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丹霞也來到了我的身前,驚訝的叫道我。
兩人的目光,皆落在我的頭髮之上。
「七年了,七年,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姑娘。」碧海的口中,始終還是那麼的喜悅。
兩位只是當年的小女孩,現在,皆已經成了年過二十的大姑娘了。
「姑娘不是當今皇上的昭儀娘娘麼,為何……」許久之後,丹霞才問道我。
我輕笑一聲,答道,「此事說來話長。」
最後,我問了她們前來祈雲山作何。
碧海則言,「實不相瞞姑娘,自主子被皇上處斬後,原本我和丹霞,文蘭皆逃不過此劫,皇上卻聖明,主子篡位之事,皇上不遷怒於不相干的人,將我們三人遣回了蘇州。」
碧海說到此時,沉下了眼瞼,而丹霞,這個曾經深愛著李承乾的女子,臉上卻顯出一絲無奈之色。
「我們將主子留下的遺物從中山府中拿了出來,尋了一處村子,從此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只是前幾日,文蘭突然重病,大夫說,需要百年人參才可治癒,據打聽,山勢陡峭的祈雲山上便有,所以我和丹霞就前來祈雲山尋藥。」
之後,待碧海和丹霞前去了祈雲山,我便和她們一同前去看望了文蘭。
文蘭看了我許久……不應該說看了我許久,應是看了我的滿頭白髮許久,才和我說了幾句話。
回來竹屋時,天色已經晚了。
李恪擔心的問了我去哪裡,我知道李恪之所以擔心的事,便是怕我被朝中的持刀侍衛軍發現。
我將今日所見一一告訴了李恪,李恪未曾言語。
上前握住了李恪的手,「放心,以後我會很小心。」
李恪看了我許久臉上才轉為笑容。
直到那一至翡翠玉簪斜插在我雪白的頭髮上時,李恪道,「明日,便是你的生日。」
我輕笑,才緩緩叫道,「李恪。」
在宮中幾年,李治卻一直未曾憶起我的生日,縱使是一次,他給我的禮物卻是升封了徐盈盈為婕妤。
秋季的竹雖是青色。
到底,還是有黃葉落了下來。
拿著竹掃掃盡了院中的落葉,後才看到蓮池中的蓮蓬。
這處蓮池,便是我前來到這裡時,李恪為我種下的。
「姑娘。」聞得身後之聲,我便知道是單婷前來了。
單婷,也有四個月未曾前來至此了吧。
回頭,見一臉笑意的單婷向我走來,將竹掃放在籬笆上。
「姑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對她婉然一笑,「你呀,每次前來都為我帶來了好消息。」攜了單婷的手坐在竹凳上,道,「說吧,是什麼好消息。」
單婷的目光卻一直看著滿頭猶如白雪的頭髮,微微一笑。
我則驚訝的看著她。
「姑娘,這次單婷去長白山莊看望了師父,師父贈與我一處方子,近三個月的調製,我想,姑娘這滿頭白髮皆可以如初了。」
單婷的笑顏讓我更是驚訝。
她將手中的黃色瓶子放在桌上,隨後帶了我重新梳洗了頭髮,就如,皇宮中那般的伺候。
「這,真的有用嗎?」銅鏡前,看著正將瓶子中的清露盡灑在我頭髮上的單婷,問道。
「姑娘還不相信單婷呀。」
我微微一笑,「相信,一直都相信。」
單婷卻會了意,未停手中的動作。
「姑娘,這藥上去,大約需要七天的時間,姑娘這七天,就安心的讓單婷伺候著吧。」
單婷則言,真的應了她的話。
七天時間,單婷則在竹屋中陪伴我,李恪一言不發的站在我身邊,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的滿頭白髮皆漸漸變為黑色。
七天後。
單婷再一次離開了。
李恪將我擁入懷中,撫摸著我滿頭青絲。
「汀兒,皇上……」李恪的話,停頓了。
我的身子一顫,三年了,離開李治已經三年了,為何,現在李恪言了『皇上』二字,心中卻還是如初的那般。
伸手環住了李恪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
「現在,武汀兒已經是你的妻,宮中一切,皆與我無關。」
我感覺到了李恪身子的停頓,他將我抱得更緊。
「真的不想知道宮中的近況?」
在懷中,我對李恪搖了搖頭。
入夜,今日卻感覺更乏了,李恪在我床邊,靜候著我入睡。
閉目,他將我的手握在手中。
李恪可知道?我只是一直在裝睡。
對於今天他說的話,我言不想知道李治的消息,卻是假,三年了,三年的時間,我一直還不曾忘了李治。
「如今的宮中,皇上已經在兩年前立了後。」李恪握住我的手,在床邊喃喃道。
「如今統攝後宮,權傾六宮的人,是王皇后。」
心中一驚,卻未表現出來。
王皇后,是王玉燕麼?
李恪繼續在我身邊的道,「王玉燕成了皇后,是長孫無忌對皇上的進諫,蕭婉瑩,還是淑妃之位,其他的幾位妃子,皆如初,徐盈盈,還是三品婕妤,鄭欣,楊雨金還是四品良媛。
杜紫菱兩年前在冷宮中自盡,劉秋綰,代替了杜紫菱的淑儀之位。」
縱使在閉目中,我也聽到了李恪在我耳邊深深吸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