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聳參天 豐頰滿光華
氣宇非凡是慧根 唐朝女皇 武則天
美冠六宮粉黛 身繫三千寵愛
謀於計謀城府深 萬丈雄心難為尼
君臨天下 威風凜凜
憔悴心事 有誰知憐
問情何寄 淚濕石榴裙
看朱成碧 癡情無時盡
縱橫天下二十年 深宮迷離任憑添
兩面評價在人間 女中豪傑 武則天】
垂拱元年
正月初一,李顯因平息徐敬業反叛,改元垂拱,大赦天下。
二月初七,我下詔:「朝堂所置肺石及登聞鼓不預防守。有上朝堂訴冤者,御史受狀以聞。」
三月二十一日,再遷廬陵王李顯於房州。
四月,下《求賢制》,制令自舉。
十一月,我作《方廣大莊嚴經序》,撰《臣規》兩卷,普賜臣僚,以教為臣之道。
垂拱二年
正月,我欲復政於睿宗李旦,李旦固執不願,讓我繼續理政。
三月初八,我下令鑄銅匭,這是一個功能齊全的意見箱。
十二月,免并州百姓庸、調二稅,終其身。
垂拱三年
正月初二,我冊封皇孫李成美為恆王,李隆基為楚王,李隆業為趙王。
垂拱四年
正月初五,我在神都洛陽立大唐一帝高祖、大唐二帝太宗、大唐三帝高宗三廟,令四時享祀如京師太廟之儀。
十一日,令毀乾元殿,就地建造明堂,由薛懷義督辦。
四月,武承嗣造瑞石,讓唐同泰獻上,天下百姓曰:「聖母臨人,永昌帝業。」我下令命名為「寶圖」。
五月十八日,李顯為我加尊號稱「聖母神皇」。
七月初一,我更名的「寶圖」為「天授聖圖」,改洛水為永昌洛水,「寶圖」所出為「聖圖泉」,設永昌縣於泉側。
封洛水神為「顯聖侯」,嵩山為「神岳天中王」。又以先於汜水得瑞石,改汜水為廣武。
八月十七日,琅邪王李衝起兵反對我。我下令命丘神績討伐,未至,李沖已為地方軍所敗。
二十三日李沖被其舊部殺掉。
二十五日,越王李貞起兵於豫州,攻陷上蔡。
九月初一,我下令命左豹韜衛大將軍崇裕為中軍大總管,岑長倩為後軍大總管,討伐李貞,削李貞屬籍,改姓虺氏。
載初元年
因我同睿宗意見不一致,廢睿宗,正式稱帝。
自號「聖神皇帝」,改國號為周。
長壽元年
我派王孝傑帥軍收復安西四鎮,在龜茲國恢復設置了安西都護府。並遣軍常駐,從而結束了唐蕃在西域反覆爭奪的局面。
天冊萬歲元年
十月,突厥默啜可汗遣使請降,我冊授他為左衛大將軍、歸國公。
天冊萬歲二年
十二月,我封禪嵩山,完成了我同李治曾經的願望。
萬歲通天二年
殺來俊臣,結束了酷吏政治。
聖歷元年
三月,復立被廢的廬陵王李顯為太子。
長安二年
於庭州(今新疆吉木薩爾北破城子)置北庭都護府,取代金山都護府,統轄天山以北包括阿爾泰山和巴爾喀什湖以西的廣大地區,仍隸屬於安西都護府。
今,已是神龍元年!
五月初夏
德官上前,為我批上明黃色龍袍。
「德官,朕,是不是老了?」十九歲入宮,至現在,已有六十三年,李治,在我進宮四十二年已經病逝。
「回陛下,陛下是我大周武皇,萬歲之福,何來言老之說。」
八十二歲的我,在宮中經歷了太多,太多。
「這世間,真有萬歲之說?」
也許,我的這句話德官未曾聽得見,或許,也是聽見了,他則是不語。
向前走出紫宸殿,步向大明宮。
這個皇位,曾是李治欲傳給我,只因,我和李治不極少懂得政事,皇位,重新回到我手中。
李治,你在皇陵,等了二十年了吧。
有軟鑾在紫宸殿外。
那一抹金黃,似乎李治坐在軟鑾內,對我伸出了手。
定睛看去,原來,我又一次出現了幻覺,看來,我真的老了。
「德官,步行去宣政殿吧。」
「遵旨。」
路過御園,桃花,已經凋謝了。
或許我的帝妃池中,紅白相間的蓮快盛開了。
鳳求凰中的桃樹,皆已成空。
行了不知多少時日。
才聽得,「皇上駕到。」
德官在我身前唱道,原來,我已經到了宣政殿。
兩名宮女將我扶上了龍椅,這張龍椅,讓我時時想起了李治在我身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皆跪在我的腳下高呼。
我輕笑一聲,抬頭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
後,便是德官上前,將我連夜擬好的詔書拿出,至殿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已是神龍元年,大周天下皆國泰民安,朕已年邁,如今政事不能擬,太子李顯,三日後繼位,復唐國號。
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欽此!」
眾臣面面相覷後,才跪地而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大臣們稱呼我為『皇上』。
八月初秋
婉兒和令月扶我前來到梁山。
上前,伸手撫摸了陵墓,這是李治的陵墓。
陵墓西側,是述聖碑,陵墓東側,是我曾叫人立下的無字碑。
碑額未曾題碑名,抬頭,望著碑首雕刻的八條螭龍,巧妙地纏繞在一起,鱗甲分明,筋骨裸露,靜中寓動,生氣勃勃。
兩側有升龍圖,各有一條騰空飛舞的巨龍,線刻而成,龍騰若翔,栩栩如生。
碑座陽面還有線刻的獅馬圖,其馬屈蹄俯首,溫順可愛;雄獅則昂首怒目,十分威嚴。
碑上還有許多花草紋飾,線條精細流暢。
我輕笑一聲,久久呆立在前。
「母后,這石碑上,為何不題字呢?」
婉兒在我身後問道。
嘴角上揚,不曾回答婉兒的話,這塊無字碑,我怎麼可以題了字,曾經的李恪,為助李治為帝,曾經 的李恪,終究還是陪伴了我。
我怎麼可能題上了字?
