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影心裡沒底,解釋著:「我的意思是,有白若依對付晉王就夠了,你何必再插手,其實,你現在只是心裡負氣,惱晉王害得你和皇上分離,真的沒必要這麼對他。」
靜汐稍稍回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會加倍奉還!玉皓辰害我至此,害得墨麟在我面前都不敢相認,你覺得我能不惱嗎?人總該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可他喜歡你並沒有錯!」
「可我不喜歡他,他的強迫就是錯!」靜汐的聲音瞬間冷厲,白衣霜華,染上了濃重的蕭殺之氣。
獨孤影知道自己說不過她,也勸不了她,轉了話題:「那你就打算繼續幫白若依出謀劃策,白若依可絕非善類,如果到最後事情敗露,她很可能把所有事情推給你。」
靜汐回頭冷笑:「我知道。事情若成,她一定會選擇殺我,事情若敗,她一定會將所有事情推到我頭上。不過沒關係,她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我不會讓事情敗露,而她更不想事情敗露,這就是我的籌碼。」
獨孤影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苦笑,也對,憑她的手腕,對付白若依簡直小菜一碟。來天啟國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她就能夠擁有一支秘密的殺手組織為她效力,她還會怕白若依?
從恃寵而驕到摔碎皇后的玉,到各國接連不斷的挑事,再到晉王和談失敗,哪一次和她脫得了干係?沒有她替白若依出謀劃策,憑白若依的腦子,怎麼可能煽動各國挑釁。
說到底,她還算是白若依的軍師呢。
表面上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逛逛街,和其他夫人鬥鬥氣,背地裡卻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晉王要是知道這個被他寵著護著的人壓根兒沒失憶,還在背後算計他,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晉王,你就自求多福吧。
獨孤影拿著信才出門一會兒,晉王就回到了府裡,一身的疲憊,身後的伍子旭也尾隨而至。
「王爺,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找雪衣公子看看。」靜汐擺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對晉王噓寒問暖,給他揉肩捶背。(小楚不要氣,以後補回來!)
「本王沒事,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乏了,休息一下就好。」玉皓辰輕輕握著靜汐的手,慢聲安慰。
「我聽外頭的人議論,說快要戰亂了,是不是真的?」靜汐明眸如水,明知故問。
伍子旭閒閒地坐在一旁喝著茶水,認真地觀察靜汐的一舉一動,欲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和晉王才得知楚墨麟來天啟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準備行動,楚墨麟竟然就提前動身離開,扔了幾釘銀子在桌上就離開客棧,走得那麼倉促。
這是巧合還是早有蓄謀?如果是蓄謀,楚墨麟如何得知晉王已經知道他來天啟的事?楚墨麟和晉王隨素無交情,但也不是敵人,楚墨麟憑什麼就認為他留在天啟會有危險?如果他們真有什麼仇怨,那麼也只可能是因為譚靜汐。
所以,伍子旭怎麼看靜汐都覺得可疑。
可是,這個白衣女子失憶了,而且清雅脫俗,明眸如水,相比在燕夏所瞭解的靜妃完全不同,一個沉靜淡漠,一個調皮活潑,是真失憶還是裝出來的?
聽見靜汐問自己話,玉皓辰疲憊地笑了笑:「怕嗎?」
靜汐歪著頭:「不怕。」
玉皓辰擺出一個驚奇的表情:「哦?為什麼不怕?」
靜汐給晉王添了一杯茶水:「天塌下來有個高的人頂著,要是真打仗了,那也有王爺頂著。」
「哈哈哈——」玉皓辰笑了笑,「你這張嘴啊……」
靜汐抬眼看了伍子旭一眼:「如果真的要打仗,伍先生是不是也要跟著去啊?」
伍子旭淡淡地應聲:「老夫自然追隨王爺左右。」
靜汐扁了扁嘴,不滿了,但卻一句話也沒說。玉皓辰扯了扯眉角:「怎麼了,這幅表情?」
「王爺偏心,我也想跟著一塊去。」靜汐賭氣地轉身,低著頭,一臉的不高興。
伍子旭一下子有點難以接受靜汐這副表情,那麼聰明絕世的女子突然變成這般,簡直和晉王其他的夫人無二,這實在……哎,伍子旭忍不住尷尬地笑了笑,有點苦澀。
其實,棋逢敵手也不錯,以前,看譚靜汐行事的手腕,伍子旭一直覺得譚靜汐雖是女流之輩,但也不失為一個對手。可突然之間自己的對手變成了這樣,心裡著實不痛快,自己以前所認定的東西突然之間全部都沒有了意義。
所謂惺惺相惜,伍子旭一時間有些悵然。
「軍營重地,怎麼能帶女眷出行?」晉王嚴肅地開口,心裡嘀咕了一下,你以為是燕夏,由得你在軍營來去自由,還有本事退敵?
「怎麼就不行,說不定去了,我還能替王爺出出主意呢。」靜汐揉著手帕,負氣地張嘴解釋。
「就你?」晉王將靜汐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透,覺得好笑,以前的譚靜汐可以,現在的姜纓兒卻不可以,除非你還是以前的譚靜汐。
現在的靜汐明顯被人小瞧了。
「哎呀,王爺,帶我去,帶我去嘛,我也想去看看嘛,好不好,帶我去,求求王爺了。」靜汐將晉王扯得左搖右晃,軟磨硬泡。
「不行。」晉王毫不猶豫地回絕,「軍事重大,到時候本王無法分心照顧你,而且軍營條件艱苦,你身子又不好,要是生病了怎麼辦,聽本王的話,好好呆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