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份詭計
傳遞出驚人的信息
用漫天的金鼓
驚擾狡猾的突厥對手
沒有一戰的佈置
只是冷靜的悄悄推動
讓不戰而屈人之兵
望著敵軍終於緩緩的後撤了,羅士信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他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酸痛的厲害,幾乎直不起腰來。看著這位曾經的「玉面小子都」著名的美少年,如今卻是風采不再身邊的親兵不禁充滿了欽佩,他們紛紛上前扶住羅士信,羅士信笑笑,傳令道:「命令全軍依然人不卸甲,馬不離鞍,嚴防敵軍偷營。」
雁門關外的澤澤多的心中很不好受,這樣堅挺的雁門關,這樣強悍的羅士信,用什麼辦法才能在明天就奪取下來呢?有什麼良策?他沒有和平時一樣招呼眾將退帳,而是一手按著頭部,一雙鷹眼緊緊盯著書案上的雁門關地圖,苦思著良策。
天,終於黑了,完全壓制住了白天強烈的太陽光,成為黑暗的天下。而突厥大都督澤澤多的寢帳取依然燈火通明,而經過了一個白天苦戰的突厥兵將也感到了疲憊向自己深深的捲來,大多數人因為身體的疲勞而合上了雙眼。
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巨響,這是來自隋朝軍隊的號炮!軍中的規矩,聞鼓則進,聞金則退,號炮一響,必定有大的動向!
果然,還沒有等突厥兵將從驚慌中反應過來,擂鼓聲,號角聲響成了一團,驚天動地的鼓號聲令訓練有素的突厥兵將飛快的集合起來,大都督澤澤多由於並沒有睡覺,所以一聽到響聲就立即到了大帳,喝道:「突厥軍將,立即將弓箭手集中,只要看到敵人,就以弓箭拒敵,不可懈怠!」
「各位將軍整頓軍馬,迅速在弓箭手掩護下出營,看看敵軍來了多少人馬,難道我們突厥還會怕什麼野戰不成!」
驚天動地的鼓號聲同樣驚動了雁門關的守軍,他們本來是懷疑突厥人馬果然如小將軍羅士信所言來乘雁門關守軍疲憊前來偷入城關,但他們起來一看的確敵軍動了起來,但並沒有對雁門關發動攻擊,而是從各個營寨裡奔跑出無數的人馬,他們面對的方向是他們的背面!
背面是什麼軍隊?雁門關守軍迅速喊醒了小將軍羅士信,羅士信雖然感到異常的疲憊,但聽到有軍情頓時又有了精神頭,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能不能弄清是怎麼回事?」
「稟少將軍,不知道突厥背面發生了什麼事,不斷有號炮聲,鼓角聲傳來,但沒有發現有軍隊出動的動向!」
「你說什麼?是敵軍的背面?」羅士信一把抓住面前這個士兵的衣領,驚訝的問道。
這個士兵被羅士信的動作也嚇了一大跳,因為這位勇猛善戰的小將軍雖然武藝高強,但一向動作沉穩,斯文有禮,很少有失態的時候。
「是的,少將軍。我們看的清楚,是敵軍的背面!」這個士兵說話的口氣有點不屑,在幽燕九郡的士兵並不看得大起隋朝內地的軍兵,尤其是擁有5萬人馬的各路總兵到達後卻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更令他們對這些來援的中原隋軍充滿了不滿,也更加的憤怒。我們可是在為大隋朝守護著最重要的門戶,但是大隋朝的人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羅士信雖然年紀只有十七歲,但他從小熟讀兵書戰策,在十三歲那年已經獨立領軍了,所以對今夜發生的如此奇怪的事件感到了一絲難以用言語表述的感覺。如果是大隋朝用兵了,為什麼並沒有派人和突厥開仗呢?既然不想和突厥開打,又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羅士信披衣而起,帶著幾個親兵到了城樓,這時鼓角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守城的士兵報告號炮聲鼓角聲已經停了,突厥人馬也回到了營盤,雙方偃旗息鼓了。
羅士信想了想,對士兵們說:「我和你們打個賭吧,有沒有興趣?」
一個老兵大著膽子說:「少將軍,你白天打了一天的仗,還是早一點休息吧,明天白天還有惡戰啊。」
「沒關係,」羅士信笑著對大家說:「我賭今天夜裡還有好戲,你們信不信?怎麼,你們都不信嗎,反正你們瞧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彷彿是在驗證羅士信這句話的真實性一般,正當突厥軍營裡燈光漸漸顯得黯淡寥落的時候,突然從遠方再次傳來了隱隱的號炮聲,金鼓齊鳴的聲音,羅士信對著瞠目結舌的守軍們笑著說:「現在我們可以放假了,突厥人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可能再有餘力對付我們雁門關了,只留下一些守軍就可以。」說完,帶著一臉的笑意往府中而去。
「少將軍!」眾軍兵大聲喊道。羅士信回過頭來:「怎麼,這回想和我賭了嗎?」「少將軍,我們想問問您,您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一個領頭的軍兵問道,羅士信雖然有些傲氣,但對手下人還是非常友好的,所以軍兵們對他倒是不見得畏懼。
「呵呵——天機不可洩露。」羅士信拋下了一句很不負責任的話揚長而去,剩下這些軍兵大眼瞪小眼:難道真的按照小將軍的佈置,什麼也不防備了嗎?
「嗷嗷嗷,該死的隋軍,半夜三更的打又不來打,覺也不去睡,他們到底是要在幹什麼?!」一名名叫塗金秀的突厥大將怒火萬丈的咆哮著,他今天也是打了一天的仗了,雖然不是攻打的東城門,但一樣整整打了一個白天,精疲力竭的他本來想在晚上好好恢復一下體力的,但連續兩次從隋軍大營方向傳來的隆隆金鼓聲使他做美夢的夢想落空,氣得嗷嗷亂叫。
「大都督,末將願請一支將令,也不用給我多少人馬,我願意帶領本部人馬五百殺入隋營,殺他們一個片甲不回,看他們還敢攪鬧不!」再也不能忍受的一個叫愛力拓同的突厥將領憤然請令。
「住口,敵情不明,你這樣衝動就是送死!」突厥大都督澤澤多沒好氣的說,他也是一肚皮的氣,本來白天白白折損了三員大將和七千人馬已經夠窩火的了,雁門關還是堅如磐石拿不下來,更使他難以接受。好容易想睡一會兒,又被一次次的金鼓聲所驚擾,他皺著眉頭想:這隋軍大營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這天夜裡,連著響起了一夜的金鼓聲,總是等待眾突厥大將準備集合隊伍迎戰的時候又忽然偃旗息鼓,聲音全無,等到第二天,全軍都是精力疲憊,哪裡還能打仗!突厥大都督澤澤多看著滿臉菜色的眾將,苦笑道:「算了,今天白天就休整吧,次日遵照大汗命令,開拔瓦口關!」
他的聲音裡有著太多的不甘,他在雁門關前徘徊了幾個月結果寸土未得,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這對於他這位名列突厥八大高手之一的名將簡直是恥辱。更為恥辱的是,在最後竟然敗在了這莫名其妙的金鼓聲中!
他是誰呢?澤澤多一邊傳令,一邊考慮著到底是誰在使用如此陰毒的計策令他無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