「母后?」
令月見我不曾回答,上前疑惑的問道。
「這無字碑,是給吳王殿下的。」
言罷,我只看得令月和婉兒相互的對望,卻不曾言。
沉默許久!
也許,自李治駕崩後,我就一個人常常立於這梁山上,看著這屬於李恪的石碑。
「陛下。」聲音響起在我的身後。
這個聲音,是李治去世後每年出現的聲音,我微笑,婉兒和令月扶了我。
轉身,一對年老的夫婦站在我面前,雖也老去,我卻還看見婦人眼裡的淚花。她的身邊,挽手而來是一位和婉兒令月不相上下年紀的婦女。
應該,是六十幾了罷。
這麼多年,我怎麼忘記了她的年齡,只是,她比令月大了幾歲。
我的目光,始終遺留在她的臉上,雖已老去的臉,始終,還是看到了李治當年的模樣。
「陛下。」老夫婦上前,在我面前行禮。
伸手,將他們扶起,才道,「李績,單婷,起來吧。」
如今的李績和單婷,和我一樣,已經年過八十了。
終於,站在單婷身邊的那位婦人,才緩緩上前,跪於我身前,「母后。」
這一聲母后,我期待了多少年?
輕笑,眼裡,卻異常的模糊,令月上前,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伸手將跪於地上的婦女伸手扶起,才道,「母后對不起你。」
婉兒疑惑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回頭,拉過了令月的手,她不明其意的看著我。
「令月,這是你姐姐,安定長公主。」
令月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口中喃喃道,「母后?」
可曾有誰知道,當年,我見令思之死嫁禍給了王玉燕,就連李治也未曾料到,令思,並沒有死去,而是我讓單婷帶著她,離開了。
如今的令月,安然的站在我面前,我的女兒,被我利用過的女兒,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令思,怨母后麼?」
「母后,您永遠都是我的母后,令思永遠不會怨你。」
我含笑,手,顫抖的握上了令思的手。
後來,單婷終於將真相告訴了令月和婉兒,我只見到她們三人擁在一起哭泣,令月和婉兒叫了令思『姐姐』。
十月初
我的病情,太醫說加重了。
婉兒和令月不停的在榻前為我端來了藥。
我始終未曾嚥下。
婉兒和令月一臉的淚痕,我伸手為她們拭去。
「婉兒,去將我的玉拿過來。」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婉兒起身,去了室內,出來時,她的臉頰上,還留了兩行未干的淚痕。
漢白玉珮,如今,令思也安然,我可以隨著李治一起了,終生相伴在一起。
「令月,登基大典已經開始了嗎?」
「母后,已經開始了。」
李顯,繼承了皇位。
「皇上下朝,讓他來上陽宮吧。」
令月和婉兒一臉的疑惑,我將目光放在漢白玉珮上的字體,金龍身上,是『治』,金鳳身上,是『照』。
「史書上,就記我的名諱為武照吧。」
我輕聲的說道,令月和婉兒皆含淚點頭。
「奴才參見太后娘娘。」
隨著德官的聲音出現,我才看向軟塌前,德官跪地,我讓他起身。
德官至我身前,道,「太后娘娘,登基大典已過,皇上為太后娘娘升封為『則天大聖皇后』。」
德官說著,我輕笑了。
則天大聖皇帝,則天大聖皇后。
我和李治的『二聖』如今也實現了。
手裡,緊緊握著漢白玉珮,秋風微拂,紫宸寢宮外,一襲明黃衣衫,頭戴白玉冠的人,是李治。
「李治。」我輕叫,他向我伸手,上前,我握住了李治的手,帝王溫暖的手掌。
對李治莞爾一笑,這個笑容,還是否是曾經的『傾國傾城』?
神龍元年
十月
天下昭告,則天大聖皇后武照,病逝於上陽宮,留遺詔去帝號,稱「則天大聖皇后」,與高宗李治合葬於乾陵。
番外,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