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得意,我只是燒糊塗,亂說的!」
他嚴肅起來,把我的臉轉向他。
「笨女人,你怎麼還不明白,你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我驚愕地望著他,聽不懂他的話。
他看到我的反應,哭笑不得。
「傻瓜,這個孩子根本是我設計讓你懷上的。」
「你別騙我了,這怎麼可能?」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每回雲雨之後,我明明都有喝避孕藥的。
「你連自己的藥被換了也不知道?」
他好笑,接著深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還在生悶氣的我。
「當時太醫說你的體質屬寒,長期服用避孕藥可能會導致不孕,從此之後,我給你喝的都是調經養血的補藥,沒有再讓你碰過那玩意。」
我愣愣地看著他,這個謎底讓我太吃驚了!
但仔細回憶,那次之後喝的藥確實和以前的不同,當時我還以為他故意加重了劑量。
所以,那麼說來——他從來就沒有不要過我的孩子?
「但是,你為什麼要讓張德妃來審我,你明明知道她有多恨我!」心底的疙瘩已經消了大半,可這件事還是讓我耿耿於懷。
「蠢女人,這怎麼可能是我下的旨?是她故意誤導你的。」他認真地解釋。
「真是不關你的事?可是那天你明明也說不要孩子了。」我委屈地哭了。
「別哭了,那只是氣話!」
見我又落淚了,他手忙腳亂地為我擦去。
「誰知道你幾時講的是真話,幾時又講的是氣話?」我哭得更凶了。
「行了行了!說喜歡你的話都是真的,其他的鬼話都是假的,好不好?」他認栽地歎氣。
我終於破涕為笑,但還有一個心願沒有達成。
「可你還沒說那句話。」
「什麼話?」這回,換他疑惑了。
我含羞地覆下細密的長睫。
「三個字的,你知道的。」
英俊的臉迅速掠過一道狼狽的紅痕,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我……」由於不習慣,他似乎很難開口。
「就知道你又只是哄哄我。」
我臉一垮,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向下了一劑猛藥。
「我愛你。」他含糊其辭。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我沒聽見。」我忍住笑。
「該死的!」他低低地咒罵了一句,然後把我的小腦袋按到他的胸臆間,大聲地宣佈,「我愛你!只愛你!只要你!這回聽見了沒有?」
我悄悄抬起螓首,看到他紅透的臉,又心滿意足地鑽回他的懷抱。
「嗯。」我知足地在他胸口燕語呢噥,那種酥麻的語氣連我自己聽了都羞愧難當。
「霜兒。」他認真地喚我。
「嗯?」
「我一國之君的身份,決定我在很多時候,要用娶女人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勢力。即使我早就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可我一直不敢對你有承諾。」
我揚起小臉,看著他深邃的眼睛。
「我明白的,我不會強求你只要我一個女人。」我假裝若無其事,借此掩飾心底的酸楚。
「不是,你聽我說完。」他在我額上印上一吻,繼續說,「可是,現在我要對你做出承諾。」
我定定地望著他。
「我已經下了旨,沒有被臨幸過的宮妃一律遣返回原籍,已被臨幸的宮妃可以自己選擇去留,但以後我只會承認我一個妻子,也只有你,有資格為我孕育天禹朝的接班人。」
「天介?!」
「傻瓜,別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我可是會以為你在勾引我犯罪。」他笑話我。
「介,霜兒何德何能,值得你為我做出那麼大的犧牲?」我凝睇他。
我發誓,從來沒有人能帶給我這樣的震驚與感動。
「如果不把另外的女人做個處理,我怎麼放心把你養在後宮?萬一她們再次傷害你,瘋的人會是我。」
我的眼角流下淚,主動「投懷送抱」。
他悶哼一聲,俊臉輕微地扭曲。
「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沒什麼,只是點小傷。」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他的手受了傷。
「給我看看!」我像個細心的管家婆,小心翼翼地拉過他的手。
天,他的傷口怎麼會很深,而且這個粗心的男人根本沒有包紮!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自責地喃喃自語。
剛止住的淚「滴答滴答」直掉到他手背上,我低下頭,對著他的傷口輕輕地呵氣。
他擁住我,語調溫醇:「已經沒有感覺了,只不過是小傷罷了。我剛即位的時候,我還被自己的兄弟刺過一刀,就在胸口的位置。那時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都回來了,所以,這種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是這兒嗎?」我小心地撫摸著,彷彿他還會覺得痛。
歡愛的時候,我曾經看到過他胸口上有一道刀疤,但那個時候我沒敢多問。
「嗯。」他粗噶地應了一聲。
「因為曾經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所以你才變得這麼冷漠嗎?」
「也許吧。」他輕歎了一口氣,「霜兒,你恨過我嗎?」
「我從沒有真正恨過你。在你傷害我的時候,我只是覺得好難過。但在瞭解你的過去之後,我剩下的只有心疼。」我溫柔地向他剖白。
「那你還會離開我嗎?」
他突然收緊了附在我腰間的手臂,像是孩子害怕失去自己心愛的玩具。
「不會,除非是你趕我走。」
「不可以!就算是我趕你走你也不許走!」他霸道地糾正,把本來溫存柔情的氣氛破壞地徹底。
不知怎的,看著他定定瞪住我的賭氣表情,我突然想笑。
「那萬一以後你不要我了,又說厭煩我了呢?」我好不容易憋住笑,故意和他抬槓。
「永遠別想有那一天!」他霸道地宣佈。
「這你說的,以後後悔可來不及了!」
「後悔個鬼!」
看到他為我氣急敗壞的摸樣,我偷偷漾開了笑靨。
他拉著我的手,許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默默地反覆念著,不自覺淚水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長睫。
這世間,還有比這句詞更動人的情詩嗎?
