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才我太生氣了,跑得太快,還請見諒」古景向那書生拱手,態度誠懇的道著歉「這位兄弟,你還好吧,若傷到哪裡一定告訴我,我立刻帶你去醫館檢查。」
等了半天,才見那柔弱書生抬起頭來,本來是一臉的沮喪加氣餒,待看清楚古景兒臉後,立刻轉為欣喜和激動,嚇得古景兒直往後退「你是古——古公子——怎麼會,怎麼會你是。」
「你認識我?」古景兒楞了下問道。
「當然認識」那書生有些激動的點頭著,見古景兒晶亮剔透的雙眸直直看著自己,雙頰不覺得發熱,暗自嚥了口水,忙又接著說道:「小生姓沈名逸塵,本是外地人士,這次趕來京城都是為了參加今屆的才子大賽,只是才疏學淺,並未取得理想的成績。不過小生卻有幸在大賽上見識到古公子的驚才絕艷和傾世風采,自那時起,小生對古公子飲倆仰慕不已。」
古景兒嘴角狠狠抽了抽,愈發覺得不好意思「那個,沈公子過譽了,古某愧不敢當。那個, 你真的沒有撞傷吧。」
「沒有沒有。剛才小生會被你撞倒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也怪小生自己失魂落魄沒有看路。」
「沈公子有什麼事情嗎?不防直說」
聞言。沈逸塵征征看了古景兒半響,聽出她話中淡淡的關心之意,心底既溫暖又開心,沉默片刻,即開口道:「在下打算趕考的書生,如果能科舉就能娶表妹了。就想請算命的先生幫我算一卦,結果那算命先生直接搖頭歎息讓我回家,。說是今年的科舉考試不用參加了。我不解,又問他原因,先生於是告訴我說,你想想啊你的逸塵的逸。兔字去了一點不就是免了嗎?逸左旁的走之不是讓你回家的嗎?塵,塵規塵,土規土,不是讓你回家鄉。」
「沈公子就為這個愁眉不展。」古景兒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怎麼能信這個算命之人的鬼話呢?每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的,自己的命運自己作主。別人管不著。你竟然相信這些虛無縹緲毫無依據的東西。太可笑了。」
「可是,先生說得有道理……」
「道理你妹——」古景兒氣惱之下,不由爆了句粗口,嚇得沈逸塵一楞,卻又不敢出聲了。「如果人人都中先生算命的話,那大家都回家不要科舉考試了。」
聽她這麼一說,沈逸塵頓時有如冷水潑面,精神為之一震,先前滿臉的沮喪頃刻間消散殆盡。忙不迭的作輯,行禮道:「逸塵多謝古公子的點醒,今日聽君一席話,勝過逸塵寒窗讀好幾載呀。」
頓了下,又道:「逸塵還有事,先告辭了,希望日後還能有緣與古公子再見。」
「矮油,沈公子真是言重了。後會有期。」古景兒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愉快死了。
轉身正欲離開時,身後驀地傳來一個溫潤的嗓音。
「不愧是我的小妻子,三言兩語就能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心志和觀念。」
古景兒驚艷的看著眼前的偉偉。
容貌賞心悅目,氣韻如玉,絲綢般順滑的黑色發長,墨玉般溫潤的瀲灩雙眸,澄清柔亮脈脈含情,恰似一江波光蕩漾的綿綿春水。
金色的陽光留戀地順著他的黑髮滑落,留下一片水晶般晶瑩的色澤,流光溢彩,一身淡紫色滾著金邊的華服錦袍,玉冠銀絲束髮,銀色髮帶飄揚發間,雅秀身姿尊貴非凡。
他精緻絕美的臉龐上始終掛著如水般溫柔的笑,那笑猶如三月裡隨暖風在湖邊翩躚搖曳的一侏春柳,襯著初夏明媚燦爛的陽光,愈發顯得他面色如玉,輕靈飄逸,玉樹臨風。
