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不再看他,而是深深的看著眼前如太陽神的男人,很用力很用力才壓下心底那股欲想撲倒在他懷裡的衝動,然而眼底卻還是隱隱有幾絲掩藏不了的灼熱緩緩流瀉出來。
「是屬下逾矩了!」池墨深吸幾口氣方說道。他討厭看到眼前這個女人,這該死的女人就應該五馬分屍,才能解他心頭之恨,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主子一定是他的。
「吶個,小墨墨,對不起,我說話是不是嚴重了。」古景兒看著池墨單膝跪地直直挺著身子,有些擔憂的問道,晶亮清澈的雙眸不著痕跡的細細將旁邊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在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睛突然一亮,他們不是……噗……不會吧,兩個都是那麼高大健碩的男人,而且看起來都是那種沉默寡言,冷冰冷冰的人,怎麼可能,這這這,太驚悚了。
「退下!」
聽他這麼說,池墨原本直直的身子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原本臉色就難看現在看起來更加難看起來,一雙劍眉緊緊的蹙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和了下臉色,明利的視線卻是直直的鎖住楓焱止,沉聲說道:「請主子派我去楓鬼林谷」微冷的嗓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悲傷落寞,以及滔天的憤怒和狠絕。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楓林谷,那是什麼地方,他們從小就在那裡打滾出來的,難道墨還要進去再受一翻嗎?
「墨,你是不是瘋了。」難道他不知道楓林谷是人間練獄嗎?咚的跪一下來,但並沒有求饒,因為知道求饒沒用。
池墨微斂了深邃複雜的眸光,深深望了他一眼,垂下頭斂去眼中的複雜,一副堅定。
「那個打擾一下。」古景兒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明白了什麼,那小墨深愛著叫焱的男人,那小雲掩藏的最深,如果不是她的火眼金晴,估計這一屋子的男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是深愛著小墨的人,呀呀哎。這叫個什麼事啊。天下美女何其多,怎麼都愛搞基啊。啊啊啊……太沒天理啦。讓人情何以堪啊——
「什麼?」這次說話是容止,那慢條斯理的模樣,古景兒恨不得揍他一頓,說話咋這麼慢咧。
「小雲,我想問一下,那萬花樓的幕後老闆真的是你嗎?」古景兒含笑看著池雲,對他的印象還好。
池雲斂了斂繁雜的思緒,不著痕跡的收到主子的眼神,迎上古景兒的瑩亮雙眸,笑道:「以古小姐的聰明不難猜出幕後之人吧。」
「啊——真的是這個男人啊」古景兒哇叫一聲,爾後正了正臉色,言歸正傳:「既然這位是幕後之人,那我就和你來談談關於萬花樓損失的事情吧。」
「但說無妨」楓焱止睨了她一眼,對於那萬花樓而言可有可無,只要她開心就好。
「焱老大,你真是爽快,那古某就不客氣了。」古景兒說著,從袖中掏出準備好的酒樓規劃方案,這可是她花費幾個晚上才寫好的呢:「焱老大請看看這份計劃書。」
聞言,楓焱止有些疑惑的看了古景兒一眼,隨即接過她遞上來的十來張宣紙,一頁一頁極其快速的翻閱了一遍,速度雖快,但裡面的內這從他卻是丁點兒不差的印進了腦海裡。
看完之後又給容止看了看,容止看過以後又給了池雲看了看,池雲對於生意的事很睿智,所以一些商務事情都是他在世人面前。
古景兒先看到楓焱止與容止都沒多大反映有些煩燥啦,當看到池雲那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時。就知道自己的方案不錯啊。
「哎,我以為焱老大沒看好呢?你的臉難道是面癱嗎?真是的,害得我小心肝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方案不合您呢?如你所見。景兒想自己開一間酒樓,至於酒樓的裝潢設計和佈局風格,以及之後的招聘工作和經營模式等如何操作,這份方案都寫得夠詳細夠具體,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看看方案上面怎麼寫就可以啦。」
「古公子,你想要我如何幫你?」池雲艱難的消化完他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訊息,緊捏著宣紙,雙眼放光的凝注古景兒那張清艷脫俗麗顏問道。
「咳,因為上次的事件虧損很大,所以嘍,這次就二八分吧,如果一年以後效益還是如此,我可需要五五分嘍。首先當然先盤一間地段比較繁華的店面,然後再請一些工匠按照方案上面的具體細節來裝潢設計,最後,再請你們這位焱老大為酒樓題塊匾額。酒樓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天上人間』」嗚,看了還珠的人應該知道天上人間吧。嘿嘿,拿來一用。
