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繼續著:「堅決執行黨的決議,遵守黨的紀律,」
王婧雯跟著重複:「堅決執行黨的決議,遵守黨的紀律,」
施良繼續說著:「不怕困難,不怕棲牲,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到底。」
王婧雯重複著:「不怕困難,不怕棲牲,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到底。」
施良最後提示著:「宣誓人……」
王婧雯表情嚴肅且莊重地:「宣誓人:王婧雯!」
施良放下右手,熱情地伸出右手:「從今後我們就是同志了,祝賀你,王婧雯同志。」
王婧雯也伸出手,和施良握著:「施良同志,也感謝你這個入黨介紹人。」
兩人的手輕輕握著,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施良表情嚴肅的提醒道:「婧雯,你要明白,黨是有嚴格的組織紀律的。而且做為一個紅色特工,在環境險惡的工作條件下,更要服從組織,以前的那種任性,可再也不能出現了。」
王婧雯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會時刻在組織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施良繼續提醒道:「還有,既然加入了黨組織,就要對黨組織無比的忠誠,如果有天,你做出了背叛組織的事,即使我是你的介紹人,甚至我們有更親密的關係,我也不會手軟的。」
王婧雯再次使勁點了點頭:「放心,我絕對不會……」
說到這裡,她忽然察覺到施良話裡暗含的意思,沒有再說下去,而施良卻是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種深意,王婧雯明白了施良的暗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松島公館對面一幢空房子的閣樓上,通過閣樓的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巖井公館門口的衛兵走動。沈醉推開窗子,雙手舉著望遠鏡觀察……
上海極司非而路76號大門口, 細雨濛濛。兩名特工推開漆黑的大鐵門。
這時,可以看見院內分列兩邊的警衛,一身黑色的雨衣雨帽連頭裹住,個個弓上弦,刀出鞘,荷槍實彈,站立雨中。
一輛黑色汽車駛到門口,放慢速度緩緩前行。武裝警衛跳上車外的腳踏板,指揮汽車駛進院內,停在指定的停車處。緊接著又有兩輛汽車緩緩駛進院內。施良舉著一把黑傘,走過馬路,走進院內。
76號李士群辦公室內,李士群、丁默村、葉吉卿在密商對策……
葉吉卿有些羞愧無奈地看著李士群:「土肥原罵我們是飯桶、草包、軟蛋,我們得認。人家憑啥給你們住花園洋房,吃朝鮮大米,玩外國洋妞?是要你們賣命的。你們連個軍統分子也抓不住,我都覺得無地自容。」
丁默村靠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嚕。李士群狠狠地掐了一把丁默村。
丁默村驚叫一聲:「哎喲!我正想事呢,你掐我幹啥?真是的……」
李士群很惱火地說道:「你都要睡到南京啦!大哥,你能不能晚上少睡幾個女人,弄的白天一點精神也沒有。」
丁默村不滿地:「你行,什麼事你都想搶上風,搶花頭棺材哪!你倒是趕緊把沈醉給抓住呀!」
李士群思索著,對丁默村說道:「大哥,咱們哥倆就別鬥了,我是覺得,每次行動都晚一步,還是咱們內部有問題。」
葉吉卿馬上附和道:「沒錯,我看還是要查一下內奸。」
門被敲響,得到允許後,施良走進來,把一份情報遞給李士群。
丁默村馬上看著他說道:「施良,你來的正好。你看怎麼辦?」施良看了一眼葉吉卿,故意緩和了一下屋內氣氛,一字一句地說道:「內奸要查,軍統分子也要抓。」
李士群急切地:「你看怎麼個查法?」
施良沉著地說道:「既然是洩密,就應該把知道機密的人,包括我們幾個在內,列出名單,秘密審查。在表面上我們不動聲色,免得打草驚蛇。尤其從現在起,就不要讓涉嫌的人再參與機密。一切行動不讓他們知道,以防他們再洩露出去。」
丁默村興奮地:「就按施良說的辦,我親自查。」
葉吉卿狡猾地走到施良身邊:「派你去抓沈醉,怎麼樣?」
