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一笑,道:「我只希望我們只是對手。」
龍日劍道:「與你這樣的人為敵,我也不願意,所以我也只希望我們是對手,不是敵手。」
這二人莫名其妙的話,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他們只是山野之人,只是混跡草莽之中,他們心中的境界就是武道的境界,他們說的話也是惺惺相惜的話。
然而週遭所在的人都是王公大臣,他們理的是國事,享受的是上層的生活。
這一種對生命的真正感受他們並不能明白。
當然,二少跟龍日劍能夠明白就行,他們的眼中各自露出一絲笑意,神色又已經各自變得肅然起來。
高手對高手,你就要有百分之百的細心跟認真,否則稍有差池,將會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剛才說歸說,不說的時候,兩個人的神色都分外凝重。
龍日劍握劍的手很穩,劍鋒下垂,他還沒有出手的意思,二少的兩手也自然的下垂著,他的手中還是空的。
他的兵器又在哪裡,若是龍日劍此刻出劍,他有機會施展他的兵器嗎?沒有人知道,龍日劍不知道,二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對於彼此的底細,功夫的高低,兩個人還不能說完全知悉。
剛才拳腳的比鬥,二少只能說勝的有些僥倖,其實龍日劍根本就不擅長拳腳功夫。
他唯一擅長的就是劍,他因為練劍,已經耗費二十三年的時間,從九歲開始,他就接受著各種各樣最為嚴酷的訓練。
所以他能有今天,絕對不是偶然。
只要他還有劍在手,他就可以挑戰一切,面對一切,空氣很沉悶,空氣在凝結,所有人都沒有出聲。
此刻安靜的令每個人都幾乎喘不過氣來。
龍日劍並不是非要等對手先出手的人,只是他還沒有遇到先讓他出手的人,現在二少就是一個,他一動不動
就像一尊石像一樣,龍日劍知道自己若等,只怕等到天黑他也是這個模樣。
所以他只能先出手,他出手的時候,眼睛中已經有一道亮光閃過,這就是他對二少的提示,他知道二少一定能夠注意到,也一定會有防範。
他就是要試試自己的劍的速度,他也想試試二少的兵器有多厲害。
劍光一閃,眩人眼目,突起的劍光就像是一道驚電一般,瞬間即逝,跟在劍光之後,所有人便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響。
其實這聲音跟劍光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出現的。
然而劍光消失的時候,眾人就發現自己的耳朵跟眼睛都出了問題。
因為龍日劍的劍還在手中,姿勢還是那個姿勢,而二少的手卻還是空著的,仍舊那麼淡淡的站著。
剛才不是明明有劍光騰起嗎,剛才不是明明有金屬交鳴的聲音響起嗎?
為什麼此刻這一幕仿似剛剛二人根本沒出過手一樣。
陸神龍是高手,獵奇雙鷹也是高手,這驚心動魄的一戰,他們看的可都是開了眼界,想想就算是當初的武林大會,陸神龍親眼目睹李尋歡羽鐵劍凌雲的一戰。
其激烈程度也不過如此。
他們當然知道二少跟龍日劍已經動過手,只是兩個人的動作太快,台下看到這些人在劍光的閃動中,根本就看不出來。
因此才會以為剛才的兩人都沒有動。
龍日劍望著二少,神色中有一絲震驚,有一絲佩服,他抱拳道:「天朝中能有你這等高手,我深感佩服。」
二少似乎略有餘悸的道:「我只能說今後再也不希望與你動手,你這次的承讓我記在心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沒有打敗你,但是教我這種兵器的人,卻一定有打敗你的本事。」
聽二少的語氣,他這一戰似乎是輸了。
他的確是輸了,原來想起當初李尋歡跟凌雲在鳩山的一戰,二少就像以飛刀破去龍日劍的劍勢,令他知難而退。
誰知,自己雖然飛刀成功切入龍日劍的劍勢,但龍日劍的劍上功夫絕對不低於凌雲,而二少的小李飛刀早已卻還比不上李尋歡。
因此,未能將劍勢的力道全部洩盡,當時只要龍日劍將劍鋒向前一送,二少必定會受傷。
但是龍日劍居然及時收劍,這當然就是英雄相惜的結果了。
聽到二少還有師傅,龍日劍眼中的光芒更亮,道:「這麼說,你師父更是厲害。」
二少自豪的道:「當然,至少他的兵器出手,從來沒有落空過。」
就在這時,北山鷹忽然想起二少的身份,便立即對朱楨低聲道:「王爺,我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宮二少。」
朱楨壓低聲音,沉聲道:「我知道,他今天既然出現,我就不會讓他活著離開。」
卻在這時,二少已經抱拳對朱元璋道:「聖上,此戰我敗,給我朝蒙羞,望聖上降罪。」
朱元璋此刻還被二人高絕的一戰而蒙在雲裡霧裡,一個外行人,看這麼高深的決戰自然是既有興趣的。
他顯然還沒想到要責罰二少。
就在這時,朱棣已經道:「父皇,這少俠能夠與龍日劍先生兩戰,一勝一負,算作平手,我想,就不如免去他的罪責。」
朱元璋笑道:「罷了,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之高的武藝,也算是男的人才,龍日先生此戰得勝,咱們先前的約定就不再說,今番你們代表貴國前來,所為者何,可否見告。」
龍日劍行禮道:「不敢欺瞞聖上,我主此番派我們前來,只是為了尋求一個聖物。」
朱元璋眉頭一皺,道:「什麼聖物?」
龍日劍道:「此物名為黃金煙斗,乃是應我們水神的命令尋找的,希望陛下成全。」
二少一聽,心中頓覺不妙,這龍日劍要尋的黃金煙斗,豈非也正是自己要尋找的,這一來,遲早有一日,他們二人還是要對決雌雄。
朱元璋自然聽說過東瀛人信封水神的說法,只是他也很想知道這黃金煙斗的神奇,於是便問道:「諸卿家可有知道黃金煙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