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天色湛藍澄澈,明淨怡人,陣陣清風拂過,平添幾許清涼,但美好的天色早已被人忽略。
兵臨城下,六軍待發,陽光透射下,鎧甲生光,寶劍光芒閃爍,長刀熠熠生寒。
數萬大軍壓境,大有銳不可當的趨勢。
楚墨麟一身銀色盔甲,英氣逼人,俊朗的面容上不帶一絲笑容。
提著韁繩坐在馬背上抬眸看向城樓,眼底跳動著火苗。
靜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要帶你走!
為了你,哪怕負了蒼生,覆了天下,我也無怨無悔。
城頭上,旌旗隨風獵獵作響,數張弓箭直指城下大軍,鋒利的箭頭溢著血腥的氣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玉皓辰同樣身著銀色鎧甲,和楚墨麟遙遙相對,手重重地拍在灰白的城牆上,該死的楚墨麟,居然趁天啟動亂,揮兵而來,卑鄙!這麼一動氣,一用力,扯動了身上尚未癒合的傷口,忍不住咳了幾聲。
在這種緊要時刻,我們的齊天祥和楊大頭小朋友居然還撓有興致地研究起楚墨麟和玉皓辰的鎧甲——
呵,兩人的鎧甲居然驚人的相似,銀花花白閃閃的甚是眨眼,在大軍之中,分明就是在炫耀和宣告,嘿,我就是主帥,我就是老大,快來殺我吧。
或者退一步想,這兩人都喜歡銀色鎧甲,不會都是因為皇后娘娘的關係吧,皇后娘娘那一身白,當真是影響甚大,影響甚廣。
城下寬而深的護城河泛著波光,換做其他地方,倒顯得清新靈動,可在這裡,粼粼的波光卻泛著寒氣,誰能算得清楚護城河裡有多少將士的魂靈。
「放箭!」玉皓辰一聲令下,冷厲無比,挑起戰火。
密集如雨的劍破空而下,「嗖嗖嗖」的聲音像低低嘶吼,席捲大地的風聲一般,齊齊射向城下。
燕夏大軍支起盾牌,密集的箭射在盾牌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楚墨麟抽出寶劍,指天長嘯:「殺——」
一聲長嘯,穿金裂石,直入雲霄,誰都可以聽得出男子壓抑在胸口無處釋放的悲鬱。楊大頭和齊天翔齊頭並進,順手就打死了兩個天啟小將。
鐵騎縱橫,刀劍如霜,塵土飛揚,刀戟碰撞,鮮血橫流,日月無輝。
只見馬上身著銀色的男子橫掃千軍,手中的長劍行雲流水,所到之處便屍橫滿地。手下的將士更是勇猛,淌水過河,扶起雲梯,不斷攀爬,一個接一個。數十個士兵抱起圓木,不停地撞擊著城門,那種一往無前,所向無敵的殺戮好似修羅煉獄般慘烈,天啟大軍駭然驚顫。
玉皓辰在城樓上看了許久,眼見燕夏大軍來勢洶洶,士氣高漲,殺得快意,終是按耐不住,握著長劍,藉著雲梯一路揮劍躍下城樓,穩穩地坐在了一匹白色的戰馬上迎戰。
楚墨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一個值得一搏的對手。
楚墨麟左手勒緊韁繩,右手握緊寶劍,寶馬的前蹄高高揚起,睥睨天下,迎戰來人。就是玉皓辰,就是他,生生地將靜汐奪走,害得他們分隔兩年而不得見。
名將與名將的戰爭,比任何都來得可怕。
飛沙走石,劍光閃爍,從城門前一路拚殺到懸崖邊上,奈何玉皓辰身上有傷,傷口裂開,滲出殷紅的血跡。
「楚墨麟,欺人太甚了,有本王在,你休想染指天啟半寸土地!」玉皓辰臉色通紅,氣息不穩。
楚墨麟心中所有的悲憤都化作一道道劍光:「哼,朕對你的土地沒那麼大興趣,你害得我和靜汐分離,還敢說我欺人太甚。」
「譚靜汐中毒而死,你憑什麼賴在本王的頭上。」玉皓辰不鬆口,心裡猜疑不定,難道他出兵就是為了譚靜汐?難道他知道譚靜汐還活著了?
楚墨麟真恨不得將玉皓辰大卸八塊:「堂堂晉王潛入皇陵,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以為能瞞得住? 你若放了靜汐,我倒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做夢!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就算本王死,也不會把她交給你。」被楚墨麟戳破,玉皓辰也索性不再遮掩,但譚靜汐已經是他的王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交出去。
「找死!」楚墨麟咬牙切齒,手上的劍更加凌厲。
玉皓辰手上越來越沒力,眼見招架不住,突然勾唇一笑:「就算殺了本王你也一樣得不到她,她已經懷了本王的孩子,她已經是我玉皓辰名正言順的女人了。」
他說這句話,就是想刺激一下楚墨麟。
楚墨麟血氣上湧,眼眸猩紅,楚墨麟厲聲大吼:「不管她懷了誰的孩子,不管她曾經是誰的女人,但我楚墨麟對她的心絕對不變,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
玉皓辰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燕夏皇帝的執著與愛戀,他對譚靜汐的心,遠比自己對譚靜汐愛護得多,包容得多。
這麼危急的關頭還會冒出如此念頭,這種念頭讓玉皓辰生出嫉妒和怨惱。
不,不,他對譚靜汐的愛,絕對不比楚墨麟少!
楚墨麟劍鋒一挑,玉皓辰手中的劍便墜落在地,再一挑,玉皓辰腹間便多了一道血痕,玉皓辰踉蹌後退,吃痛地摀住腹部。
難道今日他玉皓辰真要死在這裡?
單腳挑起地上的劍,再次迎上了楚墨麟,楚墨麟扯了扯嘴角,有點骨氣。
遠處,隱隱可見數十個天啟士兵朝這裡奔來,楚墨麟不屑地笑道:「這麼快就搬救兵來了。」
玉皓辰明顯感覺到自己被楚墨麟小瞧了:「都給本王站住,本王和他的事,用不著你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