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裝模作樣:「嗨,人之將死,其言也哀。其實是其心也哀啊。」
尹麗抱著沈醉:「你可是硬漢啊!你先好好看看我吧。」
尹麗一臉嫵媚地看著沈醉,而沈醉的心裡卻在想著要如何從她身邊脫身逃走……
76號院內樓房拐角。一下水井蓋被慢慢頂起,露出戴著黑色頭套的施良的頭。兩隻眼睛在機警地四處觀察。
76號三樓牢房,沈醉身上的手銬腳鐐已全部卸掉,沈醉一隻手捏著驚恐萬狀的尹麗的脖子。
沈醉威嚇著尹麗:「不許出聲,要不然我一把捏死你。」
尹麗驚嚇的點點頭,淚水流下。
沈醉小聲地問道:「想活命還是想死?」
尹麗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誰都不想死。」
沈醉點了點頭:「聽著,再救你一次。一會兒我出去,你再把門鎖好,馬上回去。」
尹麗攔阻著沈醉:「你逃不出去76的。」
沈醉自信地回答道:「這不用你管。」
尹麗淚下,拉住沈醉:「我回去也是個死,我,我……跟你走。」
沈醉將她的手甩開:「不行,絕對不行。你遭點小罪,但肯定死不了。」
沈醉拉著尹麗走出牢房,在走廊裡慢慢前進。戴著頭套的施良雙手各拎著一把二十響快慢機駁殼槍,輕輕的腳步,身體貼著牆向前慢走。牆角拐彎處突然閃出尹麗,尹麗看見施良嚇的剛想驚叫。後面的沈醉的大手突然捂在尹麗的嘴上。尹麗兩眼驚恐的眼神。
沈醉小聲地對施良打招呼:「哥們,我提前五分鐘行動了。」
施良無語,抬起右手,手中的槍口對沈醉做一個向下切的手勢。沈醉另一隻手在尹麗後腦中等力量敲了一下,尹麗頓時兩眼發直又馬上閉上眼睛昏了過去。沈醉把軟棉棉的尹麗輕輕地放在地上。
沈醉乘施良不備一把奪過施良左手中的駁殼槍。
沈醉小聲地:「施良,走,咱倆去幹掉姓丁的姓李的兩個混蛋。」
施良小聲地阻止著:「不行,那咱們逃不出76號。」
倔強的沈醉扭頭就走:「我自己去幹!」
施良張開雙手攔住沈醉:「不行,這事你得聽我的。」
沈醉給施良一拳,施良躲過。兩人的右手都拿槍,用左手相互打鬥。沉重的有人上樓梯的皮鞋聲。兩人停止打鬥,一起從另一方向跑遠……
半小時後,丁默村等人聚集在76號的大廳裡,李士群帶人從外返回。
李士群把槍插入槍套,惱火地叫道:「院裡上下翻個遍,連個人影都沒有。」
尹麗躺在長沙發上,閉目昏迷。一個醫生在摸脈,看病。
丁默村有些動情地:「看看,士群你出的損招兒,這沈醉也跑了,尹麗也搭進去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葉吉卿走來,不滿地說道:「什麼夫人不夫人,不過是個小騷貨而已!」
丁默村轉頭瞪著她:「有這麼說自己人的嘛?!」
葉吉卿昂著頭:「有什麼不能說的,本來就是,一點真本事都沒有,就會跟男人上床!」
丁默村惱火地叫道:「你給我滾,再廢話我崩了你!」
葉吉卿一聽更火了:「行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別人就更知道你這個大主任有多威風了!」
李士群拉住妻子,狠狠地瞪了丁默村一眼:「大哥,沖個娘們兒發脾氣,這不是什麼本事吧?!有能耐把人抓回來!」
丁默村剛要發作,醫生回頭匯報道:「兩位主任,尹小姐沒有大問題,只是後腦被鈍器所擊,有一腫塊,暫時昏迷。休息一會就好了。」
張祥提著槍跑進來報告:「報告,樓上樓下整個院子又搜查一次都沒有沈醉。」
丁默村白了李士群夫妻一眼,下令道:「再給我搜!難道他能飛了?」
李士群哼了一聲,拉著妻子走了出去,丁默村這才湊到尹麗面前,關切地查看傷勢……
76號外的平房內,施良、沈醉兩人面部泥水斑斑,一前一後從洞裡鑽出來。
施良拿起一條毛巾擦汗,而沈醉卻抓起床上的床單擦臉,將施良遞過來的毛巾扔在了床上。
沈醉看見小桌子上吃剩的酒菜笑了起來:「哈哈,還有燒酒小菜。你準備的還挺齊全啊。來,施良,為越獄成功,喝兩口。」
施良提醒道:「不行,此地不可久留。」
沈醉生氣了:「怕個球!我不是在76號裡頭了!」
沈醉從後腰抽出駁殼槍「啪」的一聲拍在小桌子上。
沈醉堅決地拉住施良:「施良,我並不感謝你救我出來,我還有事兒要跟你說!你不喝也得喝!!」
