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南造小姐,你太多慮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的部下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兄弟了,對我的話,他們是言聽計從的,這點不就不必擔心了,只要時機一到,我會馬上採取行動的。」
南造雲子惱火地想要發作:「你……那什麼時候才叫時機到了?」
張誠卻沒有理會南造雲子的怒火:「這個我自己會掌握的。按理說,沈醉是軍統的人,我完全可以不交給你們,但是施先生一提,我就馬上同意他去提人了,還要怎麼樣?你還是應該多跟施先生學學,說話辦事客氣一點為好。」
南造雲子聽到這句話,卻反而不生氣了:「對不起,張連長,是我太著急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小心謹慎一點,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希望您能重視起來,我也是不希望合作出現任何偏差。」
張誠放下茶杯:「這就是了嗎,那就請南造小姐說說,希望我怎麼做吧?」
南造雲子提議道:「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去接應施先生,協助他先把沈醉送走,然後迅速調動部隊,做好投誠的準備,這樣委任令一到,我們就可以馬上行動。」
張誠有些無奈地:「我已經讓施先生去找郭明傑師長了,那是我的兄弟,有他辦這件事,也就可以了,還有必要非讓我跑一次嗎?」
南造雲子堅持著:「小心駛得萬年船。」
張誠無奈地站起身,衝著門外的士兵高喊道:「備車!」然後隨著南造雲子一起走出。
牢房中,只剩下沈醉四人呈大字型被綁在木架上,其他幾名特工被分開關著,兩名看守士兵爬在靠近門的桌子上打盹,長時間的酷刑已經讓沈醉等人全身上下傷痕纍纍,劉寧和嚴輝已經受不了折磨昏了過去。
張志鼓盡力氣吐了一口血痰,倔強的他轉頭看向沈醉低聲道:「老大,我們這次死定了吧。」
精神萎靡的沈醉慢慢的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死就死了,只是可惜沒能帶上張誠這王八蛋。」
張志努力的掙扎了兩下,無奈道:「媽媽的,要是有機會出去,我非整死他不可,想起那囂張的樣子我就不爽。」
牢房外漸漸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沈醉首先警示張志道:「噓,有人來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沈醉、張志兩人都繃緊了神經,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門的方向。最後門開了,沈醉的眼神從一開始的不安轉為了鎮定,因為映入沈醉眼簾的人正是施良。
施良帶著幾名士兵大步的走進了牢房,兩名看守士兵立刻從凳子上起來,攔住施良等人。守衛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施良面對守衛的詢問視若無睹,只見施良身後的一名士兵走上前來,手上一個令牌伸到守衛面前:「奉郭師父命令,將幾名重犯交由這位特使帶走,還不閃開。」看到郭明傑的軍令,兩名守衛龜縮的閃到了一邊。
施良走到沈醉幾人面前,一一看了一遍,問身後的士兵:「就是這幾個人嗎?」
士兵答道:「是的,一共四名。」
施良一抬下巴,示意幾名士兵:「帶走。」在幾名士兵的攙扶之下,沈醉幾人跟著施良出了牢房。
一輛軍用中型車早在外面等候著施良等人,施良安排幾名特工上了車的後車箱,自己和沈醉坐到了前面。隨著幾名士兵的敬禮,施良親自駕車朝遠處開去。
汽車逐漸開遠,汽車上一直沉默的施良開口說道:「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沈醉抬起胳膊動了動:「還行,就他們那兩下子還傷不了我。對了,你怎麼會到這?」
施良解釋道:「我這次是負責來跟張誠協商投誠事宜的,知道你們被抓,做為抗日的一份子,我也應該出些力。」
一聽到張誠,沈醉眼中充滿了一絲狠意:「哼,張誠這次命大,讓他逃過一劫。」
施良立刻安撫沈醉:「先別急,你們先好好休息,一會你就可以一血前恥。」沈醉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施良,希望施良把話說明。
施良解釋道:「其實我這次來,目的是跟你一樣的,我已經暗中聯絡了郭明傑,他也反對投日,這次就是得他的幫忙才能這麼順利的救出你們,現在他準備發動兵變,現在就缺一個理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沈醉已經明白了一切:「放心,只要殺了張誠,我會跟上頭報告,把叛變的罪責都推給張誠。只是這麼做會不會連累你,放了我你怎麼向日軍交代?」
