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趕了幾天路之後,終於到達了玄武國的的洪武縣。看到這裡,我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4年了,我都不曾踏入玄武國,只是為了避開追查,又或者是因為我只是想避開往事,我不會忘記自己在這裡經歷的一切……
再次故地重遊,居然有著很奇怪的感覺:熟悉、欣喜、痛恨、陌生等矛盾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居然分外和諧。影能明白我的心情,沒有說什麼,只是拉上秦風:「我們去找客棧訂一下房間,你先好好玩玩,過一陣子再回來客棧找我們。」影就是這麼貼心,明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洪武縣自從我那一次執行任務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這一次再來到這裡,這裡已經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以前的荒涼,貧瘠,變得繁榮了許多: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唯一不變的是這裡的人依然民風淳樸,熱情好客,看來當初我吩咐月他們幫洪武縣這裡搞經濟還真是正確的決定。
不知不覺間,我不知怎麼的,居然來到了那次遇到了李魁的湖邊。我情不自禁地正站在湖邊想起了那次的情景,眉心微微皺起,潔白的貝齒咬緊下唇,臉上一片蒼白如紙,雙眸中瀰漫著若有似無的淡淡霧氣,似喜非喜,一片迷離的淒然之色:傻書獃,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我又毫無自覺地不知道我此時看起來又是這樣的一副場景:烏黑如瀑的柔順長髮被清風微微撩起,一襲勝雪的白衣包裹在我纖瘦的身體上,愈發顯得我的腰身盈盈一握,不勝羸弱,一陣輕煙似的,彷彿只要微風輕輕地一捲,就會慢慢消散在空氣中,特別是那緊皺的眉心和滿臉憂愁,更是讓人覺得我見猶憐,搖搖欲墜般站在湖邊……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此時站在湖邊想事情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在湖邊想輕生的殉情男子。(惡寒……)其實我只是在想事情,回憶著曾在這個湖畔發生過的一切:和李魁的真正的相識、相知都是從這裡衍生而來的,只是往事隨風,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終究只是一場黃粱美夢,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公子,你要想開點,不要做傻事啊!」一個讓我感到有一些熟悉的分外好聽的男聲從遠處傳來,並且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向我撲來,似乎想要抱住我……而我意識到有人靠近自然一如往常地條件反射般避開,而那個人想收回身來不及,於是便理所當然地華麗麗地落水了,成了一隻落湯雞。
我看著湖中的那個人,睫毛微微一顫,眉頭緊皺:這樣的場景怎麼看起來那麼的熟悉?莫非……我眼睛微微瞇起,仔細打量了一下水中的那個人,這不看還不打緊,一看就情不自禁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額頭上掛滿了黑線,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居然又是那個傻書獃!
於是我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我正打算去救他,卻無意中發現他已經自己慢慢地向岸邊游來……我眼底微微閃過一抹驚訝的光芒:「你……會游泳了?」難道我認錯人了?可是眼前的人無論是外貌衣著還是表情都是我所熟悉的傻書獃李魁。
李魁一爬上岸,便不顧自己此時這副落湯雞的樣子,開口說起教來:「公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之,方為孝也。你這樣子輕生是對父母的不負責任,你忍心讓你的父母為此傷心欲絕,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你忍心……(在此省略長達5000字的說教)」他一副苦口婆心,捶足頓胸的樣子,令我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這樣堪比唐僧的囉嗦說教告訴了我一件事——我沒有認錯人。這世界還真是小,好不容易來這裡一次,居然好死不死地又撞上了他,還來一次案情重演,雖然後面不一樣。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洪武縣的知縣是李魁,我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過很抱歉,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說夠了沒有,你這個傻書獃,只會死讀書,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自殺了?我只是在想事情好不好。這麼久沒見,怎麼還是這副迂腐的書獃子的樣子?一碰到事情還是一腦子熱地衝上去,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啊!還有要瞭解清楚事情再說,不要無中生有。這次算有一點進步,居然學會游泳了……」一時間我被他的說教弄得我頭昏腦脹的,搞到我忍不住抓狂了,一時頭腦發熱就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等到我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誰?」李魁皺緊了眉頭,摀住了自己的頭,一頭的冷汗,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了對面的人的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頭痛欲裂,讓他有些痛不欲生,總覺得對面這個人讓他覺得很熟悉,還有那些話讓他的腦子裡似乎有一些東西在腦子裡極快地閃過,眼看著就要抓住這些東西,一切呼之欲出,一切都要浮出水面,揮開迷霧見青天了……
我看見李魁的樣子,心底一陣劇烈的糾結,抿了抿此時覺得有些乾澀的雙唇,居然破例地沒有打算掙扎,想辦法掙脫開他的手,只是眉心微皺,潔白的貝齒不安地咬緊下唇,不由自主地在粉嫩的朱唇上嚙出一個月白色的淺淺的齒印,直到嘗到了一絲腥甜的味道傳達到味蕾,直到心底都是苦澀的感覺才鬆開了牙關……李魁是要和月一樣,恢復……記憶了嗎?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因為我已經不會思考了,我的心情極其複雜,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李魁能在這次恢復記憶……因為我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即使他恢復了記憶,我們也已經回不去了……但是,他真的會恢復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