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萸本就消瘦的一張臉,現在更尖了,目光常常遊走著但又不知去處,對著七指狼的時候,她會笑,只是太不像她了。
暖風開始襲來,春物開始萌芽,那一小株相思樹也在瘋長。
赭始終未來。
「小萸兒,咱們去放風箏好不好?」七指狼詳裝開心的模樣看著她有些深凹的眼。
一聲長長的歎息,她開始慢慢綻放出笑臉,「好啊,七哥哥。」
手拿著線轉,她真的在笑,在風中,一身白衣的紫萸宛若謫仙,似乎下一刻就會隨著風逝了去,又是燕子風箏,那是象徵他們遠古的夢,可如今好像誰都看淡了,都知道自由是不可能的。
「七哥哥,我好像真的當畜生當習慣了……」她幽幽的小聲從風中傳來,一雙平靜如湖水的眼睛正看著天上的雲。
線斷,風箏不知去往了何地。
從某一刻起,他看到她在那魔鬼的面前羞怯不已,明亮的裝點和偶有波瀾的眼,他就知道,他的小萸兒,真的在走一條危險的路。
「小萸兒,你別這樣好不好?一點都不像你了,你跟我走,我現在就去跟主公說,我要娶你,我只要你!「七指狼皺著眉眼,雙手搭在她瘦弱的肩上。
程亮的雙眼抬起,笑了,「哥哥,我這樣的畜生不值得。」
「不許你這麼說你自己!」七指狼大聲地喊道,紫萸都愣了,從沒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不管你是怎樣的,我帶你走,我給你治傷,我要你好好的……」溫柔的懷抱中,紫萸被妥善地包裹著,那一刻,她就是世界上最易碎的娃娃找到了一個可以停留的港灣。
哥哥,要是我們從未分開多好,從來沒有血腥,所有的人都活著,該是多麼幸福。紫萸默默地想著。
「青梅竹馬果然親密啊!」熟悉的聲音陡然想起。
一抹危險的紅卻在此刻悄悄降臨。
紫萸下意識的心中一緊,離開了七指狼的懷抱。
此時才發現,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如先前的她一樣纏著他的手臂跟在他的身邊,女子媚笑,身穿淡梅色的衣衫,清秀小巧的臉有著純美的顏色,薄櫻紅唇透著一絲妖氣,赭自然不過地撫著她的頭髮,一如往昔對紫萸一般。
女子朝著他們淡淡的一笑,一笑百媚生,大概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女子。
赭笑著領著她朝著紫萸走來,輕輕地掃了一眼七指狼,「你要娶她?」他的青眉一挑,不知他心下想著什麼。
七指狼頓時感到一陣壓力,他狂傲的眼神好像誰都不能在他面前撒野一樣,紫萸的身影被他完全掩蓋,他的眼神發出火一樣的目光。
「是。」七指狼最終肯定地說道。
「好啊,我給你們辦婚禮。」赭轉頭看著紫萸,輕輕掃過她的全身,在她的肩膀處多停留了一刻。
「我看你有沒有膽子——嫁!」目光再次鎖定到紫萸的眼睛上,就好像是要殺她一樣。
他的手熟稔地玩弄著身邊女子的身體,那女子一聲嬌聲,叫人一陣麻酥。
紫萸灼灼地看著他笑意綿綿的臉,「好啊,我嫁,我要嫁。」
一瞬間,赭甩開了身邊的女子,上前一把抓住紫萸的脖子,突然莫名一陣笑,「小畜生,你會後悔的。」
赭低下身子抱起地上的女子,轉身朝房中走去,紫萸的腦海中短暫地停留了下他的目光然後像逃走一般,瘋狂地跑了起來。
那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麼自己這麼在意?他有看自己的肩膀,可是又為什麼要在自己面前那樣?七指狼在身後追了上來,看著她顫抖的肩膀竟然沒有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我不能輸給任何人,心如果丟了,就當它從沒有過好了……」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那株相思樹跟前站了多久,天黑的時候,她一個人亦步亦趨地走回自己的閨房,在行經赭的房間時,聽到了他熟悉的喘息聲。
還有一陣陣那女人叫,床的聲音,美妙動聽。
「我不能輸,不能……」紫萸顫抖地握緊了拳頭。
當大紅燈籠掛滿北寺獄的時候,碎紅瓶頂著大肚子一臉焦急地來找紫萸來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你和公子怎麼了?那個女人是誰啊?」一連串的問題都是出於對紫萸的關心,紫萸對著鏡子塗上胭脂,然後笑著轉過了頭。
「不知道。」那張臉又和長沙城中第一次見到她一樣了,冷漠的疏離和妖嬈的美麗。
「可是公子是愛著你的呀……」碎紅瓶有些急迫地說道。
「哼,」紫萸冷笑,「愛我?太可笑了,難道你會不知道有個女人才是他的摯愛嗎?或者是那個女人已經回來了吧!」紫萸受不了地轉過了頭,透過鏡子,碎紅瓶看到了她滿眼佈滿的淚。
「你這樣七指狼知道嗎?」碎紅瓶幽靜地問。
「嗯。」紫萸點著頭,想起昨夜和七哥哥的話。
* * *
「哥哥,我不知道,我好像喜歡上他了,可是我不想輸給他,我想要留一點,最後一點尊嚴。」被他傷害得體無完膚,到最後還賠上了真心,那是一件多可笑的事情啊!
七指狼其實早就再明白不過了,身後撫著她的頭,「小萸兒,別怕,有我。」
「哥哥……」屬於親人的目光,再熟悉不過了。
* * *
碎紅瓶深深歎了口氣,她終於明白,七指狼為何昨夜和蓍和尚喝了那麼多酒也終究醉不了的根源了。
但是,總覺得心中總覺得這場大婚一定會充滿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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