「『天上人間』」池雲喃喃重複了一遍,隨即笑著讚道:「好名字,古公子的一言一行都似乎與眾不同。風雅至極啊。好,你這個忙池某承下了。」其實這也是主子的意思。
「謝謝,這一大人情,日後若有景兒幫得上忙的地方,景兒一定不遺餘力!」古景兒扶起單膝跪在地上的池雲,可池雲根本就不站起來。笑嘻嘻道。將其它人直接全部無視了。
「你是欠主子的人情,而不是我的。」池雲笑瞇了眼,看到主子那嘴角微微翹起,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二人談笑間,店小二又匆匆跑上來,嚥了口口水,恭敬道:「主子,龍太子來了!」
聽店小二的稟報,古景兒頓時眉頭皺了皺,還來不及自歎倒霉,她的眼中便被一臉高傲大步走進來的人給壓了下去。
一身艷紅色華服錦袍還是那樣耀眼奪目,倨傲如火,熾若驕陽,妖治而嫵媚,狂肆而張揚,一如它的主人一樣,兼具危險和妖嬈。
暗扁嘴,古景兒站了起來,淡笑的朝龍聖邪拱了拱手道:「哎呀,這不是龍大太子嗎?幸會幸會。」
龍聖邪撩起衣袍下擺,一臉傲氣的坐了下來,偏頭看向古景兒,彷彿才發現她似的,鳳眸瞇了瞇,不溫不火道:「咦,原來是古公子啊!」話落,嘴角勾起一抹妖繞的笑容,卻沒達眼底。
古景兒見龍聖邪似乎故意在自己面前端架子,心底不覺得氣惱,但也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就跟他叫板。當下也懶得再理他,逕自坐了下來,隨手倒了一杯茶小酌兩口,順便為焱老大也倒了一杯。他可是衣食父母官。
「謝謝!」楓焱止接過茶杯,心底隱有一股受寵若驚般的感覺,想到池墨池雲還跪在那裡,當計就不計較了,直接擺了擺手,讓他們兩人站起來,池雲池墨也不多說直接站起來站在楓焱止的左身旁,恭敬的低下頭。
容止一直坐在楓焱止的左側方,自顧的為自己倒茶喝,銀色的狐狸眼瞇了瞇,事不關已似的。
古景兒坐在楓焱止的右側方,小桂子公公識趣的站在她的一旁,而龍聖邪是坐在容止的左側,也沒說什麼,他的身後依舊跟著那兩個黑衣人。
「替本太子也倒一杯。」龍聖邪斜睨了楓焱止一眼,忽然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式口吻。
「呵,龍大太子可是有手有腳,何須景兒伺候。」古景兒冷哼一聲。
「本太子要你伺候,能為本太子斟茶,那是你的榮幸!」龍聖邪冷著臉直直凝視著古景兒,皮笑肉不笑的冷哼著,狹長的鳳眼中閃過絲絲妖繞危險的光芒。
「是麼,可景兒不需要這份榮幸耶。景兒可受不起」古景兒嘴角勾起笑容諷刺而不屑。
「不知龍溪國太子到防有何事?」淡淡的光暈打在男子的臉上,勾勒出利落深邃的線條,濃黑的眉毛,狹長的眼睛,比女子還要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微微自然向上勾起的薄唇,男子冷得徹骨的聲音,那麼威嚴,那麼駭人。
此刻的他正執著茶杯,嘴角噙著一抹笑,幽深的墨黑淡綠眸中一片瀲灩,目光漫不經心。
「聽說這裡出現了那第一天開業,當晚就封店的幕後老闆在此,所以就當來看看熱鬧而以。」龍聖邪說罷,高深莫測的睨了一眼古景兒,那樣凌厲逼人又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來,讓古景兒狠狠的心咚的一聲,該死的男人嘴太毒了。封店就封店唄,有什麼可看熱鬧的,是在幸災樂禍吧。
「失敗乃成功之母!」古景兒不待楓焱止開口,便急忙說道,而後又說道:「人要學會走路,也要學會摔跤。而且只有經過摔跤,才能學會走路。難道龍大太子一出生就會走路嗎?」
龍聖邪渾身散發出凌厲氣息,似桃花般妖繞艷麗的俊容上凝集著絲絲縷縷的冷寒氣息,頓了一下,又見他慵懶的瞇起了一雙漆黑深邃眸子,薄唇微啟道:「古公子真是才華橫溢啊。」
「那是——」古景兒向來是別人讚美,她全部接收。他這樣如罌粟花般妖治而危險的妖孽,連她都有些忍不住害怕。
「如果古公子不介意,我這有一副對聯,如果能對得上,說明你真的是才華橫溢」該死的原來他打的這個主意,誰怕他。
「儘管說來」古景兒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有多少起伏,但心底卻是極不平靜的。
「問你平生所幹何事?圖人財,害人命,奸//淫人婦女,敗壞人倫常,摸摸心頭驚不驚?想從前千百詭計奸謀,那一條孰非自作。」龍聖邪嘴角微微揚起,他心情大好。
「切,這麼簡單還拿出顯擺,給我聽好了。來我這裡有冤必報!減爾算,蕩爾產,殄滅爾子孫,降罰爾禍災,睜睜眼睛怕不怕?看今日多少凶鋒惡焰,有幾個到此能逃!」古景兒洋洋得意的朝龍聖邪做了個鬼臉。
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還一臉得色的龍聖邪瞬間陰沉了臉色。
「怎麼,龍大太子輸不起嗎,小人!」古景兒話還未說完,便被人用力捏住了下鄂。
「放肆!」龍聖邪用力捏著她的下鄂,臉色陰沉的駭人,一雙有型的劍眉蹙得死緊死緊,眉宇間的暴怒之氣顯而易見。
「傳聞龍太子待人溫文爾雅,看來也不過如此!」楓焱止緩緩勾起唇角,鷹眸幽深而莫測。
