,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一直不信任的子月竟然默默忍受著莫大的委屈在暗中幫助他、保護他,可是她為什麼不直說呢?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作為姐姐,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吧,別跟著你老爸混了,他沒什麼希望了。」沈玥的話不僅讓紫龍吃了一驚,同時也打開了子月的淚閘。「你為什麼這樣說?我不允許你貶低我的父親!你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子月不停地搖著沈玥,車外紫龍卻納悶的很:子月應該是向著我的,但是她怎麼跟我的仇敵慕傑華是一夥?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你做了同樣的夢。」沈玥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同情。「什麼?你也……」子月顯然不相信沈玥的話。
「王府裡,你穿著古裝跪在一個戴面具的王爺面前,身旁還有另外一名女子。王爺說你二人有意放走那叫做龍天宇和墨子瓊的人,破壞了他的大計,按所犯罪過論處當挑斷筋脈飛出全部武功。但念你二人功勞不小,就免除挑筋之罰,僅廢除武功。你二人被廢了武功,回到各自住處,當夜你聽見隔壁的她大呼『來人』,你便衝了出去,然而房門緊鎖,剛剛武功全失的你身體柔弱無力,根本打不開房門。你捅破了窗紙,看見一紅衣男子欲非禮她,那男子似乎原本和你們同為王爺手下。情急之中你跑去找到了另外一名王爺的手下,他比你還著急,放下正在執行的任務就衝她的房間跑去。他踹開房門和那紅衣男子扭打起來。二人功夫不分上下,但為了保護你二人,他明顯處在下風。你二人認為王府已經不能呆下去了,所以決定逃離王府,最終他為了掩護你二人逃出王府被那紅衣男子毒殺。那紅衣男子的長相正是你父親慕傑華,沒錯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子月重新審視了一下沈玥,這個女人竟然和她做了一模一樣的夢,難道她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前世姻緣?「你只記得紅衣男子是你的父親,難道你就不記得身旁那個可憐女子的長相?」沈玥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只是她沒有像子月那樣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是你!」子月嘴唇有些發紫,她緩緩地搖著頭,「不可能,我的父親不會做出那種舉動的,你也不可能是那個女子!這只是夢,只是夢!」「你說是夢就是夢,不過有些夢,也不僅僅是夢。」沈玥不再和子月說話,她坐正了身子將頭扭向另外一邊,搖下車窗,寒冷的空氣讓她覺得呼吸能夠更加順暢,她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眼中透露出無限哀傷。
紫龍此時早已渾身酸麻,他盡量使自己顯得輕鬆無知加睡眼朦朧,打開車門先是一句:「都醒了?」繼而從副駕駛座上摸過濕巾和礦泉水,擦擦臉,灌幾口水,發動車子繼續前進。子月和沈玥做了同樣的夢,而且不是簡簡單單的夢!紫龍雖然開著車思想卻不在路面上,他頭疼欲裂彷彿看見黑漆漆的天空裂開一道血紅的口子,大團大團的烏雲攜帶著暴雷正從那裂開的口子裡擠出來、向人間壓去……慕傑華不是禮王而是赤皎,沈玥不是雲采月而是平,子月反倒成了雲采月?可雲采月身上那火燒雲紋在沈玥身上而不是在子月身上——這是如何混亂的一種對應關係!