施良很自信地說道:「只要你們信得過我,危難關頭,我應該赴湯蹈火。」
大門被猛地撞開,二寶子匆忙跑進,驚恐地叫著:「不好了,軍火倉庫丟了炸藥。」……
李士群立刻瞪大了眼睛:「多少,丟了多少?」
二寶子急切地說道:「可是不少啊,足足一公斤啊。」
李士群慌了:「媽的,聽說沈醉是搞爆破出身的。蔣介石炸黃河花園口,是他指揮一個工兵團干的。這一公斤炸藥,要是到了沈醉的手裡,他能把上海的沙遜大廈炸塌嘍……」
葉吉卿也著急了:「施良,這次行動,你要人給人,要槍給槍。」
施良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仍然鎮定地說道:「放心。我三日之內不將沈醉帶到這裡,願受任何處置。這不光是為了76號,也是為了我自己。」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頭上的傷疤。丁默村看著施良自信的表情,笑了……
松島公館對面那幢空房子,閣樓窗戶向外開著。一輛黃包車在馬路邊停著,施良扮成拉黃包車的車伕,在房子下面的石階上坐著歇腳,他端起大碗在大口大口地喝水。施良的帽沿壓的很低,過往的行人看不清他的面孔。
遠處街口,沈醉騎著郵差的自行車拐出來。沈醉一身郵差打扮,一手掐著一疊信件;一手把著自行車,慢慢地朝這邊駛過來。施良用擦汗的手巾擦著臉。施良眼睛的餘光,暗暗地跟著這輛自行車移動。
沈醉蹬著自行車,在房子的周圍轉了半圈,趁人不注意,猛然朝房子後面一拐,不見了。施良放下水碗站起。施良悄悄地走到房角,朝後看了一下,迅速跟了過去。
多倫路教堂裡傳出低沉的鐘聲。鐘樓的頂端霧濛濛的。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地駛到教堂門前,停住。轎車門開了,前圓從車上走下來。烏鴉滿天飛舞,『哇哇哇』地發出一陣陣怪叫聲。前圓仰起頭,朝鐘樓頂端看了看,又看了一下手錶,低著頭朝教堂門口走去。
沈醉推著自行車,從教堂前慢慢走過。幾個修女從教堂門口走出。沈醉拐過去,攔住修女想搭話,沒想到把修女們嚇得跑開了。帽沿壓的很低的施良,拉著黃包車從教堂門前走過。沈醉蹲下裝著修理自行車。沈醉點著一支煙,趁機仔細觀察教堂周圍的地形、路口、街道……
施良拉著黃包車,從相反的方向走過來。施良拉著黃包車在教堂門前轉悠了一會,拐入旁邊的小巷。
一輛救護車行駛在大街上,大鬍子司機,雙手握著方向盤,把救護車開的又快又穩。沈醉坐在他旁邊,和他商量租車的價錢。
沈醉問道:「就用一個晚上,你要多少錢?」
大鬍子司機小心地:「老闆看著給唄……嘿嘿……」
沈醉把一個小皮包放到大鬍子司機座椅旁:「你看這麼多,夠不夠?」
大鬍子一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進去,頓時心花怒放:「夠,太夠了……,兩條大黃魚啊,今後你想用我的救護車,只要捎個話兒,我保證隨叫隨到。」
沈醉命令道:「一言為定。……停車。」大鬍子司機猛地煞住車……
沈醉叮囑道:「記住,後天晚上九點整,在多倫路口等我。重複一遍。」
大鬍子司機重複著:「多倫路口,九點。錯不了,老闆放心吧!」
沈醉跳下車,關上車門。他轉身走進過往的人流中,消失了。大鬍子司機忍不住把金條拿在手上掂了掂,心中暗喜:成色純,夠份量。
就在這時,一支手槍,從司機座位後面慢慢升起,頂住了大鬍子司機的後腦勺……
兩天後,多倫路口。一陣陣雷聲滾過,天空下起了雨……
馬路人行道上,鑲嵌在大理石座上的露天時鐘在雨中淋著,可以看清表上的時針正好指向九點……
前圓乘坐的那輛轎車,準時從教堂那邊駛過來。和多倫路交叉的小巷暗處,一輛黑色汽車頭衝著多倫路街口,已經發動。這輛汽車的大燈,一亮一滅向對面發出信號。前圓乘坐的轎車駛過來,離多倫路口近了,更近了。藏在小巷暗處的汽車,看到對面回應的信號,猛地加大油門衝出。
這輛衝出來的汽車猛地減速,一個急轉彎,又加大油門朝前圓乘坐的轎車迎頭撞上去。前圓的轎車司機猛打方向,向外側躲,已經來不及了。「轟」的一聲兩車相撞……
巨大的慣性,使兩輛車不停地翻著個,車轱轆朝天,衝上人行道,衝到大理石座上,被擋住。瞬間,兩輛車的油箱『砰-砰』兩聲燃起火。帶著頭盔,身穿消防服,提著消防斧的沈醉,衝到前圓乘坐的轎車前,拚力地砍開變型的轎車門,拽出前圓,背起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