下鄂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古景兒忍不住蹙起了眉,而龍聖邪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洌肅殺之氣又讓她渾身泛寒,心也在隱隱顫抖,只是怕歸怕,她卻倔強的沒有在面上表露出絲毫的懼意,怒目瞪著龍聖邪,一邊用斬掰著下巴上的大手,一邊冷冷開口:「放開!」
「哼!看在楓語國戰神的面子上,又念你無知,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放肆,休怪本太子對你不客氣。」龍聖邪冷冷吐出一聲,以不可一世的狂傲囂霸之態睥睨著古景兒,冰冷的雙眸仿似沉澱了千年的寒潭,冷凍蔑視一切:「上次的仇,本太子一定會讓你償還。」吐出最後一個字,猛的用力甩開她。
古景兒原本就在拚命想要掙脫龍聖邪的鉗制,沒想到他突然用力甩開自己,猝不及防之下,竟直直往後倒去。而龍聖邪此刻離她最近的,所以她想也未想,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想要借力穩住自己。
豈知後倒的趨勢太猛,她不但沒有穩住自己,反而拉著龍聖邪一起雙雙倒在了地上,還該死的形成了她下他上的曖昧姿勢。而更不湊巧的是,倒地的那一刻,龍聖邪性感薄唇不偏不倚的壓住了她的雙唇。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四周靜寂無聲。
小桂子公公更是嚇得嘴角張成O型。
池墨的嘴角微微揚起,不著痕跡的睨了一眼主子的駭人嗜血的眼神,更加揚得高。池雲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容止一直是個透明人,大家可以無視他。他只是來看戲的。
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都征征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任由這樣的姿勢下去。
「唔……」古景兒咕噥一聲,陡的意識到這意外且曖昧不已的處境時,雙頰迅速升溫,紅霞一直延伸到耳根處。
剛想要打破這種曖昧時,龍聖邪突然迷離著一雙霧氣妖繞的桃花眼,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雙唇,似在品嚐什麼美味一般。轟!!!!
古景兒只覺得頭頂炸了一個響雷,臉色更是爆紅,猛的用力推開緊壓在自己身上的龍聖邪,沒頭沒腦的就是一聲怒吼:「你屬狗的嗎?舔什麼?」
龍聖邪被她吼得一楞,想到剛才自己竟鬼使神差的忍不住想要吻她,沒有覺得尷尬和抱歉,倒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龍聖邪翻身站起時,渾身似帶了一股凍人骨髓的寒風,彷彿淬了劇毒與烈火似的冷厲目光如冰刀霜劍一般直直射向古景兒,同樣怒聲吼道:「你說什麼,本太子是狗,我舔你又怎麼了。再說了,本太子舔你是你的榮幸。一般人本太子還不多看一眼。」
「你——你他媽,狗屁的榮幸——」一向伶牙俐齒的某女此刻雙頰仿似充了血一般,爆了一口「龍大大大大……大太子爺,不要以為這個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有那個資本高高在上,俯瞰眾生!不要以為自己位高權重就可以將別人的人格和尊嚴踐踏在腳下。」
「本太子向來就是這般囂張狂妄。」龍聖邪高傲的挑了挑眉,嘴角忽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來,隨即傾身欺近古景兒:「我們的仇,慢慢算。」
「你這個陰晴不定的混蛋——」
「哈哈哈——」龍聖邪不但沒生氣,反而爽朗的大聲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那臉色陰沉的楓焱止,性感的薄唇邪魅的勾起,漂亮如狐般的桃花眼半開半合間,冰冷輕鄙之意絲絲閃過。「看來也沒有什麼熱鬧可看,本太子先走了。難道古公子不送送」
「送你妹——」古景兒氣鼓鼓的小臉蛋,粉紅粉紅,轉過頭看了一眼楓焱止說道:「焱老大,景兒先告辭了。」說完拉著一臉傻楞的小桂子公公便跑掉。
「看來小主子很生氣——」看完戲的容止,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那銀色狐狸眼瞇了瞇,對著楓焱止拱了拱手:「如遇沒事,容止先告退了。」看來好戲越來越精彩了,尤其是看到主子那陰沉的臉,容止的笑容更大。
古景兒拉著小桂子公公就跑出門來,更加快了步伐。可就在這一個轉角的功夫,古景兒就撞了人,還把人撞倒在地。
「哎喲,小姑奶奶你沒事吧。」等撞到了人,小桂子公公才醒悟過來,他在想要不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稟報給廠公,喲哎,小姑奶奶真是要了咱家的命啊。
「那個對不起啊。」古景兒抬眼被自己撞倒的人,只見一位纖弱的書生,不好意思的拉起那個書生胳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