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百姓不畏寒冷出來看光景。
藍衣男孩並不知來的何大人物,想把一個小桔子塞到雪人的眼睛位置,可是手一滑,桔子一直滾到道中央去。
男孩一直跟著桔子,卻不知自己已跑進了隊伍當中。
有一個騎馬的首領怒指著他:「哪裡來的小孩兒,敢擋聖上座駕!」
百姓們擔心男孩命運的同時對這個首領非常不滿,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何需用這種訓大人的口氣說話,孩子知道個什麼呀。
男孩撿到桔子,仰頭看著馬上的首領,如天籟般的童聲說道:「我叫瑾兒,你說你是皇上跟前的人嗎?」
「當,當然!」首領反而被他問得有些吞吞吐吐了,不知道一個小孩子居然這種語氣。
「那你肯定騙人的,當今聖上愛民如子,哪裡有像你這樣兇惡的下臣?」瑾兒指指他,一臉的不屑。
「你!」首領剛要發怒,周圍的百姓都笑了。
身後的大馬車裡,優雅的男音傳來:「這個孩子怎麼沒有父母來領。」
保公公看了看周圍:「皇上,他的父母似乎不在。」
「噢?朕想載一程他,讓他上來吧。」
保公公走過去,抱起瑾兒,將他放進馬車裡。
隊伍繼續前行,和瑾兒玩耍的兩個小女孩說:「怎麼辦,瑾兒弟弟被人帶走了,王姨一定會擔心的!」
馬車裡,南宮容溯一身黑色大貂毛披風,華貴無比,頭上戴了黑色貂毛帽子,映得他的臉分外的白皙。
「你叫瑾兒?」
瑾兒點點頭,小手握著桔子:「你要帶我去哪?」
「你家在哪裡?」
「我家在前面,可是我娘不讓我接近當官的。」
「為什麼。」
瑾兒搖搖頭,「皇上您要去哪裡?您不是呆在皇宮裡的嗎?」
「朕要去遠寒寺上香,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祭拜。」
「我娘也去了,真巧。」
南宮容溯撫摸他的臉蛋,這個孩子真漂亮,誰這麼有福氣。
瑾兒從簾子縫裡看到自己家,「我到了,謝謝皇上送瑾兒。」
南宮容溯意外這個孩子居然這麼有禮貌,一點也不皮,他笑著說:「沒關係,下去吧。」
瑾兒被抱下馬車,南宮容溯親眼見他跑進了大門,才下令離去。
南宮容溯到了遠寒寺,拜佛上香,「母后身體不如往年,朕求她好起來,讓朕多侍奉榻前,以盡孝心。」
將香插入香爐,他再拜:「佛祖,莫怪容溯貪心,我還要求能夠找到楚瑜。四年了,朕每個夜裡都會夢到她,人不在,卻仍然令我魂牽夢縈,佛祖可憐我,把她還給我吧。」
保公公站在一邊,皇上年年來求,可是年年失望。
「皇上,奴才有話不知該不該問。」
「問吧。」容溯站起來。
「剛才,我抱那叫瑾兒的孩子時,發現他的眼睛……隱約有些紫色,我想可能是巧合。」
「是嗎?朕在馬車裡,並未看清楚。世上還有第二人如朕一樣嗎?」他苦笑一番。
保公公沉默,不敢多嘴。
南宮容溯看著外面飄雪,雪花細細碎碎的落下,其它百姓今日都在後堂參拜。這裡不容許任何人打擾的。
從下向下看,上來的人絡繹不絕,一道熟悉的影子,映入眼簾。
「楚瑜?」南宮容溯不顧一切的跑下石階,在人海中找著剛才的影子。
難道這次又是幻覺?他不要,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這種折磨讓他心力交瘁。
再一眼,又看到了楚瑜正在上石階,他再跑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見了。
失魂落魄的走回佛祖面前,陷入沉思。
楚瑜來了遠寒寺,只是為了遠遠的看南宮容溯一眼,年年如此,幸好自己躲得好,沒有被他發現過。
她轉身離去,含淚而笑。
南宮容溯想了許久,「下令,原路回宮,經過那個孩子家,朕要進去看看。」
隊伍很快的返回,在瑾兒門前停下。
南宮容溯黑色的金絲靴落地,引來百姓們的圍觀。
瑾兒跑出來,納悶的看著他。
街坊四鄰也都出來看皇帝,一睹真容。
南宮容溯給保公公一個眼色,保公公便問了瑾兒的鄰居,「請問,瑾兒的父母可在?皇上很喜歡瑾兒,想見見他父母。」
一個大嬸說:「瑾兒的父親不在了,只有一個母親。」
南宮容溯心一緊。
「那是不是姓楚?」
「不,她姓王,叫王俞。」
南宮容溯本來先是失望,可一想,王俞,加起來就是一個瑜字!
他蹲下來,細細的看著瑾兒,他的眼睛果然是紫色的。
瑾兒也發現他的眼睛了,「皇上,你的眼睛怎麼也是紫色,頭髮也是。」
「瑾兒你的頭髮呢,是黑色還是紫色。」南宮容溯懷疑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嗯……瑾兒的頭髮有些紫,但看不太出來。」
「那,你今年是不是四歲了?」
「是啊。」
南宮容溯笑了,他抱起他,等著楚瑜回來。
楚瑜回到自家門前,發現不少人圍著自己家,第一個念頭就是瑾兒出事了。
她不顧一切的奔到人群前,「瑾兒……你……」她看到南宮容溯,心跳停了幾拍,又看看皇家馬車在附近,自己怎麼飛蛾撲火,自投羅網呢!
南宮容溯見到楚瑜的時候,含著淚光的笑了:「朕好了你好久,瑜貴妃。」
「啊?貴妃?王妹子原來是貴妃?」
「這麼美,當然不是一般人物啦。」
言論不絕於耳,楚瑜卻說:「皇上認錯人了,我姓王。」
「你的夫君呢?不要告訴我他死了,就算你說他死了,朕也不信,這個孩子是最好的證明,他取下瑾兒的帽子,暗紫的頭髮露出來。
他又取下自己的帽子,一頭暗紫色頭髮顯露無疑。
人們都開始相信,瑾兒確實是皇上的兒子,不然這奇怪的紫色頭髮哪裡來的。
楚瑜無話可說了,過去要抱回瑾兒。
瑾兒也伸手要抱她:「娘。」
南宮容溯趁她過來,另一隻手摟住她入懷:「終於找到你了。」
這四年來,他發現沒有了一線牽,一直痛苦度日,現在好像才見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