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沈青衣結交,二少也很高興。
也不知為什麼,他就願意幫助這個人,雖然現在他有兄弟,有師傅,有很多跟自己親近的人,但是他卻覺得有些情感還是不能缺少。
那就是友情,洛不文是他的一個朋友,有這樣的朋友他高興。
今日見到沈青衣,他就也有這種感覺,所以他主動提出跟沈青衣結交。
一番鬧騰,誰也沒有睡下去的心情。
二少跟沈青衣將殺雲會老二跟十六的屍體背出客棧,扔到了城外。
之後他們便去了一家還未關門的酒館喝酒。
藍非顏自然也跟了去。
不管每一個城鎮,總會有這樣的一種生意,那就是夜店。
他們不在白天開門,卻在夜裡營生。
這是一種很有針對性的生意,針對的就是夜裡睡不著的人,他們也正是要賺這些人的錢。
挑燈夜飲。
這是一個酒家,屋裡生著火,擺著十來張桌子。
每個桌子上居然都有人,而且每個人的身邊不是刀就是劍,居然都有兵器。
二少跟沈青衣夫妻一進來,就感覺到了一種很明顯的火藥味。
每張桌上都有酒,不喝酒的人一滴酒都不沾,喝酒的人卻每喝一口,都是仰著脖子灌進一整碗。
見到有客人進來,每個人都掃了三人一眼,有的人神色不改,有的人則是眼珠暗動,不停的瞟向藍非顏一眼。
似是這樣的美人,看上一眼也是福分。
老闆又泰來一抬桌子,給三人上了酒。
二少跟沈青衣先乾了一杯,這一杯酒的時間,他們已經掃遍屋裡的每一個人。
屋裡一共有三十七個人。
有兩個人是最為例外的,一個是跟藍非顏一樣的美人,看不出她的年紀,但她的肌膚雪白,身材豐滿,風姿綽約。
她淡淡的坐在那裡,眼睛望著店外的寒夜,似乎有什麼心事。
身子四下就彷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讓人觀之朦朧,有一種令人想要撥開雲霧見真顏的慾望。
她的身邊坐著一個虯髯漢子。
漢子在喝酒,不停的喝,他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的酒罈,永遠也灌不滿。
他的腰裡別著一把刀。
這把刀是一柄很尋常的刀,但是卻令人看起來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似乎這把刀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足以瞬間決定人的生死。
余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對奇怪的人,奇怪的男女,不時的也有人喝酒,也有人摸摸自己的兵器。
二少跟沈青衣是局外人,他們什麼都不再看。
他們喝酒,他們交談。
他們談天說地,卻從不論跡江湖,最後,沈青衣道:「我歡迎你有一天到青城山,我會帶你遍游青城風光。」
二少則道:「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到許昌,我會帶你遍游三國古都。」
二人相視大笑。
然而就在這時,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原來那虯髯客猛地一派桌子,他高聲道:「老闆,還有酒嗎?」
老闆就笑著來賠罪,道:「客官,小店每晚準備二十罈酒,今夜已經全沒了。」
但只虯髯客的桌上,已經放了近十罈酒,可見他的酒量的確是令人駭然。
虯髯客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忽然起身,掃過店內的所有人,喝道:「老子酒都喝光了,你們還不動手,真他媽的孬種。」
店內的那些人面面相覷,見到虯髯客起身,每個人都抓住了自己的兵器。
但是絕沒有一個人動手。
他們看來似乎都很畏懼這個看起來威猛的虯髯大漢。
但是他們卻又好像都是來對付這個人的,既然畏懼,為什麼還要對付他呢?
桌上的美女依舊是一動不動,她連看不都看那個虯髯客一眼,似乎跟他本就是陌路人,不相識。
終於,一個人似乎已經忍受不了那虯髯客睥睨卻輕蔑的目光。
腳尖在凳子上一點,已經飛掠而起,長劍寒光一閃,劍鋒已經直斬那虯髯大漢。
看這人出手的速度跟角度,已經知道他絕對不是庸手。
但緊接著又是一片炫目的寒光亮起,之後就是慘叫聲,淒厲的慘叫聲。
那掠出的大漢已經在地上。
他的眼珠幾乎已經要凸顯,幾乎已經要滾落下來。
在臨死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刀鋒劃過他的咽喉,讓他就在死後保持住了這一份尊容。
每個人都在咋舌,每一個人都更加恐懼。
這到底是一柄怎樣的刀?太可怕啦!
虯髯大漢的刀上仍舊在滴血,他的神色依舊睥睨,依舊帶著一種輕蔑。
但是這時,卻沒有一個人再敢動手。
桌上的女人終於開口,道:「你看起來很威風。」
虯髯大漢連頭都不回,冷然道:「難道不是你逼的?」
女人歎息,道:「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今天的事能和平解決。」
虯髯大漢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道:「少跟我來這套,今天的事情已經不能和平解決。」
女人道:「我並不想傷害你,你別總是逼我。」
虯髯大漢冷笑道:「是我逼你,很好,我逼你又怎,告訴你,想拿到刀訣,那就殺了我,這是唯一的方法,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刀訣就在我的身上。」
女人沉默,虯髯大漢的神色卻更冷,他忽然沖所有人道:「你們給我滾出,全都給我滾出去。」
那些人都想走出去,他們誰也不願心驚膽顫的呆在這裡,可是主人還沒有發令,就算刀已經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他們也不敢動。
虯髯大漢眼中一寒,身上已經爆出一股凜冽的殺氣。
他的身形忽地已經自原地消失,刀光閃起時,已經有一桌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一桌上三條人命,誰都沒有活下來。
刀上的血還是熱的,地上的人氣息卻已冷。
這一刀的確對所有的人都起到了一種不容忽視的作用,每個人都低著頭,連看都不看去看這個眨眼間取人性命的虯髯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