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要休夫   王府裡的明爭暗鬥 112、【一萬字】
    柳桃覺察到她的疑惑,也沒有隱瞞道,「奴婢十歲時,就成了孤兒。若不是太子殿下出宮微服,救了奴婢,奴婢恐怕早就餓死街頭了。」

    「這麼說來,太子既是你的主子,也是你的恩人。」韓若雪淡淡地說。

    她沒有多言,只是輕輕地應了應,韓若雪頓步,抬起眼來看著她,「赫連宇派你來監視我,的確有過人之處。」

    她只是隨口一說,柳桃卻是愣愣一怔,忙想開口解釋什麼,被她打斷。

    「沒事,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有怪你的意思,他計劃如此周密,身邊沒有幾個得力的心腹,恐怕也難成此事。只不過,你沒有想過,如果他當了皇帝,凡是與他策劃過這件事的人,他會輕易的放過他們嗎?」

    果然,柳桃聽了她的話,身子顯然怔了怔,隨後道,「奴婢明白。不過,奴婢的命是殿下所救,還給殿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哦!是嗎。難得赫連宇有你如此忠心的奴婢。」她自嘲了一番,不再理會柳桃,拋下她便獨身前去。

    柳桃狐疑的看了看她,隨後緊跟其上。

    本以為可以與柳桃更近一步認識,或許,可以收在她身邊,看來她是想錯了。赫連宇如此信任她,想必早就猜到她會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她太輕敵了!

    寧王府。

    自從韓若雪離開王府後,王府每個人都變的戰戰兢兢,生怕做錯什麼事情來,被赫連寧處死。

    一襲玄衣錦袍的赫連寧微微蹙眉,墨黑色的瞳仁如深邃幽暗的寒潭,冰冷而不起絲毫漣漪,薄唇緊抿成一線,冷聲地問,「有王妃的消息沒。」

    那人單膝跪在地上,臉上寫滿了惶恐,他顫抖著拱手道,「回,回王爺的話。暫時還,還沒有王妃的消息,不過,很快就——」

    「會有」二字還沒說完,就傳來赫連寧冰冷寒酷的催命聲,「來人,把他給本王拖出去砍了。」

    「是。」

    「不,不要!王爺!王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一定不負眾望找到王妃的。王爺……」不理會他的哀求,幾個侍衛架著他便拖了出去。

    頃刻間,一聲慘叫響起。

    每個丫鬟,侍衛全都膽顫心驚。

    這是他們王爺殺掉的第十個出去尋找王妃的暗衛。只要一聽到他們沒有查到王妃的下落,他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便拖了出去。

    赫連寧面容上帶著一抹陰寒之色,眼底儘是焦慮,派出去的這些人全都是飯桶,回來稟報的沒有一個是有用的,只好等傲風帶回來的消息了。

    當他從秋菊口中得知韓若雪是負傷離開王府時,心痛、自責,內疚全都顯現再了臉上,他後悔那天沒有進屋去看她,如果那天他要是進去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日之事。

    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即使心裡在如何難過,愧疚又有什麼用。

    她負傷離開,一定以為他還愛著林青雪,所以她才會憤然寫下休書而去。

    已經十天了,全城都快尋遍了都沒有她的消息,她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半點蹤跡。

    只盼傲風能帶回一些重要消息來。

    過了半晌。

    走了兩天的傲風終於回到了王府。他跳下馬,將韁繩遞給一個侍衛,自己便急匆匆的進入了府中,一進府,就聽到侍衛們講述府裡最近發生那些膽戰心驚的事情。

    聽到這裡,傲風猶豫了起來,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查到的事情,他知道此消息一出,王爺必定會被此消息給徹底打垮,那麼接下來府裡會有更糟,更亂的事情要發生。

    他思慮後,決定還是將此事先隱瞞起來,畢竟此事還尚有很多疑點沒有查證,待查明後再說也不遲。

    決定後,他來到大廳,赫連寧一見他回來,激動的從正位上走過來,緊握傲風的手臂問,「怎麼樣?有沒有雪兒的消息。」

    傲風猶豫著看向赫連寧那迫不及待想知道韓若雪下落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看到傲風不語,赫連寧有些疑惑,心下一緊,詢問道,「怎麼了?難道是——」

    「不,不是。王爺是……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查到王妃的下落,請王爺治罪、」傲風還是決定將王妃已死的消息瞞住他。