施良笑著,無奈地搖頭坐下。
沈醉把多半瓶白酒倒在一個酒杯裡,又來回看:「怎麼就一個酒杯一雙筷子,算了,我拿瓶子吹。」
施良端起酒杯,沈醉拿著酒瓶兩人碰杯。各干一口。
沈醉痛苦地呸了幾口:「這他媽什麼酒,二毛一斤的地瓜酒,呸!」
施良笑了:「我說不喝吧你偏要喝,對付對付吧。」
施良拿筷子夾一塊豆付干,沈醉用手抓一塊豆付干,都扔嘴裡大嚼。
施良轉移話題:「沈兄,今晚你提前五分鐘行動,很危險。牢房大門鑰匙我帶著,你慌什麼?」
沈醉得意地說道:「你認為這次越獄我全指望你嗎?沒你我也能從這兒鑽出來!告訴你,這地道就是我挖的。」
施良看著沈醉,很平靜地問道:「是嗎?你不知道今晚我從這兒洞口裡拉出來多少麻袋土?」
沈醉驚訝不語。
施良這才繼續說道:「其實也不多,八十多袋而已!我估計這是76號那幫孫子玩的鬼花活,用來堵住洞口的。」
沈醉有些後怕地,覺得後背上直冒冷汗:「你不挖開我就得悶死在洞裡頭了?」
施良舉杯,面無表情地:「我估計如果你真的那樣鑽進去了,只能等待將來有考古學者挖開地洞了。那時候,你的乾屍肯定給後人留下一個精采的故事。」
沈醉這才感激地輕打了施良一拳:「說真的,遇到你之前,我真沒服過誰,可現在對你,我是真服了,處處都能想到前面,厲害!」
施良笑著說道:「我要是個草包,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來,喝酒吧!」
沈醉也笑了,兩人又對飲一口。
76號大廳內,躺在長沙發上的尹麗慢慢睜開眼睛。
醫生長出一口氣,回頭招呼丁默村等人:「總算醒了。」
李士群、葉吉卿這是已經返回,聽到尹麗醒了,立刻圍了上來。丁默村本來也想上前,但想到之前被葉吉卿奚落的情景,也就強自忍住,沒有過去。
葉吉卿輕聲地問道:「尹麗,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麗一手扶頭,只覺得頭腦還是一陣眩暈,她斷斷續續,聲音微弱地回答道:「我……,去三樓牢房的……走廊上,我不知道是誰用……,用什麼東西砸在我腦袋上,我就昏……昏過去了。」
說完,尹麗又閉上眼睛。
李士群看著丁默村:「大哥,這事你怎麼看?這牢房的鑰匙可還在尹麗身上,難道沈醉能自己逃出來打暈她?」
丁默村護犢子一樣地保護著尹麗:「我說士群,你那意思還是尹麗給我們演苦肉計了?!你就不動腦子想想,沒人接應,沈醉能跑得了?那人就不能先打昏尹麗放出沈醉再把鑰匙放在尹麗身邊,陷害尹麗?!」
葉吉卿馬上插嘴反駁道:「這是你的推理嗎?尹麗沒有手銬腳鐐的鑰匙,這又是怎麼回事?我不信沈醉拖著四十公斤的鐵鏈能跑走。」
李士群把話接了過來:「你們倆說的都有理,我覺得確實是有內應。」
丁默村贊同地:「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李士群眼珠一轉:「二寶子,你跟老胡帶幾個人去大門口,馬上跟我走。」
二寶子答應著:「是。」
丁默村不放心地:「你不是剛回來嗎,又去哪兒?」
李士群故意隱瞞地:「等我回來你們就知道了。」
平房內,沈醉與施良還在對飲談話。
施良好奇地問道:「沈醉,上次你從上海走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短時間不會再回來,可去雲南溜躂了一圈,你怎麼又來了,還繼續做上海站的站長?」
沈醉搖了搖頭:「不是,我這次來可不是做什麼站長了,而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哦,什麼任務?」施良問道,「不會又想打我的主意吧?」
沈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對施良的話未置可否。
沈醉舉酒瓶要喝又放下:「這酒真難喝像喝藥似的。」
沈醉抓起桌子上的駁殼槍把槍管插在酒瓶子裡,又槍口朝上,搖晃著手槍,瓶子在旋轉。瓶子裡的最後的二兩酒淌出流在手上,槍口又一甩,瓶子從槍口飛出掉在地上「呯」的一聲粉碎。槍口旋既對著施良,槍口滴著酒滴,一滴一滴的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