施良自信的笑了笑:「這點你大可放心,一會你只要假裝放掉南造雲子,我就有辦法全身而退,我不會讓日本人的奸計得逞的。」
沈醉激動的按著施良的肩膀:「好,有膽色,你這個兄弟我沈醉交定了,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儘管說。」
施良也激動的說道:「讓我們齊心協力將日本人趕出中國。」……
郭明傑駐地大門外,一輛軍車上張誠和南造雲子走了下來,整個大門口連一個站崗的沒看見。
張誠見連個人都沒有非常不滿道:「娘的,人都死到哪裡去了。」說著便率領幾個隨身護衛從大門闖了進去,直奔郭明傑辦公的地方而去,南造雲子滿腹疑惑的跟在張誠身後,並不時的左右張望著。越往裡邊走,越是覺的氣氛不對,但張誠卻毫不在乎,仍是繼續往裡走。
略感到不安的張誠邊走邊喊:「人呢,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南造雲子警覺的拉住了張誠:「張連長,情況不大對,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正當南造雲子提醒張誠的剎那,兩顆子彈破風而來,擦過他倆的身子直接將張誠的兩名守衛擊斃在地。隨著南造雲子的一聲驚呼,沈醉手下的一幫特工手持手槍從四面將張誠二人包圍起來,沈醉從容的從牆角拍著手掌走出來,以一種看待死人的目光看著張誠。
沈醉用打趣的口氣說道:「既然都已經來了,還走幹嘛,怎麼說大家也要給我一個機會個兩位親熱一下嘛。」
張誠氣的一瞪眼:「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沈醉從容的一聳肩,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此情此景還需要我解釋嗎?」
沒等張誠回答,張志插嘴道:「哼哼,我看他腦袋瓜子裡盛的都是屎。」
劉寧陰陽怪氣道:「可不是嘛,正所謂近黃者屎,他都跟日本人站一個茅坑了,能不屎嘛,好歹他們也是黃軍嘛。」
張志恍然大悟道:「哦,敢情黃軍就是屎軍啊。」
被兩人連番的羞辱,張誠火冒三丈,從腰間拔出槍來:「放肆,我斃了你們兩個狗東西。」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張誠的槍被打飛在地,沈醉握槍指著張誠,槍管裡還有火藥留下的絲絲輕煙輕輕飄出。
張誠捂著被打傷的手,怒目瞪著沈醉:「外面都是我們滇軍,殺了我你們統統都得死無全屍。」張誠剛說完,就聽見整個駐地外圍有大批部隊在集合。
張誠狂笑:「哈哈哈,你們跑不掉啦,我們的人已經到啦。你們就準備等死吧。」
郭明傑正在聚集士兵,一隊隊士兵整齊的排列著。
郭明傑厲聲道:「弟兄們!如今國難當頭,日本鬼子欺負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該怎麼辦!」
士兵齊聲:「殺!殺!殺!」
郭明傑繼續道:「如果有人甘願做漢奸!我們又該怎麼辦!」
士兵齊聲:「殺!殺!殺!」
郭明傑壓低聲音繼續厲聲道:「現如今!張誠準備投靠日本做漢奸,將廣西拱手送給日本人,我們怎麼辦!」
士兵情緒異常亢奮齊聲道:「殺張誠!拒日寇!殺張誠!拒日寇!殺張誠!拒日寇!」
士兵們震耳欲聾的喊聲傳到了張誠等人所在的地方。只見渾身顫抖的張誠兩眼呆滯,面色蒼白如紙,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張誠嘴裡小聲的嘟囔著:「完了,完了,全都完了。」忽然間,張誠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大笑幾聲後張誠迅速的將地上的手槍揀了起來,張志等人想上前阻止,但是卻被沈醉出手攔下,沈醉朝大家搖搖頭,接著就看張誠將槍指向自己的腦袋。張誠猙獰的面孔幾乎扭曲,撕吼著:「沒有人可以殺我張誠,沒有人……」話沒說完張誠便扣動了扳機,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倒於血泊中。
所有人都被張誠的舉動嚇了一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卻讓南造雲子趁著張誠自殺的機會衝出包圍向遠處逃去,嚴輝反應機警舉槍便要射。沈醉一個跨步衝到嚴輝面前,一手將嚴輝舉著槍的手按下,可是槍已經開火,被沈醉這一按,本來應打在南造雲子身上的子彈偏離了軌道,打在南造雲子的腳下,嚇的南造雲子一時間竟忘了逃命,忽然旁邊的樹叢中一隻手伸出將她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