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撲來，杜清清心中微微一窒息，還未動，他已經按住她的肩頭，淡淡歎道：「別動。」
她的臉貼著他的溫熱的胸膛，杜清清忽然陷入恍惚與迷惘。
許久，她扳開他的手，起身把茶水潑到地上：「茶煮得太老了，清清為四殿下再烹新茶。」
她再次煮水烹茶，他默默看著她，身旁風微動，眼前白影冷冷一掠，再回頭他已不見了蹤跡。
她看著翻滾的沸水，放下玉勺，恍惚一笑。
不知什麼時候，王嬤嬤已站在門口：「婉姑娘做得極好。」
杜清清嫣然一笑，風吹起，她長長的裙擺迎風而起，翩翩如仙，似要乘風而去。
……
王嬤嬤每日教導杜清清宮中一些複雜的人情脈絡。
就當平常聊天一樣說起宮中軼事，她面色沉穩，就算說起輕鬆的話題別人也不敢當兒戲聽，更何況說起的宮中之事，杜清清更不敢掉以輕心，每每暗自記住。
所幸她記憶超群，那麼複雜的關係，竟記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有幾次王嬤嬤故意說錯了，她都能一一糾正。
就這樣過了幾日，王嬤嬤長長歎了一聲：「婉姑娘的心智是奴婢這輩子除了曾見過一個女子有過，再無後來人可望及婉姑娘。」
雖然是讚美的話不必當真，但是杜清清起了好奇的心思，追問：「那個人是誰？」
王嬤嬤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本朝的太皇太后！」
杜清清恍然大悟，從一個普通的宮女一步一步成為貴妃，再幫自己庶出的兒子登上皇位，現在後宮的嬪妃皆都經太后選拔，複雜的關係網絡，可見她的心思細密。
難怪，那天皇后以為皇上會馬上冊封自己顯得那麼驚訝，而皇上是不可能自己冊封妃嬪的，連皇后都沒有這個權利。
「太皇太后？」杜清清吃驚，拿她與太后比較，這簡直是一種過於誇張的誇獎。
「是，太皇太后。她十六歲入宮，二十歲成為貴妃。短短五年從初進宮的宮女坐到貴妃的位置，她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王嬤嬤依然口氣平淡。
「可是……我不是太皇太后那樣的人。」杜清清心頭惴惴不安，要不是知道王嬤嬤識人的本事，她幾乎以為她在講笑話，或者在嘲諷她。但是她一本正經的態度卻令她深深地迷惑與不安。
太皇太后是什麼樣的人，整個大楚都明白，她把持後宮以及朝政長達十幾年，無人敢質疑她的威嚴。
王嬤嬤一笑：「如若不是太皇太后，現在的皇帝也做不到龍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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