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指狼的雙眼灼灼,懇切的目光是從未有過,她的七哥哥竟然也是喜歡著自己的,而紫萸知道,所有的時間地點都錯了,他們早已別過。
「別說這樣的傻話了,哥哥,你走吧。」紫萸轉過身去,窗角處的一抹紅映在的眼中,果然。
七指狼真的走了,只是在桌角處放了上那個燕子風箏,破破舊舊的,卻是那一段記憶的所有紀念。曾多少次,自己的雙手放在上面,純真的思念著一個人,可是如今……
紅衣惡魔輕輕一笑,從上面拿起那風箏,看了許久,「這東西真叫我想起你小時候了。」
紫萸睜大眼,他笑得燦然,「聽說你愛上我了,小畜生?」手中的風箏瞬時灰燼,帶著煙塵味道抬起她纖弱的下巴,拇指輕輕滑動。
「你到底是什麼人?」紫萸皺起眉。
「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了啊。」他極盡妖嬈地笑,帶著玩樂的味道。
紫萸嚥下一口口水,她的話倒是沒有惹他生氣,反而他的心情此刻很好,「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的目光這麼熟悉,因為它從小到大一直圍繞著我,每一次都在我回頭的時候消失不見,你圍著我到底要幹嘛?」
「今天是你的小爆發嗎?」他更加溫和地撫著她的頭,就像她是一個頑皮的孩子,臉誘惑一般湊到她的耳邊,「我喜歡。」
啪的一聲,紫萸的手擋開了他恣意為之的手,然後又膽怯地轉過頭,惡魔傾斜著嘴角一下,「我可以允許你,但是只有今天。」
紫萸慢慢轉過頭,今日的惡魔目光柔和真摯,一種從沒有過的一絲奇怪的情緒悄然萌發。
「好,那你告訴我,我的主人,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紫萸的眼中閃著淚光,楚楚可憐,好像她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她或許也不算是個人吧。
紅衣的他久久看著她沒有說話,遠處煙火開始上演,原來快過節了,煙火肆意開來,有一點點的光照在女孩的臉上。
「紫萸,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到什麼了。」第一次,他第一次叫著她的姓名,那聲音如此具有穿透力,他的目光,他的表情,都好像很遠一樣,但是卻是第一次如此真實。
紫萸愣愣地看著他出塵絕倫的容貌,深邃的眼眸中藏著所有人看不懂的過去,她想起似乎有一個女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失神了好久。
「來,給我取一個名字。」他張嘴說道,伸手擁紫萸到懷中,笑靨乍現。
有些難以相信耳邊的話,紫萸疑惑地望著他。
「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樣的目光在此時就好像被施了什麼魔法。
現在她無疑不是個小畜生了,但是卻覺得這樣的時光是虛幻的,就好似是另一盤他下了棋局。
紫萸靜默了一會,猛然間已經握住了他的手,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道吧,手上很溫暖,「赭,赭石的赭。」她看著他的雙眼默念道。
「赭……」他重複著,然後微笑了,「好,你以後就叫我赭吧,我的小畜生。」他又開始恣意地調/戲著她,如此叫人捉摸不定。笑意明顯。
赭石是提煉紅色顏料的一種礦石,一如他不變的顏色,其實也是血的顏色。
煙火又一次揮灑,原來春節已經到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開心,這一晚這個惡魔笑了很多回,紫萸真是不知道這又是他的哪一種折磨。
赭抱著她入睡,像那個晚上,他的手撫著紫萸的發好久,好久。
「你說,今天是我的爆發日是嗎?」紫萸小聲地問道,臉上的表情赭看不到。
「是啊。」赭回答。
「為什麼叫我取名字?」
「我也不知道啊。」手臂又緊了緊,紫萸早就透不過氣了。
他給的算是什麼答案?
還有到底那個女人是誰?自己究竟是誰的替身?他到底是什麼人?紫萸還有很多話想要問,可是無奈被抱得甚至說不出一個字來,而他竟然還怡然自得地在她身上挑撥她的敏感。
「你老實一點,不要過分。」他的聲音不大,卻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
紫萸最後垂頭在他懷裡,咬著下嘴唇,緊張地不打算再開口了。
赭,這從此就是你我之間,我的名字,你知道,只有你知道,我是赭,你的赭,紛紛擾擾的幾世,我是否就要安靜下來了呢?這一睡,赭安靜得像個新生兒。從來沒有像今夜這樣睡過。
在夢中,赭深鎖著眉,手上猛然抓緊紫萸的背,指甲深深埋在肉裡,一陣疼痛後,紫萸睜開雙眼。
「不可以,不可以,你給我回來,我錯了,我錯了……」他的夢語紫萸聽得真切。
聲音無比淒涼。
第二日早上為赭穿好衣服,看到他有些困乏的臉和淡漠的眼神,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低頭站在原地,等待他隨時的金口一開,紫萸很明白昨晚已經過去,她再沒有什麼機會去任意胡為了。
「你還沒叫我的名字?」赭轉過身,有點孩子氣似的對紫萸說道。
紫萸顯然一愣,抬眼看了他一眼,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聽不懂我說的話了?」他笑道。
「不,主……赭……」小聲如蚊子一般,說完還不禁然臉紅了起來。
他怎麼有點奇怪啊?
「走,去逛逛年市吧,小時候你不是總想著去看呢嗎?」他拉過她的手,臉上的笑容從未這般燦爛溫暖,這感覺太過奇妙,最起碼很不真實。
確實,這紅衣的惡魔算到現在在暗處整整看了她十七年,她的每一個變化他都親身經歷,她的每一份動人他都第一個知曉。
光陰走得很快。
就是他,就是這目光,熟悉的包圍之感叫紫萸更加確信了。
他在拉她的手,走過紛繞的路,穿過無數的走廊,他和她一起看著繁華的市井。
這感覺,竟然有一瞬間叫紫萸覺得他們是相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