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們未出世的孩子，就注定沒有父親。」
「該死的，想生就生出來！」他懊惱地低吼。
我睜大眼，想不到他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真的？！」
「可以說不行嗎？！」
他被我氣得吹鬍子瞪眼。
我偷笑：「我現在是孕婦，三個月的身孕還不穩定，不能受刺激，所以——」
「所以？」他攫住我的眼，神情緊張。
「所以，你以後你不能再說讓我傷心的話，讓我難過。」
我得寸進尺，這麼絕佳的機會，當然要會自己多討回點權利。
龍天介俊逸的臉孔，掠過尷尬的紅澤。
「我、答應你。」
雖然不習慣，但他還是說了。
「你可不許食言，我們拉鉤鉤！」我朝他伸出手，眸子閃著晶瑩的光澤。
他嫌惡地皺起眉頭。
「幼稚！」
「你不願意就算了，就知道你只是騙騙我。」
我落寞地別開眼，淚水很快沾濕了眉睫。
「行了，別再我面前掉眼淚了！麻煩！」
他雖然口氣很差，但還是滿足了我的要求，並且無賴式地順勢握緊我的小手。
我看著他不自然又故作鎮靜的樣子，不禁嫣然失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捏著我挺翹的鼻尖，以作懲戒。
「別又欺負我！」我昂起頭，不服氣地打掉他使壞的大手。
他詭譎地勾起唇角的笑痕：「我就是愛欺負你，怎麼樣？」
「你——」
說著，還沒等我反應，他就吻上我的額頭，惡作劇似的在我臉上印上雨點密吻。
我推不開他，只能勉為其難地承受他的「欺負」。
我心中低歎——這個男人，恐怕一輩子都學不會服軟。
可是，現在，我只想讓自己淪陷在他為我編織的美好裡——
在他渴望的吻中，融化我所有的苦痛。
★★★
之後的一個多月，是我進宮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他雖然還是老愛擺一副冷酷的臭臉，但我卻越來越不當回事。
也許是之前看得多了，我早已把看到這種表情當做是每日的必修課。
何況——
他幾乎冷落了所有的後宮美女，處理朝政以外的所有閒暇時間都被我佔用。
連太皇太后都開我玩笑——
「終於有女人能制服得了我那『百毒不侵，的寶貝孫子了！不過，這也應了那句古話。薑還是老的辣，哀家這雙慧眼啊，從來就沒看錯過人！」
可是，老天的恩賜總是那麼短暫，短到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被它收回。
幸福的痕跡，在這一天驟停。
「娘娘，皇上要老奴通知您去沁心池沐浴，等他政務處理完，晚上一起去北苑看煙火。」
王能德又來傳話，他還特別告知我，這是皇上特別為我燃放的。
我笑吟吟地道謝，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時不時地會給我驚喜。
雖然他從不對我說什麼甜言蜜語，甚至口氣有時候還差得要死，但是我已經覺得很滿足。
假如運氣好，還能發現他一些可愛的表情，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恍如置身蜜罐一般。
★★★
今晚的夜色很美，天空中繁星點點，加之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的圖案，一切完美得令我窒息。
他擁住我。
「喜歡嗎？」
「嗯。」我偎在他懷中，柔聲地呢噥。
「還想再來看嗎？」他勾起性感的唇角，更緊實地摟住我的纖腰。
我抬起迷離的眼，深深地望進他眼眸深處。
「天介……」
「別用你那雙兔子眼這樣看我！」令人眼花繚亂的煙花掩蓋過了他狼狽的紅痕。
我溫柔地低笑。「不看你就是了。」
我聽話地別看眼，卻意外地發現張德妃正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
「臣妾參見皇上。」
她朝龍天介恭敬地欠身，卻對一旁的我不理不睬，完全當我是隱形。
「你怎麼也在這？」龍天介睨了她一眼，俊眉微皺。
張德妃假裝聽不出龍天介的不耐煩，還若無其事地一個勁衝他嬌笑。
「臣妾就在這附近，看到這裡有火光，於是好奇就過來瞧瞧，想不到居然遇到了皇上。」
「張德妃。」
出於禮節，我主動叫她。
可她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麼火藥，不僅不理睬，還白了我一眼。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皇后在叫你。」龍天介不悅地提醒。
「皇上？！」張德妃睜大美眸，顯然對龍天介的態度大感意外。
「皇上難道忘記了，您已經親自下了廢後詔書，她早就不是皇后了！」張德妃不甘心地瞪住我的臉。
我一怔，如果不是她提到，我壓根已經忘記了我被廢的這件事。
「那朕現在就再冊封她一次。」龍天介眉宇間的厲紋加深。
我的心一震，他決然護住我的行為，讓我動容。
「皇上，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這種貨色，怎麼配得上您？！」
張德妃指著我的臉大罵，那種仇視的眼神像是我奪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
「天色晚了，你可以回去了。」龍天介沉下臉，冷冷地道。
「皇上，您已經很久沒來臣妾這裡了，今晚是不是可以——」
張德妃勾起媚眼，嬌嗲地拖長音，完全不忌諱地在我面前挑勾龍天介。
「同樣的話，朕沒有說第二遍的習慣。」
龍天介的口氣冷硬，淡漠的表情波瀾不興。
以前，他和我講話也是這樣，令人完全看不透他的內心。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我的話才有了情緒……
「那臣妾先告退了。」
張德妃再大膽，也不敢忤逆龍天介的意思。
她離開時，狠狠地盯了我隆起的肚子一眼，那種眼神是滿溢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