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容溯的睡顏,像個小孩子似的,不禁的笑了起來。
空月大師坐在高大的佛像前,說:「空月已入佛門,卻幫助二皇子登位,弟子知自己罪孽深重,願下地獄,毫無怨言。」
翌日
南宮容溯醒來,看到趴在桌上睡著的楚瑜,他伸手剛要推醒她,卻看到她的嘴唇有著微微的紅潤,他專注的看著,手輕輕碰到她的嘴唇,昨晚她吃什麼了,怎麼好像有點白色粉沫似的。
「兩位施主,主持讓我來問你們去不去吃齋飯。」外面的小僧問道。
南宮容溯突然的抽回手,恰巧楚瑜也醒了。
「我們一會兒過去。」南宮容溯說。
楚瑜打著哈欠:「我們不回宮嗎?」
「中午再回去吧。」他不與她直視,而是躲閃著,推開門出去了。
「莫名其妙。」楚瑜嘟著嘴,非常不滿容溯的態度。
中午兩人騎馬回宮,南宮容溯就躲在書房裡誰也不見。
楚瑜還是冒險的繞到書房的後窗位置,希望聽到什麼聲音。
南宮容溯說:「好好做,事成之後,你就會離你的夢接近一大步。」
「是。」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聲音很小,楚瑜只覺得有些耳熟,但宮裡她見的女人多了,想不出是誰。
南宮容溯又要幹什麼呢?上次是個男人,這次是個女人,宮裡有多少人是他的耳目,果然,他所謂的禮佛只是一個借口,想蒙騙所有人的眼睛。
暗地裡,他一直在勾黨拉派。
楚瑜聽到門的聲音,她馬上繞到前方,想看看是誰,可惜,她並沒有看半個人影。
忽然有人從她背後按住了她的肩,嚇的她一抖,轉頭一看,「靖城?」
南宮靖城笑著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你呢?這裡是重軒宮……」他來這裡有什麼事呢。
「二哥在吧,我是來告訴他,剛才仁妃娘娘在護花亭暈倒了,我想他該去看看。」靖城正要走,見到了從書房出來的容溯。
楚瑜說:「容溯,仁妃娘娘暈倒了。」
南宮容溯一臉漠然的神情,「與我無關。」他轉身朝另一方向走。
楚瑜跟上他,握住他的胳膊:「不管怎樣,還是應該去看看。」沒有一個人真正的可以放下親情,即使表面裝得再怎麼恨。
「放開!」南宮容溯掙脫她,因為用力而將她推倒在地上。
南宮靖城馬上過去扶起她,然後揪住容溯的衣領:「你還是我認識的二哥嗎?以前你那麼溫和,現在卻這樣冰冷!」
容溯冷冷笑了:「仁妃娘娘關心你,她需要在身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從小到大,一向如此。」推開南宮靖城離去。
楚瑜說:「算了,不管怎樣,我要代他走一趟。」不然,人家會說容溯不孝吧,總要她圓一圓此事。
帶了補品前往仁惠宮,楚瑜和南宮靖城一起進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仁妃。
她臉色蒼白,看上去沒有精神,不過在見到靖城的時候眼睛忽然的有了精神。
「靖城……」
南宮靖城過去,「仁妃娘娘,楚瑜來了。」
楚瑜放下補品:「聽三皇子說您的身體不好,希望這些補品能讓您盡快恢復。」
仁妃點點頭:「放下吧。太醫說我的病很難治,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她的眼角滑下淚,一臉不捨的看著靖城。
南宮靖城說:「您要堅持喝藥,一定會好起來的。」
楚瑜說:「是啊,容溯因為有公務暫時不能過來,他讓我過來,這些補品其實也是他讓提的。」
南宮靖城看楚瑜一眼,楚瑜居然為了容溯在說謊,她的心已經傾向容溯了嗎?可是容溯心裡愛著黛兒,她不是不知道呀。
「娘娘您好好休息,我也有些公務要處理,改天來看您。」南宮靖城告辭,和楚瑜交換一個眼神之後離開。
仁妃娘娘不捨的看著門口,就算人沒了她還在看。
「母妃,恕楚瑜多嘴,您為何對三皇子這樣好,對親生兒子容溯卻冷淡呢?」
「這與你無關。」仁妃只是歎息。
仁妃瞄一眼補品,「我知道這些不是他讓你送來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已經不再希望見到我,幾乎把我遺忘。」
楚瑜搖搖頭,不明白他們母子為什麼變成這樣,不過,她站在容溯這邊,看著仁妃對他不理不愛的,誰也會受挫,選擇遺忘也是情非得已的。
「可是容溯也很可憐……」
仁妃不屑的笑了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容溯了,怎麼替他說話了。」
「我?我只是旁觀者清,看到他裝著不在乎您,也許他會悄悄來看您的。」她就是有這種預感,也相信她認識的容溯就是這樣的人。
仁妃怔住,然後沉默。
……
深夜,宮女吹了蠟燭,只留下幾支亮著,仁惠宮便安靜了。
地上投來一道長長人影,南宮容溯站在院子裡,朝前走了幾步,又停下,心裡掙扎過,才提步悄悄的推開了門。
看著床上的仁妃,他只是靜靜看著,好久沒有再看她,原來她也老了。
深深的呼吸,轉身的時候卻聽見仁妃說:「原來你真的會來。」
南宮容溯想逃的,又被仁妃叫住:「楚瑜算準你了。」
楚瑜?他回頭,「關楚瑜什麼事。」
「她說你會悄悄會來……來看我。」仁妃撐起身子,倚著枕頭望著暗處的容溯。
南宮容溯心裡卻非常的生氣,楚瑜和仁妃討論過他嗎?她是在可憐他嗎?
仁妃伸手:「你過來……」
南宮容溯本來想拒絕,可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坐到床邊。
仁妃撫摸過他的發,眼淚流下來,「你知道嗎?我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壞的事,如果你將來知道了,會不會……」她不敢說了,眼睛模糊得看不清容溯的樣子。
當太醫說,她的病是個難治之症,心裡就感到世事無常,回頭一看,做錯的事有太多太多,也許得病就是報應。
現在的她,太脆弱,想到容溯,才發現自己誤了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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