    王妃去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王爺知道,否則後果會不堪設想。

    「什麼!你沒查到。」赫連寧顯然不相信傲風所言,他先是愣了半會兒,隨後陰沉的厲眸看向他,沉聲地問,「你的能力,本王會不清楚嗎?你會沒查到王妃下落?本王不相信你查不到?究竟是你查到了什麼,怕告訴本王,還是你根本就沒去查。」

    「不是的王爺。屬下查了,的確沒有查到王妃半點消息。屬下去了王妃有可能去的地方,進行了盤查,依舊沒有王妃的消息。屬下該死,求您懲處傲風吧,傲風辜負了王爺您的所托。傲風該死!「傲風垂眸頷首,微供著手,一副等待處罰的模樣。

    「你——」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王爺……」傲風看到急火攻心吐出鮮血的赫連寧,嚇壞了,上前扶住了他,詢問,「王爺你怎麼樣了,先坐下來休息會兒。「

    赫連寧捂著發痛的心口,用力的甩開傲風攙扶他的手,抬起有些發紅的眸子,仍舊不相信他的話,犀利的眸直視著他,再次沉聲的問,「真的,沒有查到雪兒的消息嗎?」

    看到赫連寧還在質疑的眸光後,傲風還是堅持己見的說,「沒有。」

    簡短的兩個字,讓赫連寧信以為真,他大怒的將傲風推開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憤恨不已的道,「滾下去!自領八十軍棍。」

    「是。」傲風沒有半點求饒,很乾脆的接下了懲罰。

    「滾!」赫連寧看到他不求饒的態度,更為惱火,怒吼了聲,傲風微微地頷首,走出大廳。

    挨了八十軍棍的傲風,拖著背上的傷,回到了自己房中,秋菊聽聞他被王爺懲處的消息後,匆匆趕來,卻看到他疼的連倒水的力氣都沒有。

    心疼的走上前,給他斟了杯茶,遞到他的面前。傲風看到徒然出現的秋菊,先是驚了驚,但很快恢復神色,低沉地說了聲,」謝謝。「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看到他喝茶時,時不時擰眉的動作,秋菊心痛極了,一時沒忍住心底的酸澀,流下了淚,

    喝了幾口茶水的傲風,忽聽到她抽泣的聲音,擱下茶杯看著她,「秋菊……」

    秋菊怕他擔心,急忙拭去臉上的淚水,喃喃自語的道,「我沒事,我去給你找些傷藥來。」

    不等傲風開口喚她,她便急匆匆的離開寢室。

    離開寢室,站在門外,無聲哀痛了起來。

    哭了一小會兒,強穩定了心神,她拿著金瘡藥走進來,傲風一直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心一怔揪痛。

    他握了握她的手,秋菊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後責怪地道,「你這個傻瓜!王爺懲罰你,你為什麼不懂的求饒。如果求饒,你也不會——」

    看到秋菊如此為他難過,傲風又是開心又是心疼,握住她的手更加緊切了幾分,摸了摸她的秀髮,「傻丫頭!王妃如今消息全無,王爺心亂如麻。如果不找個發洩的去處,他會垮掉的。」

    傲風與赫連寧十幾年的主僕之情,他的心性,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別看王爺表面看似無情,其實他知道他也有脆弱的一面,而王妃就是他的弱點。

    秋菊理解傲風的話,就如同她和小姐的感情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與她表達的方式不同,做法自然也會有所不同,可是,看到他背上那些血跡斑斕的傷痕,還是讓秋菊觸目驚心,責怪起赫連寧來,「如果王爺那天不是帶著林小姐不辭而別,拋下受傷的小姐,小姐也不可能傷心而去,你也更不會受傷。」

    「受傷?你說王妃受了傷?」傲風訝異地問。」恩,王妃就是那天王爺遭刺客襲擊的那天,小姐為了救林小姐,被刺客傷到了胳膊,所以才會——「秋菊以為傲風知道小姐受傷的事,但看到他一無所知的樣子,想必連王爺都不知道吧。難怪小姐會負氣而去。」你是說王妃受傷的地方是胳膊!「傲風驚呼道。

