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笑,道:「這就是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卻還敢跟我爭,由此可以看到你的魄力不凡。」
二少苦笑一聲,道:「這或許只是我太魯莽,太意氣用事。」
朱棣卻搖搖頭,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二少道:「我看來是無法反駁了。」
朱棣目光明亮的盯著二少,道:「你不必反駁,我也可以告訴你,你若是反駁的話,我保證你們幾個不會完完整整的離開南京城。」
二少神色陡然一寒,道:「你在威脅我?」
朱棣卻無所謂的道:「我若要用一個人,絕不會用威脅的手段。」
二少的神色有些疑惑的道:「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朱棣問道:「難道你不記得你在京城的得罪了什麼人?」
二少微微一頓,道:「我除了在剛才的拍賣會上鬧了點事兒,也沒得罪什麼京城的人。」
朱棣則道:「你可知道這通寶樓的暗東家是誰?」
二少神色一動,問道:「是誰?」
朱棣道:「我的六弟,朱楨!」
二少面色大變,失聲道:「是他,怎麼可能!」
朱棣道:「你不願相信。」
二少道:「他不是在武昌嗎?」
朱棣道:「你有所不知,雖然各地藩王都有自己的倏地,但是在京城也都有自己的府邸,他們雖然人不常在這裡,但這裡都有自己的勢力,否則又怎能保證自己在京城的路走的通常呢!」
二少不禁暗歎:「原來如此。」
朱棣道:「所以說,今晚他只要派人跟著到你們的住宿地方,你們就別想活到天亮了。」
二少不禁笑道:「王爺真是告明,你這真的不算是威脅。」
朱棣淡笑不語,二少卻道:「可是我若是不幫你,那麼我還是會走不出這京城。」
朱棣道:「你是個聰明人,我懂得不管用什麼手段,你都會知道我的心思,所以我也不瞞你,我就是覺得你是個可用之才。」
二少笑道:「那我就幫你。」
朱棣不禁笑道:「這麼爽快?」
二少苦笑道:「為了活命,我一向爽快。」
朱棣呵呵笑道:「我沒看錯你,自你一開始在許昌嶄露頭角,我就已經注意上你,只是沒想到你居然發展中這麼快。」
二少有些吃驚,道:「我在許昌的時候你就知道,未免太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朱棣淡淡一笑,道:「那你記住,一個人想要得天下,就要知天下事。」
語畢,朱棣轉身就走,進入轎前,他又道:「今晚睡個好覺,明天會有人送來請柬,到王府一敘。」
小轎轉眼已經消失在夜色裡。
二少卻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有什麼心事,徐鏗在旁邊道:「一個愚蠢的人只能被人利用,一個聰明的人懂得在別人利用自己的時候利用別人。」
二少微微一笑,道:「說的不錯,能攀上朱棣,是能說是我的幸運。」
賀青山也在旁邊笑道:「二少兄弟真是洪福齊天,竟然能令燕王朱棣垂青,此刻平步青雲,只怕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二少淡笑道:「賀大哥真是客氣了,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會兒。」
賀青山連連擺手,道:「兄弟剛來,有很多事情要做,賀某就不耽擱了,天武鏢局的大門一直開著,就請二少兄弟有空光臨。」
二少抱拳道:「如此,二少就只有等改日登門造訪了。」
賀青山一笑告辭,轉身離去。
二少則帶著徐鏗沿著洛不文走去的方向趕過去。
洛不文他們也並未走遠,河提的一個古亭下,三人就坐在那裡,遠處燈火朦朧,夜已很深。
望著老人,洛不文的神色也顯得的有些悠遠,他道:「初入武林,便聽聞武林七大高手的傳言,琴欲先生之名更是如雷貫耳,聞其琴技傳神,常能使人入迷,更傳其最高境界可令人魂魄為之攝,未知先生曾聞否?」
老人淡淡一笑,道:「不文公子洛不文,六扇門中的精英,今日一見,眼光果然銳利!」
洛不文神色一動,道:「先生莫非承認了。」
老人苦笑道:「不承認又能怎樣,那叫二少的小子早已猜出我的身份,隱瞞也沒有用。」
洛不文不禁暗歎二少的眼光之厲!
就在與老人的敘說間,二少跟徐鏗已經走來,一進入亭子,二少便雙手奉上春雷琴,遞向老人道:「此琴乃傳世古琴,也只有先生配有!」
一直不語的姑娘似乎真的很意外,她絕沒有料到二少竟真的願意將五萬兩銀子買來的春雷古琴送給師傅。
老人倒是沒有意外,他也不客氣,從二少的手裡接過春雷,目光凝視著這柄傳世的古琴,神色顯得很是激動。
對於一個擅長琴藝的人來說,得到一把曠世古琴的激動就正如一個酷愛學劍的人得到一柄絕世的神劍一樣!
二少自然也明白,所以也就沒有打擾。
忽然,但聞鏗然一聲,琴音響起,斷斷續續的音調,就好像在訴說著人生的百種困惑,高昂、激越、婉轉、低沉。
繼而,每一個音符之間,都被一種無形的韻律連接起來,漸漸的流暢如行雲流水。
很快,亭中的四人就被這種音律給漸漸的吸引進去。
每個人似乎都想到了自己的人生,每一個人都已經沉浸在這琴音裡面,回憶裡面。
這音調居然從此不再揚起,一直的低落,一直的低落,從有聲,到無聲。
琴音已經停下很久,但是聽琴的人,思緒還未從琴音的記憶中的回過神來。
久久,二少第一個驚醒過來,他不禁連連讚道:「絕,真絕,就算是與敵對陣,也足以不戰而勝,先生的琴技,二少真是深深折服!」
老人笑歎道:「這春雷古琴,木質古樸,音韻自然,當真是曠世神品。」
二少道:「晚輩不知該如何以敬前輩之技,唯有以此琴略表心意,望前輩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