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白皙無血的臉色變得有些暗沉。
柳眉瞧夜已深，點上安神香，剪了燭芯，暗紅的光變得更加柔和。
奉茶宮女遞上溢著桂圓香氣的暖茶，柳眉親自端著茶杯輕輕走到玄凌面前，柔聲說，「四皇子，請用茶。」
玄凌接過茶杯，捏起杯蓋，抿了一口，「近日後宮有什麼消息？」
柳眉微彎腰，貼近些，輕聲說，「還不是那些芝麻爛谷的事，不過，今天倒是新晉一位美人，她的身份有些奇怪，只是個御書房的奉茶宮女，以如此卑賤的身份一躍幾級成為五品嬪妃，惹不少人議論，不知四皇子還曾記得她嗎？她叫阮玲。」她明亮的雙眸直直盯著低著頭的玄凌。
「阮玲？」玄凌淡淡微笑，忽然抬頭，正對上柳眉盡在咫尺的翦眸，一團紅雲悄然飛上她的粉腮。
忙向後退了一步，低下頭，掩飾著心裡的慌亂。
玄凌菱角分明的嘴角揚起完美的弧度，「這後宮女子何止千萬，怎會一一記得。」
柳眉聽出話雖輕，卻有些凌厲，額頭溢出細汗，她怎麼會斗膽試探四皇子，敏銳如他的人，哪裡容得了一個小小宮女多一點心思。
柳眉很快恢復淡定神色，微微一笑，「她原來是鳴鸞宮的宮女，因為寫著一手好字，被內務府調至榮光殿，不成想被皇上寵幸。」
玄凌隨意坐在軟榻上，舒服地靠著，順手翻開一本史志，風輕雲淡地說，「很好。」
柳眉跟著站在一旁，察言觀色，小心翼翼接著說，「冊封杜婉華為太子妃的聖旨，明日就下。」
見玄凌眉梢彈動，目光沒有離開書本，便繼續說，「聽說是皇后娘娘請旨，為慰藉王妃悲痛，以喜怡悲。」
玄凌看著柳眉精明卻很謙卑的摸樣，抿嘴微笑，依舊兩個字：「很好。」
柳眉心裡琢磨，四皇子的很好是指自己消息很好，還是自己消息打聽得好？
在鳴鸞殿2年了，他的脾性還是依舊琢磨不透，有時，她都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