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味樓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家公子王孫貴族齊聚一堂,說的都是些最下流笑話和粗鄙的肢體語言,倒也是面面俱到,從皇宮出來的劉青就被這一群人拉到了這裡,裝笑臉雖然不是很在行,但是至少也要過得去,不過這些人對於劉青,很遺憾是沒有任何用處。他們僅僅是皇權的享受者,無知的小輩,目光短淺。劉青舉起一盅杜康酒向眾人示意之後一飲而盡,笑笑,卻也很儒雅,風度可見一斑。
「今日還真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青王爺,你說呢?」說話的人是志遠王,去年才被封的王,穿著的是扎眼的橘色綾羅,腰處點綴著上等玉珮,髮絲輕飄盡顯貴族之氣,他斜著臉對著劉青,他現在是洛陽的中心人物,也是尹太后的大侄子,可以說半個洛陽盡在其手,今日劉青的表現顯然是不被他所容的,那人狹長的眼眸雖帶著笑意可這語氣透著怪誕。
「志遠王說笑了,還望以後要常來長沙玩,青弟必將傾其所有。」言外之意就是他劉青是不會來洛陽的。
「呵呵,好一個傾其所有啊,現在時間尚早,眾家兄弟,不如去春溢樓去逍遙一下如何啊?」志遠王看了一眼劉青,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難成氣候,倒也無妨,眾人皆附和。
可是就有這麼一個人站了起來,挺得筆直,倒也魁梧高大,國字形,卻配上一雙細眼,顯得狡猾十足。劉青不免多看了這人幾眼,儀表堂堂這是什麼人啊?
那人昂著頭。
「王爺,」他只看了劉志一人,「卑職有要些要事處理,就不隨您去了,您也知道臣辦的都是晦氣的事。」他的面上沒有多餘的變化,但是口氣又不容置疑。
劉志愣了一下,擺擺手,甚至面上還帶著幾分笑意,「哈哈,去吧,去吧!」
隨即那人一個轉身便離開了。
「這個仇士良啊,還真是個麻煩的傢伙,但是本王沒他還不行啊,腦子靈活的很,哈哈,來,青王,咱們走。」劉志面有尷尬,但是馬上就大手大腳地就把手搭在了青王的肩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那個人看來挺受用於劉志的啊。劉青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寬大的背影,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已經到了一所煙花場地。
在春溢樓底下一陣喧騰,劉青不禁微微蹙眉,抬眼想要看別處,卻看到樓上的一個小小閣樓的窗猛然關上了。
「你說說你力氣怎麼會這麼大啊,長得挺漂亮的怎麼一身蠻力!」紫萸面前這妖冶的男孩揉著自己的胳膊抱怨道。
「那是你孤陋寡聞。」紫萸不客氣地說。
「你……」那個男孩指著她硬是說不上一句話來。
「我什麼啊?」
「你簡直就是個瘋婆娘!」
「你是才個娘娘腔!」
那是完全屬於小孩子的吵架聲。
「清角你怎麼上這裡來了?」說話間一名溫弱男子走進來,步伐輕盈,那一身的白衣更加襯托出他的幽幽之氣,漆白的臉上有些許病態,只是這番清秀叫人憐愛,杏眼看去,柔波仍在。
「師傅,王媽媽叫我來看著這個女孩。」清角不似方纔的輕薄霎時正經回復,因為那是他如親生父親似的人物,也是洛陽城內無人不知的宮廷樂師北宮南。
北宮南看著紫萸,輕咳了兩聲,正笑著摸了下了紫萸的頭,紫萸卻擺過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你身上有毒藥。」紫萸幽幽地說道,北宮南先是一驚,然後又笑笑。
「你胡說什麼啊,小丫頭?」清角喊道。
「呵呵,送這個小姑娘離開春溢樓,跟王媽媽說,就說是我說的。」北宮南命令著清角,待他們走了,北宮南陷入了沉思,一定是紫萸吧,和她長的很像啊,紫嫣,飛碾,這好像就是宿命啊。
「哎呦,我的北宮師傅,志遠王親自請您去演奏箜篌呢,您趕緊著吧,誒,那個漂亮小丫頭呢?」花枝招展的王媽媽進來了,打擾了北宮南的思緒。
「不小心給看丟了,望王媽媽恕罪啊。」北宮南謙和地說。
「啊?」王媽媽悔不當初叫清角看著她,那可是好貨色啊,唉,只有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