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遇見正考慮要不要識相一點,給他一夜良宵。卻見伍皇凌厲的視線望了過來,衛遇見尷尬的笑笑,做了個把握良機的手勢,便打算悄悄遁走。
卻未料伍皇猛地推開了那個妖冶的女子,「Shit!Get * away!」伍皇低吼著咆哮道。
意識到伍皇是真的生氣了,女子極為不屑的瞥了他一下,悻悻地離開了。
「衛遇見!」一聲帶著怒意的嗓音跳過了無數嘈雜,那麼清晰地灌入耳府,衛遇見有種不寒而慄之感,彷彿第一次在他辦公室見到他時的模樣。那麼居高氣傲,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處處壓著她的氣勢。
一瞬間,衛遇見定定地看著他那精深的眸子裡閃耀的鋒芒,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牽扯出一片愧然。那冷傲的眼神好像是她犯下了天大的不可饒恕的罪名。以至於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卻還是無法坦然無畏地與他對視。
「我……我只是想……」第一次,衛遇見說話那麼沒有底氣。
「你只想什麼!」顯然伍皇不想輕易放過她,赫然凌厲地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幾乎是逼迫,透亮的黑瞳急劇縮小,緊緊地鎖住了她那略顯狼狽和惶恐的神情!
那狂傲的外表充滿了震懾力,所有的擦身而過的人都盡量遠離,唯恐被無辜地波及。
而他那強勢的外表下,一顆蒼涼的心卻在瑟瑟發顫,這個女人是沒有心的!心底的控訴讓他再也無法忍受她那事不關己的態度。她怎麼能?她怎麼能如此……
「對不起。我失控了。」終究還是他先服軟,伍皇的手離開了她的下巴,溫柔地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而後扣上她的後腦勺,俯身抵上她的額頭,「對不起,嚇到你了。」內心無比矛盾而掙扎,一方面責怪自己明知道她心情不好,卻還對她發脾氣。另一方面又埋怨她總是看不到自己好,卻還要將自己推向別人的懷抱。
伍皇暗自冷笑了一下,自己是有多麼卑微,就連自己都快要看不起自己,卻還放不下你。
他放下了新皇帝國的一切事物,只是為了一個衛遇見。
伍皇誠摯的道歉,又讓衛遇見深感抱歉。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他要的並不多,只是自己給不起而已。
酒越發淡而無味,一杯杯地喝著。要喝多少才能把自己灌醉,然後忘了所有?
他看著她頹敗的模樣,越發心疼。保留著最後的一份理智,他攔下了她的酒,「遇見,別喝了。」
衛遇見有些木然,亦不反抗,也不再繼續。只是怔怔地坐著,淚水卻簌簌而下,彷彿方纔所有的酒都以流淚的方式來排泄。
伍皇只覺莫名其妙,卻又倍加心疼。「遇見,你說句話好不好?」他捧著她的臉,他在請求她。
「回去吧。」淡然的,冷漠地吐出了三個字。她想她應該是醉了,否則她為何感覺腦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迪拜的夜星火流轉,帶著海味的空氣中,除了甜腥之氣,還有奢靡的味道。這樣一個奢華之都,不息的燈光堪比夜空的繁星,遙遠而不可觸摸。
再次回到酒店,已是凌晨。連個人都已疲憊至極。衛遇見在他的車上睡了一路,伍皇不忍心擾了她的睡意,於是將她抱回了房間。
「嗯,到了?」衛遇見這才如夢初醒,略帶沙啞的音質呢喃出一句富有磁性的話語,宜嗔宜喜,更顯嬌嗔。彼時她還窩在他的懷中,以一個無比曖昧的姿勢。精緻的小臉不由得一陣羞紅,「麻煩你了,放我下來吧。」在瞬間努力恢復清醒,衛遇見不好意思地說道。
伍皇將她放到了舒軟的床上,「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看著她頹唐的模樣,不失溫柔地說道。她方纔的表現,也讓他倍覺暖意,甚是窩心。他喜歡這種她依戀著他的狀態,就彷彿,兩個人離得那麼近,那麼近。
洗去了一身的風塵,伍皇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點點水珠凝結在那彈性十足的肌膚上,瑩亮而極富張力。
他多麼希望,他的時間足夠長,能讓他一點點擠入她的心房。
遇見她,砰然而心動,而後千方百計地糾纏,他從來做事都那麼勝券在握,可唯獨這件事,讓他不知所措。
他心中不是沒有一絲膽怯,明天伍桐和遲唯一就要來迪拜了,他自然相信她能夠演繹到最好。可是……
「啊!不要!爸爸!媽媽!」忽然房間裡的一陣叫喊吸引了伍皇全部的注意力。
意識到是衛遇見的夢魘,伍皇亦顧不得濕漉漉的身子,扔下了手裡的毛巾,便往她的房間裡闖。儼然忘了此刻的自己只在腰間裹著一條浴巾。
「遇見,你怎麼了?」伍皇看到她的時候,便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因為恐懼而微微有些猙獰,整張瘦小的臉糾結成一團。而她的眼睛依舊緊閉著,顯然還在一場掙脫不出的夢魘之中。
「遇見,我在,我在……」伍皇也在霎那間失了神。他從未見過如此無助的衛遇見,手足無措地擦著她的淚水,一遍又一遍地低喚她,試圖把她從夢境中喚醒。
他低醇好聽的聲音,如同一劑最有效的鎮定劑,讓衛遇見慢慢地安下心來。眉頭淺淺地舒展開來,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點點歸於安然。
伍皇總算鬆了一口氣。寬厚的手掌拂過她的臉頰,她還是害怕的吧?那一場車禍是她生命裡噩運的開始,是她永遠不能擺脫的噩夢。
該怪誰呢?他和伍桐變成了孤兒該怪誰呢?
明明應該要恨她的,恨她的任性,而他每每看著她的愁眉不展,便將所有的恨意都掩埋了,所有的理智都在指引他去取悅她。
伍皇無奈地冷笑一聲,自己是著魔了麼?
如果愛是一場豪賭,我可以不可以隨時喊停?
如果可以認輸該多好?只可惜,他一旦涉足,就成了無窮無盡地付出。
他是個商人,這樣看不到回報的投入對於他來說實在太不明智了。
遇見,你給我一點希望可好?不多,就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