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皇帝駕崩【2】
「你求本王……說不定,本王念在你的栽培、養育之恩,會網開一面呢?」齊臧厲一愣,他寧死,也不願意求饒麼?哼……尊嚴,一斤多少錢?
「哈哈哈……」齊連舸瘋狂地笑著,直到眼角擠出了淚水,它才半喘氣著斷斷續續地說:「你……你若是會……哈哈……放虎歸山,就不會……不會打敗朕!你若是念在栽培、養育之恩,就不會奪去屬於朕的一切!朕就不會在這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求你?荒唐!」
「嗯!」
齊臧厲伸出修長的手指夾了一塊身旁小太監盤子上端著的泥棗糕,感受著嘴裡甜而不膩,滑而不流的觸感,點頭稱是,不知是對齊連舸話的肯定還是對嘴裡美味的甜點的稱讚。
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紮了一個穩穩的馬步,而後並在一起,伸直了手,像極了舒適的太師椅。
齊臧厲就那樣毫不憐惜地、理所當然地做下去,寬袖裡面的手臂微微彎曲,架在小太監伸直直的手臂上,把玩著自己落在胸前的髮絲。
抿一口上等的龍井,緩緩放下,道:「知子莫若父!也算父、皇、您,有所覺悟,這些苦,沒有白受。好……好啊……」
齊臧厲連聲叫好以後,便坐在小太監的腿上,低著頭凝視著眼前神情落寞的男人,不再說話。他就是要記住他父皇的如今的下場,這是一個教訓,要永遠記住的教訓,輕信別人,是致命的錯誤!
「還不動手麼?」齊連舸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等死的心情,他受夠了!
「呵……」齊臧厲勾起唇,淡笑著,並不答話,黑眸帶著期待幽幽地望向床邊的男人,一出鬼打牆,跟他耗著。
「哼……」齊連舸立刻知道了齊臧厲的目的,「是想要朕的虎符和兵符是吧?」
「嗯哼~聰明,否則,父皇以為以本王的手段您會活得到如今麼?」齊臧厲彈了彈明黃龍跑上的一根髮絲,又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沒有清理乾淨,竟敢在他的身上留下不乾淨的東西!
齊連舸笑得很詭異,望著故作鎮靜的齊臧厲,「臨死之前,朕有一句忠告,你即使是謀權奪位得來的皇位,也可以做一個好皇帝,不輕信別人是好事,但是過度多疑就會適得其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才是身為上位者之道。」
愣了一愣,齊臧厲蒙了,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給自己忠告,他的未來對他重要麼?若是重要,他怎麼會從小就對自己冷冷淡淡,從不過問?略帶嘲諷地望著齊連舸如今慈祥的面容,齊臧厲狠狠地譏笑:「哈哈……你是在用這種方式求本王放你一命麼?不要妄想了,若不是為了可以調動每一代帝王保駕護航的暗衛的虎符和號令邊疆戰營的幾十萬大軍的兵符,本王早就送你一程了!」
「朕只不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大可以不必聽。文武百官的支持、你自己的百鬼樓、御林軍。這些你還不夠麼?你還想得到虎符和兵符,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是不是害怕有人會像你一樣,造、反、吶?」
「不必和本王繞彎,本王不吃這一套!交出來,本王可以考慮讓你死得舒服一些。」
齊臧厲不想承認,他並不想親手送走他,或者可以說,並不想殺他。畢竟,他還是他的親生父皇,畢竟,這二十幾年來,他除了並不關心自己和母妃以外,從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畢竟,他在臨死之前,還如此慈愛地給自己一個忠告。畢竟……
齊臧厲努力地給自己一萬個不殺他的理由,卻終是抵不過稱霸天下的野心……
望著男人的目光忽而變得陰鷙狠戾,低沉的嗓音恍若幽冥,道:「怎麼,還是不肯交出來麼?真的不怕死?」
「啪啪」兩聲,齊臧厲兩掌拍了兩下,三名頭頂金步搖,身著彩蝶雲錦裳的女人,一人端著一個盤子,一個擺著金漆藥瓶,一個擺著一條雪白的白綾,最後一個擺著一把閃著幽光的匕首泛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