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低頭,使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發洩著心中的痛苦。王婧雯默默地看著施良,又是一付同情的眼神。上前抓住了他的雙手,勸道:「施良,德國人侵入了蘇聯,而日本軍隊則侵入了我們的祖國。所以,我們倆的心是相通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該這樣消沉,我們要化悲憤為力量,繼續搞好我們的情報工作,這樣才能使我們的祖國,盡快趕走侵略者,重新振興起來!」
「我們的情報已經被人無視了,就算我現在振作,還有什麼用?」施良頹廢地說道,「行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王婧雯厲聲打斷了施良,「就因為一次情報沒有得到重視,你就對自己失去信心了嗎?記住你跟我說過的話,不管情報會不會被重視,被採納,我們都要工作下去,把我們覺得有價值的情報提供給我們的祖國和組織,這是我們的責任!」
施良聽著王婧雯的話,慢慢抬起頭,王婧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施良終於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使勁點了下頭。隨後,他和王婧雯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在土肥原的大辦公室裡,土肥原、前圓、高橋三人圍在大辦公桌前也在針對德國對蘇聯採取的行動,進行著交流。
土肥原很得意地說道:「大家都知道了我們日本的盟友德國,正式向蘇聯發起了突然襲擊,全世界都在關注這件大事。」
土肥原站了起來,拉開牆上的幕簾,一副世界地圖呈現出來。
土肥原對著地國邊指點邊說:「戰無不勝的德國軍隊分三個集團軍群從三個方向突入蘇聯國境,而斯大林毫無防備,德軍裝甲集團進展神速如入無人之境,蘇軍的第一道防線被德軍全面突破。」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蘇德戰爭的爆發對我們日本在華的軍事戰略將有深刻的影響。怎樣利用德軍進攻蘇聯的有利時機,取得大日本帝國的最大利益,我剛收到參謀總部的電文顯示肯定會有新的動作。現在我得到的消息是,為了瞭解我軍的動向,軍統方面又已經派沈醉和多名特工潛入上海,……」
前圓馬上起身:「報告,我己大致摸到沈醉頻繁的活動的大致方位。」
土肥原滿意地點頭:「好,擒賊先擒王。這次抓到沈醉,絕對不能再輕饒,他已經破壞了我們太多的計劃了!」說到這裡,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可惜我的手下沒有一個向他這樣的猛將,不然……」
土肥原意識到這句話,會打擊部下的士氣,馬上改口道:「好了,從現在開始,我要用在天津和北平的當機關長的工作方法,重賞有功人員。從而徹底把軍統和共/產/黨在上海的特工打擊掉。」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從施良那裡離開後,王婧雯心情就非常的低落,她心裡明白,施良之所以會那麼的難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太熱愛自己的事業。可自己除了能說幾句激勵的話,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這才是最悲哀的。
幾個月來,一直沒有母親的消息,王婧雯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意識到尋找母親可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甚至她心裡總是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母親是否還活著,儘管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就馬上強迫自己停止這個念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明白,希望確實是越來越渺茫了。
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得不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了自己今後的方向以及感情歸宿。施良是個很不錯的人,一直對她很照顧,也有恩於她,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是很多男人所沒有的。機智、勇敢、果斷,有時候還帶著一點點的幽默。
當然最令王婧雯心動,甚至說是芳心暗許的原因,則是施良對她表現出來的那種關愛,每次看到自己有危險的時候,他總是奮不顧身的衝在最前面,這是令一個女人最感動的地方。
可就是這個經常讓王婧雯夜裡思念,以至於都睡不著覺的男人,今天卻也表現出了脆弱的一面,這才使王婧雯明白,施良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他也一樣有著七情六慾。而不是一個只知工作的「冷血」動物。
此時,她正坐在自己新的住處的窗前,窗外是一輪明月。屋裡沒有開燈,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由自主的多了一分哀怨和惆悵。
房門突然被敲響,接著門外響起了那熟悉的,曾經無數次在她夢裡響起的男人聲音:「婧雯,在嗎?我是施良。」……
王婧雯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她差一點就跳起來,衝到門前去給施良開門,然後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向他傾訴下自己內心的擔心與委屈。
但她卻還是克制住了,她覺得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刻,表現的如此的激動,畢竟施良的來意還不清楚,他是否已經走出低谷,還需要時間去驗證。
「我在,這麼晚了,你來有事嗎?」王婧雯沒有去開門,而是故意保持著一種矜持的語氣說著。
「哦,可以開門讓我進去說嗎?」施良顯然對於這種隔著門進行的談話方式,有點不太習慣,開口請求道。
王婧雯有心站起來去給施良開門,可又怕開門之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終於還是沒有動,然後說道:「有重要的事嗎?已經這麼晚了,我有些累了。」
屋外的施良沉默了,片刻後,他才開口說道:「也沒什麼事,那你休息吧,我走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慢慢走遠。
王婧雯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心裡一陣的失落:難道他真的就這麼走了?王婧雯只感到自己的心裡異常的一陣疼痛,這個時候,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矜持,猛地打開房門,順著樓梯追了出去,嘴裡還喊著:「施良,你等……」
她的話才喊了一半,卻突然停住了,因為她驚訝地看到,施良還站在門口。「你,你沒走?!」王婧雯緊張地說道。
「你還沒有接受我的道歉,我怎麼能走?」施良微笑著說道,「而且,我還有關於我們兩人個人方面的問題要跟你談。」
「個人問題……」王婧雯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她沒有想到施良會如此大方地說出這件事,這是她無數次夢裡夢到的情景,沒想到現在卻真實的出現了。
施良舉著鮮花,慢慢走向王婧雯,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兩個臉頰也開始發燙,她無法想像,施良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她的心裡是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施良走到王婧雯的跟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深情地看著她,看得王婧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施良用扶著王婧雯肩膀的那隻手,把她的頭輕輕抬起,然後深情地說道:「現在,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嗎?」
王婧雯看著施良真誠的雙眼,終於是點了點頭,隨後又不好意思的把臉轉開。
施良對王婧雯說道:「現在進屋,我還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說。」
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王婧雯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返回了房間。
「什麼大事?」王婧雯一進屋就急切地問道,她隱約感覺到,這件事對自己,對施良都是非常重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鄭重。
施良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小包,交到王婧雯的手裡:「這是給你的」
「這是什麼?」王婧雯疑惑地問道。
施良沒有說話,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王婧雯,示意她把小包打開。
王婧雯打開小包,裡面赫然是兩本書,一本是《共/產/黨宣言》,一本是《論持久戰》。
王婧雯詫異地看著施良:「這是?」
施良嚴肅地說道:「王婧雯同志,根據你的表現和要求,上級己經批准你正式成為中國共/產/黨預備黨員。這兩本書就是給你學習的。」
王婧雯沒有想到,施良會跟自己宣佈這樣一個消息,激動地她把兩本書捧在胸前:「謝謝,謝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我會努力的。」
施良繼續說道:「還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要告訴你,中央經過討論決定,把七月一日定為黨的生日,而今年也就是我們共/產/黨的二十週年生日。能在黨的生日之前成為預備黨員,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個莫大榮譽。」
王婧雯使勁點了點頭:「我將永遠記住這一天。我也會永遠為自己是一個共/產/黨員而自豪!」
施良點了點頭:「那好,現在請你跟我一起宣誓。」他把右手舉起握成拳,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王婧雯也馬上將右拳舉起,態度嚴肅的看著施良。
施良態度莊嚴的:「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
王婧雯跟著重複著:「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產/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