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凝心裡掛了一串串問號,這些人怎麼會在千菱院,晉王妃呢?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郡主,他們好像被挾持了。」燕兒壓低嗓音,低聲說。
「不是好像,是真的被挾持了。」玉琪凝扁著嘴,擰著眉心,「這怎麼回事?誰敢挾持晉王府的人啊?」
「啊!」八夫人杜芙蓉尖叫了一聲,因為哭得聲音太大,挨了一鞭子,吃痛地叫出了聲。
蜷縮著身子往人堆裡靠,臉上眼淚婆娑:「該死的東西,我可是晉王的夫人,你居然敢動手打我。把姜纓兒給我叫來,她憑什麼這麼對我們?」
可惜,那些黑衣人壓根兒不說話,只是再一次抬起來鞭子,然後杜芙蓉的話全部咽到了肚子裡。
「燕兒姐姐,事情有點不對勁兒,晉王府肯定出事了。」玉琪凝皺了老半天眉頭,就算王爺爹爹不在,也不可能有人敢動晉王府的人啊,而且杜芙蓉口口聲聲說叫姜纓兒出來,現在這裡唯有晉王妃不在,難道挾持他們的人正是晉王妃?
「什麼人?」兩個小娃娃正縮頭縮腦,卻被院裡的黑衣人察覺,立馬伸出大掌,將兩個小娃娃像提小雞一樣揪著衣服提了起來。
「啊,放開我,放開我啊……」
「郡主,你不要傷害郡主……」
兩個小娃娃在黑衣人的手上凌空張牙舞爪,拚命地大叫。
「哎喲——」
黑衣人將兩個小娃娃朝人堆裡一扔,玉琪凝和燕兒痛得直叫,掙扎著站起來。所謂患難見真情,平日裡都不怎麼待見小郡主的晉王府上下,這一次倒是好心地扶了她們一把。
「郡主,你怎麼會來晉王府?」 六夫人方茹本就與世無爭,什麼事都看得很淡,今日遇到這種事,倒也還算冷靜。
不等玉琪凝說話,二夫人余湘琴就冷言冷語,負氣十足:「現在凡是王府裡的人,除了王爺和那個賤女人,全部都被抓了,以為還能有個漏網之魚,想不到你自己倒先送上門來了。」
七夫人西門雨煙恨得牙癢癢:「說來說去,都怪那個賤女人,包藏禍心,暗藏歹意,迷惑王爺這麼久,我們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於是,一群人嘰嘰喳喳地開始咒罵起人來,大漢被吵得耳朵生疼,幾人同時高高揚起了長鞭,千菱院一下子噤若寒蟬,玉琪凝總算從他們吵吵嚷嚷地話裡知道了事情的來龍氣脈。
原來今天一早,府裡突然闖進很多黑衣蒙面人,將府裡所有人全部趕到了千菱院中,那動作之敏捷,手法之熟練,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他們被趕到千菱院的時候,靜汐正悠閒地用著小容送來的早膳,小容見此場景,嚇得退回到靜汐身邊,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王妃,他們,他們……」
院裡的人哭的哭,叫的叫,高聲喊著:「王妃,救命啊,王妃!」
這個時候,晉王妃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成了眾人的依托,可是,任他們怎麼大喊大叫,靜汐都沒有回頭,只是悠悠緩緩地吃完早膳,用完茶,而那些黑衣人也出奇的有耐心,居然等著靜汐吃好喝好,去臥房換好衣服,見她出來才伸手一禮,不卑不亢:「我家主子請王妃立刻進宮,馬車已經在府外候著了。」
眾人皆迷惑,這唱得是哪一出?
「王妃?」小容怯懦地在靜汐身後,想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靜汐淡淡地理了理衣袖:「你是想跟我一起進宮還是想和王府上下共患難呆在這裡?」
「啊?」小容萬沒料到靜汐會問這個,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瞥了瞥滿院子的人,「奴婢,奴婢跟王妃進宮!」
靜汐提步就走,都不曾理會那些哭著喊著要她救命的人,對那些黑衣人說了一句:「好好看著他們,若他們之中有一個跑了,死了,那你們就提頭給你們主子覆命吧。」
「是。」黑衣人拱手行禮。
這下,府裡的人都明白了,原來王妃和這些黑衣人是一夥的,蒼天啊,救命啊。
「喂,姜纓兒,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們,王爺平日待你不薄,你居然如此對我們,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王妃,您不能走啊,王妃,您救救我們啊……」
「姜纓兒,你會遭報應的。」
「姜纓兒,你不許走,你給我們回來說清楚!」
任府裡上上下下的人怎麼叫,怎麼吵,靜汐都不為所動,淡然地帶著小容出了王府,坐上了馬車,向皇宮駛去。
昔日繁華的京城,突然之間風雲色變,風波詭譎。
馬車進了宮,憑著皇后給的令牌一路暢行無阻,清脆的馬蹄聲落在小容的心頭上,猶如巨石壓頂般沉重,心裡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隱隱覺得天啟國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了。會發生什麼事,小容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和眼前這個女子有關。
對面的白衣女子文雅恬靜,淡眉清目,兀自閉目養神,透過車窗透進來的清風拂過她鬢角的髮絲,容顏淡漠,通身都是安靜清冷的氣息,靜得讓人不敢打擾。
「吁——」趕車的車伕收緊韁繩,跳下馬車,「王妃,到了。」
靜汐睜開幽深的眸子,起身,車伕早已將簾子挑開,薄薄的光線令她有幾分不適,抬手擋了擋,小容扶著她下了馬車。
綠綺早已在此等候,上前盈盈一禮,笑道:「奴婢見過晉王妃,皇后娘娘有些宮務要處置,請王妃先去殿內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