「偉偉……」小腦袋一頭栽進那人懷裡,也不怕他接不住。
「唔——」古景兒猛的抬頭,瑩亮的社線停留在他那雙溫柔得仿似三江春水的黑色瞳眸上,帶著些許疑惑問道:「偉偉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那漂亮異常溫柔如斯的水般眸子,越來越發喜歡。
「我一直在找景兒,剛聽到有景兒的聲音就過來了。」說罷,柳俊偉眉眼彎彎,眼神溫柔猶如春天的湖泊,笑意不停的從那雙晶亮剔透的黑眸中流瀉出來,折射著美輪美奐的光澤,讓人迷醉。
「呵呵,偉偉的耳朵是狗耳朵嗎?」古景兒手撫上柳俊偉如玉的臉龐,好溫柔。
「不許這樣說我,不然打你屁屁。」溫言的聲音,但是不夠威助到古景兒「先找個地方坐下談談今天又闖了什麼禍吧。」
「好呀——」古景兒淺笑說著。
「走吧。」兩人並肩同行。
來到沁香園,古景兒挑了一樓大廳內一個靠窗的客桌坐下。沒一會兒,樓裡的小二便將他們要的龍井泡好端了上來。小桂子公公一直默不作聲的在身後,其實主子來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到了,只是沒有告訴小姑奶奶而以……
「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剛剛說了那麼多話,不累麼。」柳俊偉隨即倒了一杯茶在古景兒面前。
「謝謝!」古景兒端起茶杯,優雅的啜飲一小口,細細品味一番:「清洌甘醇,齒間流芳,回味無窮,果然是好茶。」
「呵呵,景兒喜歡就好。」男子瞇眼笑著,眼神柔亮無比,隱隱絲絲情意。
又品了幾口,古景兒看著柳俊偉奇怪道:「偉偉今日下朝好早噢。難道有什麼事情嗎?」
「皇上壽辰,你且需準備一些禮物。」柳俊偉迎上她晶亮的目光,含笑道。
「為什麼?」古景兒奇怪道。
「這是皇上的要求。」柳俊偉嘴角輕揚,朝古景兒展顏一笑,笑容淡雅而潤澤,眼神柔和,波光蕩漾,激盪人心。
古景兒眨了眨眼,有些被柳俊偉那笑顏晃了眼:「偉偉你今天怎麼了,總是笑,笑得我怪驚悚的。」
「景兒,這樣不好嗎?」聲音溫雅動聽,沁人肺腑。
「噗……好是好,不過真的還是有點不習慣。雖然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但是只許我一個人看」古景兒看看四周,有些生氣說道。
古景兒正要說什麼,眼角餘光睨了一個面容清秀的丫環扮的小姑娘朝自己小跑過來。
「請問你是古公子嗎?」古景兒以為那小姑娘找柳俊偉,當下準備冷臉,沒想到卻找了自己。
「嗯,有事?」古景兒疑惑的看著他。
「古公子,這是我家小姐送你的請柬。公子看過之後便會明白,奴婢先告退了。」那小姑娘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折疊成方形的薛濤遞給古景兒,又紅著臉看了她一眼,便小跑走出茶樓。
「快打開看看寫了什麼?」
「嗯。」古景兒點了點頭,隨即打開那張泛著淡淡清香的紙,映入眼簾的是兩行絹秀極為工整的筆跡。
柳俊偉湊過身去,快速掃了一眼,不由揚唇戲謔笑:「沒想到景兒這般受歡迎啊,都過了這麼久了,還有人記得你呀。」
「哎,沒辦法,這魅力可不是一召一夕就能練成的,偉偉你可得學著點。」古景兒得瑟的笑道「要不偉偉也去吧,我會暈船,有偉偉在,我放心。」
「那可是百花樓頭牌紫萱姑娘噢。聽說她乃是京城第一魁呢?眼下這紫萱姑娘邀請景兒同遊湖,景兒真想去呀?」
