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你自己的意思嗎?還是有人逼你這樣做的?」蕭無憂一臉的陰鷙,不顧侍衛的阻止,一下子「砰——」的一聲踢開了門,破門而入,硬是闖入了御書房,一來到就立刻劈頭蓋臉地向我連珠炮地發問道。
「陛下,微臣想要阻止皇子殿下的,可是……」侍衛們一臉驚慌地跪了一地。
我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我一聲令下,便讓侍衛們退出了御書房。
我微微皺了皺眉心,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輕輕抬起頭來,按了按太陽穴,揉了揉因為長時間伏案工作而有些酸軟的脖子,淡淡的眸光投向蕭無憂:「你剛剛是在說什麼?說清楚點……」我一時之間無法明白他來到這裡和他話中的意思。
蕭無憂手掌一翻,「啪——」的一聲,一張巨大的皇榜便落到了我的桌面上,我定睛細細一看——原來就是這張我之前頒布的第一張皇榜。
於是我寵辱不驚地淡淡地看著蕭無憂,雙眸中一片平靜,彷彿一汪不起一絲波瀾的平靜湖水一般,泛不起一絲漣漪:「這張皇榜有什麼問題嗎?」我的聲音極輕,也極其淡漠,似乎並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蕭無憂看見我不屑的眼神,雙眸中有著一絲沉痛的愛意,聲音中有著歇斯底里的瘋狂的受傷,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憤怒地向我咆哮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頒布皇榜為我招親?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沒錯,皇榜上不是在頒布什麼重大事情,而是讓朱雀國所有正值適婚年紀的優秀女子前來參加蕭無憂的招親,為蕭無憂選拔一個合適的妻主,將蕭無憂嫁出去。為此,我還特地為蕭無憂準備了極其豐厚的嫁妝。再加上雖然蕭無憂因為從小到大受盡萬千寵愛,個性有些囂張跋扈,但是因為他本就是朱雀國出名的美男子,也是才華橫溢的才子一個,才貌雙全,還有他所擁有的豐厚嫁妝和高貴的身份——朱雀國的皇子,所以也就是說娶了他,就等於權財名利和美色兼收,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自然是讓萬千女子趨之若慕……
「住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的』,你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嗎?就算你不怕所謂的輿論有損你的清白名聲,我現在可是剛剛登基成為堂堂的一國之君,名聲可是極其重要的……我可不想被人說:朱雀國新登基的女帝荒淫無道,連自己同母異父的親生哥哥也不放過!而且……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也就最好收回來,你不要忘了——我們可是親生的兄妹!我們之間可是永遠都沒有可能了的……」我悄悄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無人,才輕輕咬了咬唇,努力壓低了聲音朝他怒斥道。
「這又有什麼關係?我要麼就不愛,一旦愛上一個人了,那麼無論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會改變我的心意!而我既然愛上你了,那麼我就會義無反顧,即使明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也不會因此而改變。所以……我是不會嫁給其他人的,要嫁就只會嫁給你一個人!」蕭無憂字字鏗鏘有力,語氣十分堅決,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的雙眸中是一片堅定不移的絢麗華光。
我的雙眸中流瀉出一絲淡淡的震驚之色:「你知道你自己是在說什麼嗎?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是不倫啊?」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是不敢置信蕭無憂的心意是如此堅決。
蕭無憂的雙眸中是一片平靜淡然,聲音中波瀾不驚:「我都知道……可是誰叫我就是愛上你了呢?」雙眸裡似乎含著一汪妖冶的春水,晶瑩流艷,溫柔地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唇角輕漾,如燈火繁華,讓人心醉不已。
我輕輕垂下頭,讓我臉上的複雜情緒掩在了黑亮的秀髮中的淡淡的墨色陰影裡,變得模糊不清:「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愛過你。而且你知道嗎?我自始至終都只是在利用你……」我的雙眸中流瀉出一抹淡淡的愧疚之色,卻因為掩在了陰影裡而看不出來。
「你……你的話是什麼意思?」蕭無憂的雙眸中是一片隱隱的不安,其實他有些擔心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麼。
我的聲音平靜而又淡然,彷彿只是在說著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當初我是刻意接近你的……因為我已經知道我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我想要向我的母親報復,報復她當初遺棄我的罪過,雖然後來知道她是有苦衷的……但是你……其實就是我最初的復仇的開端——我想傷害你,讓我的母親痛苦……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我還沒來得及行動的時候,不過發生那麼一點事情,就讓你那麼容易愛上我……」為了斬斷這段不應該的孽緣,我必須狠下心來,快刀斬亂麻……
「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蕭無憂痛苦地抱住頭,自欺欺人般不願意聽下去,打斷了我此時殘忍的真相。
真相往往揭開時會像拔一顆蛀牙一樣,帶著牽連血肉的鮮血淋漓的劇痛,讓人痛不欲生……
我還怕不夠殘忍似的,從書桌上的一堆的奏折之中翻出幾幅畫卷和一本小冊子:「這幾幅畫卷是經過千挑萬選,明察暗訪之後挑選出來最出色的幾位才貌雙全,人品也是一流的女子的畫像,這本小冊子是她們的個人詳細資料。我經過再三查探,得知這幾位女子一直都是你的傾慕者,對你芳心暗許已久,所以絕對不是貪圖你的美色和榮華富貴的人,我可以安排你們相見,你可以經過對比之後,放心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