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靜汐肯定地點點頭,「好吃,很香啊。」
說罷,靜汐也撕下一塊餵給楚墨麟吃,楚墨麟含笑回望著靜汐天真的模樣,褪去了平日冷漠防備的外衣,說不出的高興。
靜汐邊吃邊說:「說起來,以前我和姐姐去抓魚,每次都是姐姐抓得最多,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會水,被嗆了好幾次。奶奶總說我們不像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家的天天跑出去抓魚。」
楚墨麟知道靜汐口中的姐姐是指譚靜茹,難得靜汐會提起這些,一臉驚訝:「你抓魚?」
楚墨麟怎麼也沒辦法想像靜汐渾身濕透,泡在河裡抓魚的模樣。
「是啊,抓得魚多的話,我們還會拿去集市賣,貼補家用,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也挺有趣的。」
「小心魚刺。」眼看靜汐光顧著說話,差點吃到一根粗粗的魚刺,楚墨麟擔心地提醒著,別看靜汐平日厲害得要命,其實很多時候,她也只是個不懂照顧自己的女孩子。
楚墨麟邊吃邊笑,聽著靜汐回想起以往那些有趣的事情,心也禁不住跟著柔軟……
京城就那麼大,朝中那些老臣又個個都是人精,一干大臣在朝堂上商量了整整一天,等回過神時,他們未來的皇帝陛下早就逃了沒影了。
眉毛一橫,手一揮,各自分頭帶領人開始在京城搜羅楚墨麟和靜妃的蹤跡。當慕容博和呂塵在京城的醉鶴樓找到兩人的時候,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
遠遠望去,兩人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衣服,點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正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形象可言,慘不忍睹還差不多。
楚墨麟如此行徑,他們還想得通,如今連靜妃娘娘也這個模樣,比看見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新鮮。
「靜汐,有沒有發覺旁邊多了好多雙眼睛,背上有種涼颼颼的感覺?」楚墨麟喝了一口香醇的竹葉青,神秘兮兮地看著靜汐。
靜汐伸手夾了一塊糖醋魚,悠悠地挑著刺:「他們看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我管不著,醉鶴樓可沒有不許乞丐來吃東西的規矩,你不是帶了錢了嗎?」
楚墨麟大笑:「也對,來,喝湯。」
靜汐斜眼望了望呂塵,又忽然頑皮地笑了笑,小聲地開口:「要不請他們來喝杯酒?」
楚墨麟臉部頓時一僵:「不要,我們兩個吃東西,他們來這裡攪和什麼。」
靜汐低頭,繼續消滅盤中的菜:「醉鶴樓的東西就是比宮裡那些東西好吃,以前阿烈常常派人來買東西回去給我吃,醉鶴樓的東西必不可少,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懷念呢。」
「難怪你雖然不常出來,對外面的東西卻瞭如指掌,他對你可真是比對其他人好多了。」楚墨麟蹙著眉頭,順手又給靜汐夾菜。
靜汐笑意吟吟,伸手給楚墨麟添了一杯酒。慕容博和呂塵看著那個女子臉上久久不散的笑容,如沐春風,那個女子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這樣的笑容太少,所以也顯得太珍貴。
呂塵輕聲咳了咳,拉拉慕容博,走到了兩人的桌子邊,還沒開口,楚墨麟張嘴就來了一句:「哎呀,看你們衣冠顯赫,不會來和我們搶飯菜吃吧,我們兩個叫花子來這裡吃一頓這麼好的飯很不容易的,大人啊,你們就放過我們吧。」
呂塵直接想堵了楚墨麟這張嘴,不過,有賊心沒賊膽。
慕容博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尤其是面對著楚墨麟,千想萬想也想不到他居然是金山部落的遺孽。可是,事到如今,還能怎樣?和眾大臣吵了一天,最終還是決定支持楚墨麟登基。燕夏這些年來本就千瘡百孔,加上接連的內外戰亂,再也經不起折騰,若是不讓楚墨麟等位,呂塵這些臣子勢必不服,到時候免不了又是大戰。何況,要找出一個能權衡各方勢力的英明君王,恐怕除了楚墨麟,再找不到第二個。
「老臣恭請六殿下和靜妃娘娘回宮。」慕容博行之以君臣之禮。
楚墨麟不語,繼續和靜汐說說笑笑,好不容易出來快活兩天,就這麼回去,還真是不甘心啊。
「六殿下,眾位大臣已經商量好了,七天後是個好日子,最適合大婚。」慕容博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但臣服於楚墨麟,還支持他和靜汐的婚事,楚墨麟要是再不識好歹的話,就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你說的?」楚墨麟回頭壞壞地笑了笑,等的就是他們點頭同意他和靜汐的婚事。
「對,老臣說的。」
「呂塵你呢?」
呂塵還能怎樣,自然隨大流:「微臣沒有異議。」
楚墨麟頓時來了勁兒,拉著靜汐的手笑道:「靜汐,聽見了沒有?」
靜汐點點頭,臉上有些紅暈。
最終,楚墨麟和靜汐這兩個冒牌的叫花子破破爛爛地招搖過市回了宮,慕容博和呂塵跟在他們身後,頭都快抬不起來了:他們這些為人臣子的臉面全都給那兩人丟光丟盡了。周圍人指指點點,他們倒是樂得自在,全然不將那些閒言碎語、各懷猜疑的眼光放在眼裡。
慕容博死活沒想明白,六殿下臉皮厚倒是正常,可什麼時候連靜妃娘娘也變這樣了?
呂塵直接搖頭歎息:「果然是天生一對啊,兩人的臉皮都一樣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今天長見識了。」
不知道靜汐聽見這話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旁人怎麼看,真的重要嗎?在靜汐眼裡,一點都不重要吧。
經歷了太多,她還能奢求什麼?只要有楚墨麟在身邊,這就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