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她平安無事,祈禱她臨時改變主意……雖然他知道,一切皆是枉然。她的結局必定只有死。
「雲染,我一旦可以將組織覆滅,一定會替你和妹妹報仇!」
既是衣雲染,又是夜舞。她剛跨出工廠的剎那,背後便傳來別明的怒吼聲。她笑了。真心的笑了。雖然和他沒有真正的開始,或許只有這樣才最好。能夠不讓他為自己的感情所牽絆,讓他能夠堅定覆滅組織的決心,替她完成誓言……她會感謝他。即使生命消失永不復返。
傾國傾城之容,如今卻是血泊中的敗柳折枝。而眼前閃過的往昔種種,卻是她此刻最珍貴的踐行禮物。
在被眾多忍者武士擒住的剎那,她就明白一切的結局。三日之前與別明的話,她一刻也不曾忘記過。現在是三日之後,日本某海島之上。組織的總部裡。
她早該想到,組織不會那麼簡單。現在事實證明的確如此。而她如此的行為真的被他們笑罵為傻子麼?不錯。就是因為當初她的無知愚昧,導致了今時的結局。若是她平時都留意這些的話,或許還有機會和別明聯手。只是現在再怎麼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任務。從記事以來,她只是不斷的學習和出任務殺人。以至於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死人?那無休無止的殺戮?友情,愛情,還有那不曾明白的親情,統統都無所謂。
只是,明明只是想稍稍休息在這安靜祥和的校園,為何只是小憩片刻她就會無法抵抗死亡的命運?明明身手不凡早已是殺手界第一人,為何又無法逃脫組織的背叛?為什麼只是小小的希望,卻總是無法實現?
抬起頭,她仰天怒吼咆哮:「啊——賊老天啊賊老天!你究竟想要怎樣?」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驚雷一閃……
接著,她的意識消失在閃現的劇痛之中。
當狂風掃過,慘敗的殘葉斷枝零落一地,紛亂的飛花花瓣翩躚狂凌這虛空。烏黑渾濁的青冥之下,暴風雨即將肆無忌憚擄掠著大地。不久,席捲而來的滂沱大雨,宛若巨大的水晶粉碎墜落。在落地的瞬間,激起一陣碎花,宛若飄逸在空中的溟濛蒸霧。
整個街道上,早已沒有熙攘的人群。有的,只有殘垣斷壁,和聲聲哀鳴。
剛恢復意識,便睜開了疼痛的雙眼。腦中還竟然會不時的閃過那些該死的傢伙們的臉。然而,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樣式古怪的墨色男士長筒靴……
虛弱的她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最終她還是艱難的抬起了頭,慘白的臉頰上立時染上一抹震驚。雖然這一抹震驚詫異,只是一瞬之間。
接著,一隻擁有著藝術一般修長手指的大手,伸向了她:「沒事吧?」這人輕聲詢問。
乾淨而清冷的聲音,立時越過她的耳畔,讓她本來就冰涼的身體,陡然一顫。這面前的男人,輕輕微笑著,唇邊洋溢而出的卻並不是喜悅。更加感受不到他一絲的關切和憐憫。雖然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她倔強的慢慢爬起來,冷漠的注視著面前的人,同時微微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立時她蒼白的臉色更加陰沉。
她,到底在哪兒?這是什麼地方?
「呵,你的倔強依舊還沒變。雖然,你已經長大了些。」男人收回手,依舊面露微笑,卻是幽幽的望著暴風雨剛過的天空,「沒想到,我們竟然在這種局勢下,以這種方式見面!」
男人有著一張輪廓分明,異常呆板的臉。乍一看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地方。然而仔細瞧,那均稱的身段,從容的氣質。顯然出自有錢人家。那一雙幽深的眼眸,透著一種殘酷。
這時,她,衣雲染,才微微從他的話音中感受到一抹淡淡的悲傷,和一抹深深的無奈。甚至,她能夠想像得到,此刻他的心底一定在幽幽的歎息!
然而,有一點她卻是十分迷惑。他,眼前的這個男人,認識她麼?為什麼她一點映像都沒有?而且,這裡是什麼地方?歐洲?
她看了看男人身後那些身材魁梧的人。驚訝又一次從她的眼眸中閃過。
「搞什麼飛機?特洛伊武士?還是在拍電影?」她心底猜測著,此刻腦子有點不好使了,「這裡是……」她問,目光緊緊盯著那些高大的,手中或者腰間抑或背後挎著兵器,穿著鎧甲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