「切……當然去,不去白不去,反正也無聊著呢?」古景兒得瑟道,挑了挑眉「偉偉是不是嫉妒啦,沒關係,到時候我將佳人介紹給你。如何!」
「你呀,調皮!!」眼角眉梢具是春水般的溫柔笑意:「弱水三千單取一瓢飲」
「油腔滑調,切——回家啦!!」古景兒直接小跑了出去,心裡暖暖的。
遊湖那是下午的事情。那小桂子公公又被柳俊偉叫去了。
她只好自己一個人先去找池雲借幾個女人啊,還有十日她得排練舞蹈,免得到時候什麼都拿不上檯面,還有關於酒樓的事情再與池雲商量商量。
一路往清風樓行去,轉至一處人煙比較稀少的街角時,一個黑色的身影猛然間憑空出現,高大健碩的身軀攔住了古景兒的去路。
古景兒一征,冷眼看著眼前擋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全身都被蒙住只留一雙清洌與冷酷的眼。
「敢問兄台有何賜教?」古景兒拱手作了下輯。直覺黑衣人來者不善。可悲她沒帶十箭弓。
「取你性命!」黑衣男子緊盯著古景兒那張精緻臉龐,薄唇一張,冷冷吐出四個字。
「為何,在下並不認為自己與你有何冤仇」古景兒面色有些冷,眸光變得犀利。
還未等古景兒反應那凌厲的雙掌直直朝古景兒面門襲去。
古景兒駭然心驚眼前男子出後便是如此狠絕殺招。神色頓時一凜,眉宇間無形流露出一股森然冷洌的凜然威儀,但見她靈活的身子迅速的往旁邊一閃,隨即兩個後空翻,人已穩穩落在三米開外。
「不錯。」
「哼!」古景兒冷哼。
黑衣男子將自己的內力使到最高,預備速戰速決,以免節外生枝。
他這拼了全力的發狠攻擊古景兒自是吃不消,只能憑自己靈活的身形和輕巧的步伐一次又一次險險的避開那致使的攻擊。
可惜她再快再靈活還是難以全身而退,當黑衣男子又一次聚集了七成內力的厲掌襲來時,她無法避開,只能硬生生的受他一掌,正中胸口。纖弱的身子當下便猶如斷線的風箏般直直飛出去。隨即跌落在地。
古景兒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湧,五臟六腑似被震碎了一般劇烈疼痛不已,喉頭湧出一股濃濃的腥甜味來。噗的一聲,那刺目的鮮血噴了出來。
看著古景兒成這樣,黑衣男子凌厲的雙掌再次揮出,直取面門。
「住手!」
在千千鈞一髮的時候,一聲威嚴冷洌的怒喝驀地響起。
黑衣男子怔楞瞬間,便只覺一股強大的內力破空朝自己襲擊而來。心下一驚,隨即足尖點地,凌空躍起,而後又急急後退開,這才堪堪避開了那強勢的內力攻擊。
凝神望去,這才看清那驟然襲擊的人竟是楓語國的楓戰神。不想與他交手,怕會給龍溪國帶來不利。隨即幾起幾縱,迅速消的不見。
楓焱止心下縱然再憤怒,眼下也沒空去管那個膽敢傷害景兒的黑衣人,冷眼盯著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立刻飛身至古景兒面前,見她嘴角溢出的鮮血,立刻手忙腳亂的幫她擦去。
「景兒,怎麼樣了。」冷洌的嗓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他在害怕,害怕她會有什麼三長二短,一眼看到,便能知曉景兒應該受了不輕的內傷。
「焱老大——」古景兒艱難的開口,氣若游絲,每說一個字,都覺得五臟六腑痛得難以忍受,一股血腥味驀的在齒間蔓延開來,一張嘴便又吐了一大口鮮血。
「景兒——」楓焱止駭然驚呼一聲,正欲開口問她哪裡痛,古景兒已經昏迷過去了。溫柔抱起景兒施展輕功迅速離開。
……
龍溪房間
「為何不經過本太子的同意,便擅自行動」龍聖邪冷眼看著單膝跪於自己面前的百里一,面色陰沉,平日裡的妖繞眼神此刻全無。