他動情地吻著我,這吻不再像最初的敷衍淺薄,濃郁而繾綣,是戀人的吻法。
★★★
「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他趁我不備,從後面摀住了我的眼睛。
「別鬧了!今天那麼快就處理好政事了?」
我正在擺晚膳的碗筷,他這麼一弄,害得我端碗的兩隻手只能掛在半空中。
他撤開手,見機偷親了我一口,然後在靠背椅上坐下。
「什麼東西那麼稀奇?」我搖頭低笑,縱容他的「侵犯」。
「你看!」他把一包藥粉狀的東西放到飯桌上。
「只不過是藥粉罷了,做什麼的?」
「你可別小瞧這玩意,就是這包小小的藥粉,可把我們天禹朝大名鼎鼎的江佑赫、江王爺給暗算了!」他幸災樂禍地道。
我擺好碗筷,挨著他坐下。
「暗算?他不是前些日子不是還剛娶了親嗎?活得應該挺滋潤的呀!」
聽說他的新娘還是個大美人,是女方還在娘胎裡就定下的娃娃親。
「不是靠這包藥,那個柳竹心怎麼能這麼輕易地逼他就範?」
「這到底是什麼?」
我的好奇心也被他勾起,看江佑赫這傢伙也不像是個情種。就算是再美的女人,想來他也應該不會為了一個樹,放棄一片大森林吧?
「聽江佑赫自己說,是一擊即中的促胎藥。」他得意地揭曉。
「促胎藥?」我吃驚地摀住嘴巴,「難道,江佑赫新娶進門的王妃早就珠胎暗結了?」
「那小子最近才知道,是他老爹怕他不肯兌現十七年前的那場婚約,故意和柳竹心串通起來,在他的酒裡下了迷藥,再讓喝了促胎藥的柳竹心勾引他上床。等到木已成舟,那小子就是再賴賬,也推卸不了責任。」
「啊?」我聽得目瞪口呆,「這麼說,江佑赫不是心甘情願娶那柳竹心的?」
他挑起眉,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這還用說的嗎?江佑赫豈是這種作繭自縛的人?」
「哦?那你是後悔自己作繭自縛了咯?」我假裝生氣地道。
「我有那麼說過?」他賴皮地衝我笑,故意扯開話題,「不過,這柳竹心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
龍天介合理地揣測好友的「人品」。
「到底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真是好兄弟,根本是一個德行!」我好氣地揶揄他。
「我和他怎麼能一樣?」他挑起俊眼,一臉的不懷好意,「我是心甘情願用這包藥的。」
「你是說——」我拉長音,
「霜兒,替我生個孩子。」他認真地要求。
我紅著臉,兩眼直盯著腳丫子發呆。
「行不行?你快說!」他急了。
「嗯。」過了不知道過久,我終於點頭。
接著,我就被他壓倒,侍候在門外的掬香靈機地關好門,不讓人進來打擾我們這對在飯廳偷情的鴛鴦。
★★★
真是借了江佑赫和他媳婦的光,在我和龍天介努力「嘿咻」之下,我很快又懷上了。
這次懷孕,最興奮的排名居然輪不上我!
當我的隆起慢慢明顯之後,龍天介就經常捧著我的大肚子,一會兒摸摸它,一會兒親兩口,或者在寶寶踢我的時候和他玩捉迷藏。
反正,我的肚子,彷彿成了他空閒時間最鍾情的嬉戲場所。
太醫告訴我,我的肚子這麼大,很可能是對雙生子,這讓龍天介更是欣喜不已。
討厭!連我這個准母親看了都要吃醋。
不過,基於他愛孩子是因為愛我的理念下,我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吧!
好期待,我們的寶寶出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