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萸安心地照顧起赭來,而他鮮少地一直很安靜,更多的時候看著紫萸一眼不發,只是笑,似乎她的臉上有著什麼值得他一直看的笑話一樣。
「我長得很可笑嗎,你要一直看著你笑?」紫萸喂完藥又給他掩了被子,順從地趴在他的肩頭,帶著調皮的調子問向他。
赭的手覆過她柔軟的發,用臉輕輕地蹭著她的眉角,「是我可笑,已經無可救藥地想要與拴上所有的來生來世了。」
紫萸笑了,這算是給予她的承諾嗎?
如果能一直守著這樣的安靜該多好。
「萸……」赭輕聲地叫道。
「嗯?」
「我做過很多壞事……」
「我知道。」
「殺了無數人,好人壞人……」
「嗯。」
「你記憶中許多殘忍的血腥都是因為我……」
「別說了,」紫萸突然閉上了眼,「我不想探究根源了,我只要現在而已。」她的細細手臂纏繞在赭的腰間,沒過了多久便熟睡了。
她似乎給了他一下子很多信任了,赭來不及高興也來不及其他反應,但是他發現自己正以驚人的速度和她契合著。
愛,這個字,少計較一刻就能多一刻溫存感。
尤其是這幾天,紫萸似乎懂得更多了。
七指狼帶來了關於江湖上盛傳的魂西崖的消息,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然叫鬼東窟全軍覆沒,並且那女人還說不久之後就會來天下第一樓,因為近些日子天下第一樓確實越來越招眼了,但是眼下可以說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的人都按照公子的吩咐妥善地安置好了,公子又在休整之中,若這個時候魂西崖來犯那麼是凶多吉少啊。
「而且那神秘的女人很沒有定性,似乎挑戰各大門派也都是隨機挑選,根本就叫人理不清頭緒。」七指狼如實地說道。
「那女人有什麼特徵?」坐在窗台上的北宮清角隨口問著。
「嗯,一件水藍色的衣裳,有著冰似的美貌,而且是一頭白髮。」聽到這裡的時候蓍和尚抬起了頭,這不是和他有一次見到一個很像藍芷的女人差不多嗎?
「哇哇哇!」北宮清角突然指著下面大叫著。
「怎麼了?」劉楓上前一步,「哇哇哇!」也同樣地大叫道。
「不會吧?」日缺想到了什麼搖搖頭,有那麼巧合,才說道就來挑戰了吧?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當那女子走進來的時候,碎紅瓶正好在外面逗著孩子玩,看到那抹水藍色的身姿和一頭妖嬈的白髮時有些怔住,好像是從神話中走來的女子一樣。
女人看著那個碎紅瓶的小孩子有點愣住,然後抬頭說道,「把這裡的樓主叫……」藍芷沒有說完話,看到蓍和尚從樓上跌了幾下跑了下來,一雙眼死死地盯在自己的臉上,滿臉的不可置信,是啊,她現在的樣子和她所經歷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像是真的。
「芷兒……」像往昔一樣叫著自己的小名,他的五官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更加內斂和成熟了。
「是你嗎,芷兒?」蓍和尚搖著頭,一直到她的跟前,她和二十五年前一樣,一樣水精靈般的樣子,只是多了一頭白髮而已。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藍芷還是因為他聲音變得顫抖了一下。
「這些年來,你去了哪裡,我找了你不知道多少地方,只是從未聽到過你的消息。」
「嗯,」藍芷有些後悔來這裡了,她走著一直到那個小男孩身邊,瞧了一眼碎紅瓶,「這是你的妻和子?」
「嗯。」蓍和尚儘管激動萬分,但是似乎和自己想像中的相會有些不一樣,因為他們都早早地變了。
「你們在這裡聊,我先帶著孩子走了!」碎紅瓶抱起孩子沒看蓍和尚一眼就上了樓,有幾雙好奇的眼瞧了他們幾眼,然後蓍和尚吼了一聲將他們都嚷了回去,好像他從以前開始就喜歡大吼大叫。
只是那是以前,以前他們是最親密的愛人和夥伴。
當紫萸將這件事告訴赭的時候,他沒有過多的吃驚只是默念著藍芷的名字,陷入了一陣子回憶,然後捧起紫萸的小臉笑了起來。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就叫他們自己解決好了。」赭是那樣說的。
紫萸點點頭,「可是一個人怎麼能25年間容顏不改呢?真是奇怪!」紫萸心裡想著就隨口說了出來,而赭也只是隨著笑笑,要是她知道自己其實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成千上萬年了不知道她會露出怎樣驚恐的表情。
藍芷最終走了,臨走前看到蓍和尚對著碎紅瓶不斷地給自己巴掌一副賠不是的樣子,好笑的嘴臉似乎曾經也對自己過,或者沒有當初就好了,只是所有的選擇在當初的時候不曾想過或者,藍芷垂下了眼,發現眼角竟然掛著一滴淚,二十五年間,這是她第一次流下眼淚。
絕塵而去,沒了半點留戀只當是留念。
而天下第一樓因為藍芷的挑戰但是倖存下來而被江湖上大肆的渲染後來又有更多的能者義士紛紛投靠天下第一樓,這裡真的成了一個享樂的地方,人人都可以在這個地方做著屬於自己的夢。不曾間斷。
後來,藍芷和她的魂西崖從江湖上消失不見了,她發現自己奪下武林盟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想叫他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而她也已經見到了他現在的樣子,一切都結束了,好吧,只能結束了。
那個曾經給自己蘭草白芷的少年捧著離騷大言不慚來示愛的少年早早離開了自己不知道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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