吱——一條狗忽然橫衝直撞地飛奔過馬路,紫龍一個急轉彎再加不斷的打轉方向盤,這才避免了車子撞到樹上的悲劇,為了活著聽到忠義九子的捷報自己還是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開車吧!紫龍降低了車速,好在路上沒有太多夜車,他仔細查看了一下地圖,等到天亮就可以到達地圖上指示的叫做「克什克騰旗」的地方了。
「看來敵人永遠只能是敵人,即便從前是朋友,那也只是從前。」天宇和子瓊連匹馬都沒有就打算回崑崙,剛剛逃出東京還沒到開封就聽見身後有兩匹馬追趕而來。「是她們。」子瓊停下腳步向塵土飛揚之地望去,雲采月和平正策馬而來。天宇抽出多情寶劍,恭候追殺者的到來,然而那兩人下了馬卻沒有任何動作,天宇看了看兩人,原先那股內功深厚之勁已然全無。「你們……」「我們被禮王廢了武功,川,死了。」天宇從來沒見過平這樣哀傷。「狡兔死走狗烹。這就是你們的禮王爺。」天宇在喜歡的人面前依然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你怎麼能這麼說!」采月摟過平,上下打量了一番天宇對著平輕聲言道:「你喜歡的就是這種無情的人?」平瞪了采月一眼,天宇聽了這句心中卻歡喜的要命。「要不是放走了你們,我們姐妹怎會被禮王懲罰?我們現在體虛無力,要不是有川的保護,平她早就被赤皎……」采月說到這裡及時地剎住了,但天宇已瞭然於胸,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問了句:「那你們準備去哪裡?」
「去哪裡……我們無依無靠能去哪裡?」采月歎了口氣,天宇很積極地接過話題:「要不就和我一起去崑崙吧,我聽子瓊說雲師兄是你的弟弟?」采月點點頭,子瓊一臉擔憂的樣子,她的手在背後悄悄拽了拽天宇的衣擺。「沒事,走吧。」天宇知道子瓊在擔憂些什麼,不過他相信平。「哎,我說你們兩個,為什麼非要朝著我們的方向逃呢?這邊是去西夏的方向,你們沒有文碟恐怕過不去吧!」既然背後提示不管用,那就直接話前點透——子瓊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天宇:她們很有可能是禮王派來的眼線。天宇還是沒有理會子瓊,同時平從馬背上取下了川的武器:滅魂鉤,交到天宇手裡。「我只是想來把這件兵器送給你,我知道上面有你要的東西。」天宇接過滅魂鉤,那彎彎的鉤槽中鑲嵌著一根明晃晃的寒冰樹枝。
「多謝。」天宇捧著這兵器,一想到川被赤皎殺害就心痛無比。子瓊在一旁卻更加不舒服:滅魂鉤,這是害死雪亭姐的兵器!但她看天宇那模樣早被眼前的平迷住了心竅,戰鬥力智力全部降為零,果然不愧是「迷江湖」的白虹劍主人,還沒說幾句話就把冰塊似的天宇融化了!哼,就暫且忍耐回崑崙,待子都見到這滅魂鉤時再與她算賬!策馬揚鞭,天宇和子瓊騎同一匹馬,本來天宇是想和平騎同一匹的,但是平先提出了要和采月同馬。兩匹馬同時嘶鳴一聲向著西夏方向奔去,天宇在西夏還是很受歡迎的,從那裡穿過絕對無人阻攔。
不管沈玥和子月到底是什麼身份,至少她們對應的前世古人已經暫時確定。紫龍下了車伸展雙臂好好舒展了一番:空氣不錯,平和采月加入了他返回崑崙的隊伍,新的旅程就從這裡開始,以前的猜忌統統拋去,該來的總會來,不來的祈禱不來,認真的過好每一天吧!紫龍給自己加油打氣了一番,耳中並沒有傳來有關九子的消息,世界似乎一直都是這麼和平安靜,好像所有的戰爭都只是一場夢。
「這裡在宋朝是屬於遼國的,而且我們所在的地方應該離上京不遠。」紫龍從來沒有詳細瞭解過有關北宋的政治區域劃分,但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就想起這方面的事,而且脫口就說。子月和沈玥對視一眼,想起昨晚的夢似乎就發生在北宋。「呃,那邊似乎有個小飯店,你們過去看看先休息一會,我到附近找找加油站,一會就在這裡見面。」紫龍找個借口開著車自己跑了,他總覺得九子的行動應該結束了。
紫龍繞著整個城市兜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加油站,也沒有高速入口,再往前走就是沙漠,這個城市除了水再沒有其他資源可以提供,看來也只能多準備點水了。飯店就那麼一家,還不知道能不能住宿,紫龍感覺在這附近應該能發現點什麼,畢竟這是北方,是玄武掌控之地,是古代有記載的城市,有關子都的記憶理所應當該在這裡被發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