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過,青王府未接到來自洛陽城的任何書信,紫萸深歎了口氣,繼續修剪著臘梅花,冷天襲來,縱然你們開放,也不能給這個冬季帶來任何暖意。
木心端著青峰茶走了進來,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而愁,但是即使她怎樣偽裝,顯而易見的絕望還是不經然溜走出來。
「你還好吧?」木心深鎖眉峰問道。
紫萸轉身看到木心恬淡一笑,「挺好的,好像到了冬天後世間萬物都變得安靜了。」
木心不懂地又瞅向她,她知道她話裡有話,但是從不說出口,就好像她雖然不是冷凝煙,卻總笑著不告訴她到底是誰。
「要不,我跟你去散散心吧。」木心建議道,從那次的暢談後,木心已經完全信任了紫萸了,雖然她有很多神秘不為人知的秘密。
「散心?」紫萸聽到這兩個字就好像是從未聽過的樣子,何時我竟然也到了需要散心的時候了?柳師傅既然到現在都未曾來信,那麼結果她就可想而知了,所有,所有的所有她都敗了。
長沙的市集上,紫萸叫木心去對面的路邊上買糖葫蘆,因為她看到蓍和尚背著酒壺笑呵呵地朝自己走來。
「你來幹什麼?」紫萸不安地看了一眼遠處的木心,又看向蓍和尚。
「幾日沒見,當然是有些想念我們的冷凝煙姑娘了。」蓍和尚壞笑的眼神定在了紫萸身上。
「到底是有什麼事情了?」她相信這個和尚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自己面前。
「呵呵,這次你還真猜對了,老和尚我確實是有事情找你啊,」蓍和尚微笑擋住了紫萸的拳,「來,跟我走一趟吧。」
說罷,蓍和尚從背後拿出一個大麻袋擺在紫萸面前,竟叫她自己跳進去,紫萸退後了幾步,然後想轉身逃跑,誰知被那和尚一把抓住。
「那你究竟想幹嘛?」紫萸不甘地甩甩自己的手,有些微疼。
蓍和尚富有深意地一笑,「不幹嘛,就是要把你擄走。」
頭頂就一陣黑,紫萸被他手中的麻袋套了進去,輕輕抬起就扛在了蓍和尚的肩上,袋子裡的紫萸一陣撲騰,可是還是奈何不了扛她的人。
木心拿著糖葫蘆再來找紫萸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紫萸這邊雖然被蒙在麻袋裡可是一刻都不曾消停,「快放我出來,放我出來!」裡面的空氣憋得她難受。
「別亂動了,這一切你都應當早就想到了吧?」蓍和尚的聲音不大,傳到紫萸耳中,她安靜了片刻,但隨後又開始亂動了。
「哎呀,真是服了你了……」於是蓍和尚更快速地奔跑了。
終於不知道過了過久,她的雙腳才落到了地上,一番糾結之後,她從麻袋裡出來了,蓍和尚早就已經不見,而眼前也是一陣黑,這種叫人毛骨悚然的黑即使是紫萸也一陣害怕。
這種感覺真的太叫人覺得不安了,突然感覺有人吹著口氣在自己的臉頰,熟悉的聲音驟起,「好久不見啊——」
是他,那個惡魔一般的人,他的語氣充滿挑逗,「讓你等得太久,你就開始不聽話了啊。」
紫萸只是想退後,獨處叫她畏懼,尤其是在這一片黑夜中,一直退到被擋住,好像是一張桌子,她的下顎不禁開始微微顫抖,因為她甚至感覺不到那個人是否在靠近自己。
哼,他在自己的遠處的前方處輕笑一聲,猛然間房間內所有的燭台被點燃,這光的突兀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房間,而一瞬間他就到了紫萸的身邊,雙手止在桌子上,略微彎著腰,長髮滑過紫萸的臉,在她的耳後吐著一陣媚香,「這次怎麼這麼安靜了?」
他轉過頭,一張傾世絕美的俊顏霎時出現在紫萸的面前,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嗎?他在笑,好似能將世界都吞噬,紫萸看得都有些傻住,唇角上揚,直挺的鼻樑,過於白皙的臉有著花瓣般的絲滑,長髮飄然,而這一切都好像帶著死亡的氣息,雖然如此俊美,卻叫人生懼,他的眼裡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褐色的瞳孔好像輕易就能將任何人吸其中,紅色的大衣下他顯得更加神秘而慵懶,手臂上還纏著一條赤色的蛇吐著同樣危險的信子,紫萸想要離開他的包裹,怎奈被圈在他的手臂之下,只能迎著地看著他的眼。
他還帶著妖冶的笑,「我不喜歡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知道嗎?」他的話不溫不火,臉龐推進到紫萸的面前。
「離我遠點。」紫萸躲開那張臉,小聲地說,她從沒有像這樣感到緊迫感。
「你好像一次比一次怕我呢,這一點倒是叫我很滿意。」他細長的手掠過紫萸的臉頰將鬢角的一縷的頭髮輕輕別到後面,像欣賞玩具一樣看著她。
「夠了,你到底是誰,一而二再而三地對我到底要幹嘛?」紫萸對上他的雙眼,眼中的怒火頃刻被點燃。
他又笑了一聲,「我怎麼對你了,你是說是這樣嗎?」紫萸的耳後登時一陣濕潤,他的舌一次次地勾挑,像是在擦拭著一件瓷器一樣。
「你放開我——」紫萸忍受著陣陣沉醉死命地推開眼前的人。
「我怎麼可能放開你呢,我還要好好調教你。」他邪笑,一把將她按在桌上,他的臉就在紫萸的上面一點點地端詳著她。
「不……」紫萸的全身都在顫抖。
「你沒有權利拒絕,因為你的全部都是我的,我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得死!」他的目光一下凶狠。
紫萸的眼神決絕,「既然這樣,你殺死我好了。」
「是準備殺你呢,因為你闖的禍有點多,差點連你的主公大人都上你的當了呢。唉,我本以為你會勝出的。」他笑得妖嬈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