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邪公子 翻雲覆雨 往事不堪回首
    「公子應該知道,總部跟國家簽署有一個永久協議,協議期間,政府須無條件聽從姑娘的吩咐,任由差遣,具體條件倒無法得知。總之,最近國家那邊想違約,沒有什麼理由,徹底地斷掉跟總部多年來的合作關係,姑娘怕是有人從中作梗,情況不妙……」蘇北宸神色凝重,道。

    「那麼,央兒的意思是?」江永君疑惑一句,道。

    「姑娘沒有多吩咐,單單要我們盡力保護好公子,只要你不出事,她們那邊就能專心應付來臨的危險,重振總部聲威。」蘇北宸手持衣袋,道。

    江永君大抵明白幾分,嘴邊泛起幾分淡淡的笑意,道:「那麼便是說,從今天起,總部失去國家的支持,一朝敗落,我的白紙扇再無用處,無法發號施令,連要一分錢都成問題?」

    「總的來說,是這樣的!」蘇北宸知道,這個消息似乎對他來說有點殘酷,遊玩天下怎能缺錢?何況,白紙扇的作用也不僅僅是錢,無上的身份一旦丟失,他便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年輕人,公子之稱,甚至是一種奢侈:「公子,先別喪氣,我們其實還擁有很多東西,權財名利,都可以重來……」

    聞言,江永君卻領先笑起,道:「總部垮掉,總部終於垮掉,多少年啊,我盼來盼去總算盼到這一天。」

    「你,怎麼……」蘇北宸有點害怕,他不是受刺激而導致精神錯亂吧,總部是他的家,姑娘的一切實則便是他的一切,如何會有人希望自己的家垮掉?

    江永君輕輕一笑,拍拍他的肩頭,道:「小蠍蠍,你肯定無法理解我現在的心情,來,我跟你講講我這個公子的出身,以及央兒的事吧。」

    「嗯,我也很想知道,人生中第一個朋友的往事。」蘇北宸點點頭,道。

    江永君淺淺一笑,凝眸望向湛藍澄澈的蒼穹,道:「其實,你們一直以為我在說笑,但我真的是一個孤兒。若非央兒,我沒有風光的今日。回憶起來,跟央兒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秋天,秋風蕭瑟,孤苦寂寥,當時我才七歲多,卻已經是歷盡人世間的艱辛,乞討為生,她那個時候大概十六歲吧,我記得,她很美很美,跟現在一樣容顏不改……」

    「第一次見面,她什麼也沒說就把我帶回去,當時的總部剛剛修建完成,跟一個皇宮一樣華麗奢侈,我震驚,她卻說以後這兒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樣做,但,漸漸地,我還是習慣忽如其來的所有東西。她冷若冰霜,幾乎對誰人都沒有感情,殺人不眨眼,總部上上下下都很怕她,她卻獨對我一個人展顏,她笑,笑得傾國傾城,幼小我打心裡起誓:我要一生愛護這個女孩子!」

    「她教我四書,五經,六藝,滿心想栽培我成為才子,我也很用心地學習。白天,我們形影不離地吃喝玩樂,晚上,大被同眠,我還小,只知道她的懷抱是世上最美好的溫柔鄉,她是我的,那一刻我這樣思想。」

    皺皺眉頭,江永君不禁苦澀一笑,道:「可惜,好景總歸不長,忽然有一天她卻生了怪病,她不敢再跟我一起睡,可能是怕傳染給我吧,我認為不該嫌棄她的病,於是不懂事地硬往她床上鑽。最後,我沒有染上病,她的病情卻驟然失控,從此不能穿著衣衫,只能靠千年玄冰維持生命,房間被改成冰窖,只有我能夠進去看她。」

    「二十歲時,應該是我人生最痛苦的一年,因為我發現,我一直都活在她的世界中。」

    「吃的,用的,喝的,玩的,什麼的什麼都是她給予我,失去她,我就等於失去所擁有的一切。說真的,我很討厭那種感覺,對於她,我永遠像個慾求不滿的小孩子,她卻是個只會寵溺孩子的娘親,但我知道,她對我的感情根本不是母愛,我對她亦是如此!」

    「我愛她,她也說她愛我,但,冰窖之中她卻不准我觸碰她的身體,我感到巨大的空虛感,也許是被保護得太久,我也想反抗。」

    「那年,我提出一個要求,我想要接管總部的一切事情,不要她再勞心勞力,明明重病在身無法下冰床,卻總還費盡心機掌握局勢,」

    「可是,她拒絕。」

    「儘管我不想那樣想,但,我無法阻止我的內心想法,是的,那些都是她的東西,我又是她什麼人?一個撿回來的孤兒而已,撫養長大,我有什麼資格去要求獲得她的一切?實際上,我童年在流浪中度過,思想較同齡人成熟很多,我知道她的痛苦,我很想保護她,然而,她卻一直以來都只會保護我,是的,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無法獲得,無法幫助她,我也有點賭氣地選擇享受。她真的很縱容我,再怎麼奢侈的花費她都全然不顧,無論我捅出什麼婁子,她都付之一笑作罷。最終,我開始想令她嫉妒,令她產生女子不安的情愫。」

    「我招來很多女孩子,把總部的一個地方賜名內苑,開始我風花雪月的人生。芙蓉帳暖,一晌貪歡,我希望她能在過後吃醋,能夠罵我一頓,說我負她,說我沒有良心,可惜,她卻一直淡淡然,甚至幫我找來更多美艷女子,供我作樂尋歡,只要我不受傷,她什麼都可以不管。」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無法說服自己被心愛的女人保護,這不是恥辱,也不是自卑,我更不曾自負,初經人事的我,只是單純地希望能保護一個女孩子,她會靠在我肩頭流淚,絕非在我有危險時,一抹冷笑,把所有的危難攔在她的身後,當時,我才二十歲。」

    仰望飛掠的鳥雀,無憂無慮,潔白的雲朵又是如此無瑕,回憶往昔,江永君不禁淚眼朦朧,接著道:「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裝得很悶很傷心,渴望她能夠發現我內心的痛苦與煎熬,但,什麼都沒有辦法令她動容,我也只能是反過來放縱自己,裝癡佯傻,嘻嘻笑笑度日,在我受她折磨的同時,也教她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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