感覺出太子隱忍壓抑的巨大怒氣,百里一沒有作任何解釋,背依舊挺得筆直,只是微垂著頭,沉聲道:「請太子責罰。」
「你!」龍聖邪氣惱的重重拍上身側的檀木桌,震得桌上一套白玉茶杯上下跳了幾跳,提高了音量,厲聲又問一遍:「為何不經過本太子的同意,便擅自行動。」
「太子不可以喜歡古景兒」百里一皺了皺眉,臉色不是很好說道。
聞言,龍聖邪神色一凜,氣怒不已的反問一句:「為何本太子不可以。」
「太子,那古景兒是柳俊偉的女人,現在還不是與他對抗的時候。」說到這裡,百里一雙眉不不覺緊緊蹙了起來,本就冷寒的眸子更是迸射出刺骨凜洌的厲芒。
「如果太子執意,恐怕太子的儲君之位,只怕岌岌可危!」
「所以為了確保太子的儲君之位,古景兒不可活!屬下這才擅自做主對她狠下殺手,屬下一切都是為了太子所著想,並不覺得什麼地方做錯。」
「你還敢這樣說」龍聖邪猛的一聲厲喝「百里一,你不該打傷古景兒,本太子雖然氣惱她的眼神,她的不屑,她的無故討厭。但本太子捨不得讓她受到傷害。本太子下手有輕重,你竟然將她傷得這般重!」
「太子,這妖女已經左右你的思想,你不能這樣。若太子執意認為屬下做的不對,屬下甘願受罰,絕無怨言」百里一語氣有些生硬,面色陰冷,眸中積聚著凜洌的寒光。
「百里一,你確實該罰!」龍聖邪冷冷看了他一眼,強壓下心底那絲不忍,隨即重重的揮出一掌,直直擊向百里一的胸膛。
百里一不躲不閃,硬生生接下,卻是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內力,高大健碩的身子立刻被震飛撞在牆壁上,而後又重重摔在地上。
嘴邊溢出一抹血絲,百里一捂著胸口,拚命壓制住被擊散四竄的真氣,額上滲出如豆的汗珠,依舊單膝跪地,冰冷的臉上只有冷漠和恭敬,看不出有任何不滿。
「你——退下!」妖繞的眼神透著一股冷洌與寒意。
「屬下告退!!」
……
楓焱止緊緊的摟抱著早已昏迷過去的古景兒,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所。
「來人吶,將容止大人速速宣來!」
冷聲下了一道命令,便直接抱著人閃進自己的寢室,小心翼翼的將古景兒放到自己的床上,大手輕柔的撫上她蒼白的臉,深邃的冷洌淡綠色眸中流瀉出絲絲心疼。
「主子,容止大人到了!」隨侍聲產時自屋外傳來,不一會兒,銀髮灰眸狐狸眼的大人不緊不慢,漫不經心的走了進來。
「還不快過來!看看她怎麼樣了!」楓焱止說著,直接將那慢慢走路的某人提到了床前「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儘管開口。」
容止搭過脈搏,眸色冷凝:「傷勢很嚴重。可有一股奇怪的真氣護著她」
「到底如何?」楓焱止冷聲問道。
「很難說,因為按照一般人而言,她早已經是個死人了,但是現在她還活著,就是因為身體中還有一股氣,但是我不知道這股氣什麼時候會消散,所以……」
「盡全力救她,否則,我會讓紫萱陪葬!」冰冷的話語冷冷的吐出。
容止面色一白,沒有之前的漫不經心,點點頭:「我知道,我先嘗試著護住她的心脈。」說完便走了出去。
楓焱止看著面色蒼白躺在床榻上的景兒,髮絲纏繞在她的脖勁之上,衣衫之上還有泥灰,狼狽不堪。
楓焱止緩步走向她,伸出手,緩緩撫開那些散亂的髮絲,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痛與溫柔浮現在男人的淡綠以眸中。
良久,房間中響起男人壓抑的聲音:「景兒,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