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滿為患的小吃街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清河,我要吃這個……這個也要……吃不下,我現在不吃啊,統統打包。」季菲飛從這個攤晃到那個攤,每樣都要買上一點,可憐了一直跟在身後的清河,拎著季菲飛買的一大堆東西,看到身邊人投來的異樣的眼光,清河是把頭低了再低,要是被人認出來,明天陌城市的記者又有新聞可寫了。
清河看看左手的糖藕、桃酥,梅花糕……;右手的羊肉串、雞翅、麻辣小龍蝦……,再看看逛得不亦樂乎的菲飛,終於忍不住了,「菲飛,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許默還等著呢?」
「哦……」正在狂買的季菲飛好不容易控制住伸出去的手。「那清河,你先去車裡等我吧,忘了現在這樣有點不符合你形象了,我再去一趟超市買點東西,明天好給你們做大餐。」
「沒事的,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把東西放回車上再陪你去。」菲飛不再拒絕,在清河眼裡,她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只要他在的地方,從來不會留下她一個人。
車開到清水灣,卻剛好看到一場盛世煙花的綻放,記得多年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有一晚他們三人散步的時候,正好看到煙花齊放的場景。許默開玩笑說這是他們特意準備送給她的,問喜歡嗎?她笑著說回答喜歡。其實她是不喜歡的,她一直排斥太過絢爛的東西,那付出的無數辛勞不是只為這一刻的絢爛而存在的。她跟蕭逸風的愛情,正如那一場盛放的煙花,開過之後,只剩滿地的狼籍。
「許默,你還真整了一桌菜啊,你忘了我們剛吃過一頓大餐,啊……你還擺上紅酒了,不會整個燭光晚餐吧。」清河看到許默這陣仗難得的愣住了。
「你這小子,早知道就該去你那裡,看你整啥來招待我。」許默瞪眼道。
「我那不是地方小,怕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嗎?」
「好了,你們倆別鬥嘴了,我不挑剔的,別說,許默你這廚藝大有長進啊,早知道我們直接在家吃得了,」季菲飛把買的一堆東西往桌上一扔,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道。
「菲飛你這不是存心讓人嫉妒啊,你剛剛沒少吃,這回又吃上了,還怎麼吃都不胖。」她想都不用想,這酸溜溜的語氣說話的肯定是許默。
「你做這麼多菜不就是要我誇你兩句,不過還真是值得誇獎,水都不會燒的人還真學會做菜了,還一整就是一桌,許默你太有才了,很有當家庭煮夫的潛質。衝著你這麼上進的份上,我會考慮一下的。」菲飛隨口誇讚了許默兩句還不忘多夾兩筷子。
「許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菜做得真不錯,」清河也不忘調笑道。
也不能怪她跟清河嘲笑他,菲飛跟清河是從小家教極嚴,不僅每個月的零花錢有嚴格的限制,還被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動手做,做飯洗衣做家務是小菜一碟。許默正好跟兩人相反,他是典型的五穀不分,五體不勤的,偏還有嚴重的潔癖,像她剛剛從小吃街買回來的東西他是決計不吃的。
印象中某天就他心血來潮,自己用洗衣機洗了一次衣服,都值得他打電話來跟兩人炫耀一下的。結果把菲飛給樂的,「許大少,您家的洗衣機好像是全自動的,把衣服扔進去就好了,至於這摁一下開關的小活我知道難不倒您的。」
要說他會做飯了,菲飛還真有點不相信,以前的許默可是連水都不會燒的。記得有一年的元宵節,趕上家裡沒人,許默興致勃勃的打電話叫他們過去吃湯圓。結果水還沒開,湯圓就被撈起來了沒熟,煮飯沒放水,菜就更不用說了,剛下刀子就切到了手,整個廚房只聽到許默的慘叫聲,望著慘不忍睹的廚房,菲飛跟清河欲哭無淚。興致沖沖的跑過去飯沒吃上也就算了,還得幫他收拾那堆爛攤子,然後送他去醫院。
面對菲飛跟清河的嘲笑,許默咬牙切齒的,「我就不信我學不會。」沒料到,這些年,許默還真學會做飯了。
「就你們倆,真是誤交損友,」 聽到他們的調笑,許默做了個泫然欲泣的表情,那脆弱的玻璃心估計都碎了一地。
「別打擊許默了,我們喝酒,你這紅酒還是收起來等哪天氣氛好的時候再說,拿兩瓶白乾過來。」 很有良心的停止了打擊許默,季菲飛嚷嚷著喝酒,默不作聲的許默起身,轉身拿了兩瓶茅台過來。
「整的這麼小氣,再去拿兩瓶。」許默嘴角抽搐,感情季小姐把他的上好茅台當飲料了。
再回到桌上的時候,女子已興致極好的給他們倒了滿杯,「乾杯,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你歸哪裡去啊,清河的房間我也一直留著的。」這丫頭,還沒喝就犯迷糊,還不醉不歸。
「光喝酒是不是挺沒意思,我們整點啥,真心話大冒險?」
「難不成你們兩人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坦白從寬哦,」清河的話倒是勾起了菲飛的好奇心。
許默可抗議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可不希望僅有的秘密都被你這小妖女挖出來了。」
「既然許默不同意,那我們來點簡單的好了,猜拳,誰輸誰喝,怎麼樣?」那天晚上,菲飛輸的挺徹底,也難得的沒有耍賴,一杯接一杯,感覺喝下去的都是白開水。喝醉的時候,這丫頭抱著許默跟清河又哭又笑的。不得已拖著她上樓,耳邊還是她的囈語,我為什麼還忘不掉……你們說我當初就這麼傻呀,掏心掏肺的為了他,結果換來他一句分手……甚至讓我沒來得及見上爺爺最後一面,你們說我該如何去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