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中,她也就別無他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難怪鴻兒會讓我提前做好心裡準備。
「太子妃過謙了。只是,民婦有件事想要拜託太子妃」。
暗暗握了握手掌,如惠君下定了決心。
「哦」?林初顏微微挑眉,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軒轅夫人有何事」?
*
「實在麻煩你了」,如惠君表現的歉意十足。
林初顏暗自發笑,卻還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看您說的,這哪談得上麻煩啊」,竟然讓她幫助修金飾?!她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既然她說了,那自己就試著看看吧,哼!軒轅鴻,這又是你的把戲吧?
「太子妃看看」,如惠君拿出剛剛被自己掰壞的首飾,放在林初顏的手上。
其實,她知道,這太子妃完全可以拒絕自己,甚至是呵斥懲罰自己——畢竟,堂堂天隴國太子妃,竟然被自己要求修金飾。這傳出去,恐怕……
「哦,這很簡單」,林初顏看了看,會心一笑,恐怕這是剛剛損壞的吧?!
「真的啊?那就太感謝太子妃了。這是我最喜歡的首飾」。
這句話她倒是沒有說謊。
如惠君此刻臉上帶著驚喜,眼睛卻還是不時地盯著林初顏,越看心越驚。
最後,她竟然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完全不顧君臣禮儀,輕輕地扶著她的頭髮,「婉兒」。
她這句話剛出,林初顏心裡一震,轉而臉上有幾分惱色,抬起頭正要發作——卻發現,此刻的如惠君完全是一副無意識的狀態。
她心裡微微一動,竟然有些感動。
這個姑媽,對她是極好的。
「軒轅夫人,你也認錯人了」。
林初顏頭也不抬,輕輕開口。
只是僅僅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如惠君手一抖,手裡的水杯一鬆,水便灑落——卻又正好灑在林初顏身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倉促,讓人無法去阻止。
如惠君有些焦急,甚至是驚慌——不管這個女子是不是婉兒,此刻的她已是太子妃,被自己這樣不敬,恐怕是要大發脾氣吧。
然而,林初顏只是微微一笑,甚至抬頭安慰她,「沒關係,我去換身衣服就好了」。
「那就讓我伺候你換衣服吧」。
如惠君的話讓本來要站起身的林初顏滿是驚愕。
「太子妃,民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林初顏原本是要拒絕,但是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讓她做自己的證人也好。
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利用。只是,你來這的目的,不也是為了弄清楚嗎?
我們這僅僅是互相利用,各不相欠!
「那就有勞軒轅夫人了」。
「太子妃折殺民婦了」。
兩人此刻都是各懷心事,都有些過分的禮貌。
隨著林初顏進了內室,如惠君有些微的驚訝。
這滿屋的裝飾,和如菁婉的住處完全不一樣。
婉兒喜歡淡雅,但也有些剛強,所以,她的屋子裡,大多都是一些紗帳珠飾。她說,紗帳飄逸,珠子玉潤。
然而,這太子妃的屋子裡大多數是書畫,看起來不像是姑娘的閨房,倒像是書房。
她心裡有些感歎,還有一些淡淡的憂傷。
看來,這太子妃真的不是婉兒。
容貌相像,聲音相像又如何?她們是不同的兩個人啊。
看來,鴻兒是要失望了。
「軒轅夫人,你看哪一件比較好看」?
林初顏指著兩件不同樣式的一副問道。
如惠君看了看,還是決定再試一試,便指著一件淡粉色的束腰宮裝說,「這件吧」。
婉兒喜歡比較雅致的衣服。
林初顏在心裡冷笑,走上前又仔細看了看,「可是,我覺得這一件更好看呢」。
她說的是那件低胸流蘇曳地長裙。
如惠君微微一愣,隨即還之一笑,「太子妃喜歡哪件便選哪件吧,民婦眼拙」。
此刻的她,滿心都是失望。
「軒轅夫人不要介意」。林初顏一邊取下衣服,一邊說道。
如惠君趕緊接過來,「太子妃說笑了,我怎麼會介意?這只是個人喜好問題」。
林初顏便不再說話,任由她為自己換裝。
空氣中只能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靜的有些壓抑。
「啊」!忽然,如惠君驚呼一聲,真的有胎記!
「怎麼了」?林初顏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卻還是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看著她。
「無事,是我不小心劃到了自己」。
如惠君趕忙掩飾。
「軒轅夫人小心一些比較好」。
在心裡笑了笑,林初顏細聲說道。
「是」。
又是靜寂,只是這次如惠君很快就幫她穿好了衣服,微微退後一步。
「太子妃,好了」。
「謝謝軒轅夫人」。
林初顏在轉頭看著她微微笑著。
「顏兒,你們在哪」?這麼久不回來,他明明知道不會有事,卻還是忍不住擔心,最後決定自己找來。
林初顏聽到他的聲音微微一愣,轉而卻是低頭一笑。
他還真是心急!這樣的他,完全不像是以前那個溫雅的付楚涯,倒更像是一個老媽子。此刻,她忽然想起楚玉焰為他起的綽號,「醋鴨子」。不禁有些好笑。
楚玉焰?玉焰,那日喝酒後,他們似乎說了許多,只是,她什麼也沒記住,只是聽綠蕪說自己醉了躺在地上。
那日她還在心裡埋怨他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竟然扔下她一個人在地上過夜。
這人真不夠朋友。
只是,有些事,是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太子妃」,見她似乎有些神思漂浮,如惠君不禁多喚了她幾聲。
林初顏從思緒中醒來,趕忙調整思緒,「我們走吧,楚涯開始急了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向外走。
如惠君跟在後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顏兒」,付楚涯看到她,大步上前,「怎麼這麼久?軒轅夫人的金釵可修好了」?
「修好了」,林初顏說著,轉身拿起金釵物歸原主。
「謝謝太子妃,那民婦便告辭了」。
既然已經知道她不是婉兒,自己再停留也沒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