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影的表情十分沉重,於是展顏一笑,一瞬間讓人覺得全天下的鮮花都在這一刻盛開了:「影,你為什麼不在我的上游清理獵物?」我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雖然問的話有些煞風景,讓影一剎那間有些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我。
然後他似乎是回過神來了,明白我的話,回答道:「我不想弄髒了你的腳……」他說的話是那麼簡單,卻一瞬間讓我的心底有一處柔軟了下來,泛起片片漣漪……
有時候,愛情需要的不是一句蒼白的山盟海誓,而是無數個觸動心弦的瞬間集成的點點滴滴,在心底緩緩地流動著,一點一點地匯聚成一片汪洋大海,然後掀起滔天巨浪。
我很明白影的心思:因為不想要那些骯髒的獵物的血水玷污了我的乾淨,於是他甘居於下游。正如無數個日夜,他隱沒在我的身後,甘居於我之下,靜靜地守護著我,只為了我能從此不受傷害。
於是我淡淡地看著他,然後偏過頭,不再看他,定定的看著前方一點,突然又看著他,對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俏皮地一笑:「可是這樣子的話,那你用的不就是我的洗腳水了嗎?我可不要吃用我的洗腳水清理的獵物,你要重新清理乾淨才行。」我笑靨如花,一掃之前的陰霾。我承認我還是故意無視,有時候,不需要一切都點明,那樣雙方反而能自在一點。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不能開啟……
影聽見我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愣了一下,然後他回過神,臉上有一絲尷尬,接著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我,淡淡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溫柔繾綣,眸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寵溺,彷彿織成了密密麻麻的情網,向我鋪天蓋地襲來……
我避開他的眼神,拿起身邊的羅襪,想穿好鞋襪離開,可是他卻飛快的洗乾淨了手,跑了過來,一把把我抱在了懷中,一時之間我有些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直到他奉若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一隻玉足時,細細地端詳著,然後他的唇邊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的腳……真美!」他清楚地看見那隻腳上的肌膚白皙清透,冰肌玉骨,似乎淡青色的血管都要穿透那層肌膚那般一覽無遺,趾骨微微發白,骨節分明,趾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泛著淡淡的粉色,圓潤有光澤,腳腕纖細,觸感滑如凝脂,腳掌平滑,感受不到半點粗糙……這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美的腳,又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聽到他的稱讚,我才回過神來,臉上一下子染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想要掙扎,但他卻按住我不安分的身子,緊緊地握著我的腳:「別動。」他的眸中流瀉出一絲絲溫柔繾綣的水光瀲灩,讓我突然放棄了掙扎,任他握著我的玉足,動作十分輕柔地為我穿上了鞋襪。
我滿臉通紅地窩在影的懷中,看著他神情專注而溫柔地為我穿著鞋襪,心底有一處地方變得暖暖的:他這樣子讓我想起了童話中的王子為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我也變成了公主。只是……我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所以,一切終究只是一場浮雲……
一穿好了鞋襪,影承認他極度不想放開剛剛那只被他握住的腳,那雙玉足是那麼溫暖柔軟,滑如凝脂,居然讓他貪戀不已。不過是那麼短短的一剎那,就讓他覺得他這一輩子再也忘不掉了。
可一瞬間,這片溫柔繾綣的曖昧唯美的畫卷便被打破了:「你們……」秦風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有些難以置信地驚叫出聲,秦風不敢相信這樣兩個男人會做出這麼曖昧的一幕景象,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一絲不悅勝過了詫異,但他還是壓下了那種感覺。於是他收回眼中的驚異,故意捂著肚子說道:「我餓了。」
「咕嚕——」一聲,秦風的肚子也十分配合地發出一聲輕響,打破了沉默。秦風的臉也因此一下子變得通紅,臉上出現了幾分尷尬。
聽見這個聲音,我情不自禁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我便若無其事從影的懷中站起身,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那我們快點開飯吧!我也有點餓了。」而影則在聽到聲響之時便猛地轉過頭,凌厲的雙眼剎那間化作利刃,像是要凌遲了秦風這個打擾了他好事的人,直到聽到我說餓了,他才收回目光,去繼續準備食物。
過了一小會兒,我們眼前便架起了一個火堆,上面正在烤著一隻野雞,發出「啪滋啪滋——」的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烤肉香氣,讓人垂涎三尺。影看見我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烤架上的烤肉,於是寵溺地開口道:「不要心急,過一會兒就烤好了。」我則點了點頭,我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的道理,也看得出還沒有烤好,但是我確實是有一些餓了。
一烤好肉,影便先從烤架上撕下一隻雞腿給我,我立刻接過來,本來想咬下一口的,然後想到了秦風:我是主人,他是客人,我這樣不是待客之道吧?於是我把手中那隻雞腿遞給他:「你先吃吧!」而秦風高興地接了過來。
影看見這一幕,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他沒說什麼,只是撕下另一隻雞腿遞給我,而我接過,立刻津津有味卻又不失儀態地吃了起來,眼中溢出了淡淡的笑意,影淡淡地看著我的吃相,眼中出現了溫柔的笑意。
我和秦風意猶未盡地又吃了一些烤雞,才滿足地摸著肚子,唇角勾起一抹饜足的笑意,而我的目光中無意間瞥見影看見我滿足的樣子才慢慢地吃起手中剩下的烤雞肉,眸中滿是溫柔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