    「是啊?怎麼了?」秋菊一臉狐疑的瞧向傲風,傲風微愣了下,自知自己有些失態,忙垂眸道,「沒事。」

    傲風垂眸暗想到,他在西河邊找到的女屍,除了面容被毀之外,她個胳膊就有一道被利器所傷到的傷口。再從那具屍體上的形態來看,真的與王妃如出一轍。

    難道那具屍體真的是——王妃。

    看到傲風緊蹙眉頭不知再想什麼的秋菊,心下狐疑的推了推他,「你怎麼了?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傲風愣了下,快速緩過神,「沒什麼!」

    「哦。「

    秋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今日的傲風怎麼有些怪裡怪氣,但看到他不在神遊,也就不在注意。

    直到,替他包紮好傷口以後,傲風這才低低地問,」秋菊!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秋菊看著他問。」如果,我是說如果。王妃她,她出了什麼意外你——「」你胡說些什麼?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才不會出事的。你少胡言亂語。不然,我不理你了。「秋菊對於傲風突然說出如此對小姐不利的話,頗為不悅地道。

    「即使是如果都不行?你沒聽說過,好的不靈壞的靈的這句話嗎?我才不想讓你胡說八道,亂詛咒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一定好好的,她肯定躲再某個地方一個人再傷心難過。」想到小姐一個人傷心難過,她的心裡就一怔難受,又徒然聽到傲風這傢伙不利的話,自然不開心。

    看到秋菊情緒如此激動,本想告訴王妃已死的消息,看來連她也要瞞著,他真怕哪天這個事情被揭露出來,她會恨他不早告訴她,甚至還會內疚。

    怎麼辦?到底該不該告訴她。

    秋菊看到傲風又再神遊,擰眉問道,」喂,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傲風抬頭看著她,良久還是覺得王妃出事的消息告訴她比較妥當,他凝視著她,沉聲地道,」秋菊!我騙了你,我找到了王妃,可是——「」什麼,你找到小姐了?「秋菊沒等他說完,興奮過頭的喊出了聲。

    傲風一時情急,摀住了秋菊的嘴,然後小聲地道,「小點聲!你先別嚷,聽我把話說完。」

    秋菊聞言過後,便住了嘴。

    傲風見秋菊安靜下來,這才對秋菊說,「我找到了王妃,可是!我找到的卻是王妃的——屍體。」

    「你!你說什麼……」秋菊的語氣有些顫抖,震驚的眸子在眼眶裡轉動。

    她一把手握住傲風的手,「你,你剛才說什麼,小姐她,她——」

    「王妃跳河自盡了。」傲風看到秋菊悲痛的模樣,心痛地說。

    「不,不會的。小姐不會死的,你騙我,你騙我!!」秋菊一下子情緒變的激動起來,雙手捶打著傲風胸脯,叫嚷道。

    「秋菊,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是我不能不告訴你。除了你知道,我幾乎都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給王爺。你都接受不了,何況是王爺。秋菊,別這樣,我知道你難過,可是這是事實!王妃她真的已經去世了。她的軀體還在衙門的停屍房內,因為面部已經被毀,無法辨認,只是身上的衣服,和形態像極了王妃,當你說王妃胳膊有傷的時候,我才確定那具女屍,就是王妃。秋菊,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還要將王妃好生安葬才行,你難道忍心看著她躺在那裡,沒人管嗎?「」小姐!小姐!奴婢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的看好你,小姐!小姐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去自盡。為什麼!「秋菊悲痛的大哭著,聽著傲風一句句令她錐心刺骨的話,更是讓她心痛萬分。

    傲風安慰著秋菊,秋菊聽著傲風為她講解著一系列的要害,要她切忌不要把王妃已經去世的消息告訴給第二個人,尤其是王爺。

    秋菊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答應不會告訴任何人,她想等傲風傷好後,一起去接小姐回來,好生安葬了她,傲風也答應了她。

    深夜,赫連寧孤身坐在涼亭,手拿起酒壺為自己斟了杯,一口入喉,心下百般滋味湧上心頭,此時他最想念,最擔心的雪兒,她再哪兒,她還好嗎?為什麼不等他,就不辭而別。為什麼不告訴她受了傷,若不是林青雪親口說出那天小產時發生的事,原來那天雪兒為了救她受了傷,而他卻沒看她一眼,反而抱著林青雪而去,難怪她會不辭而別。原來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雪兒……你在哪兒?就算你不想見本王,你怎麼可以帶著傷,不辭而別!雪兒……你在哪裡,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本王,本王好想你……雪兒……」

    癡念間,他把一壺酒全都送入腹中,酒借了風,有了醉意。

    他倒在石桌,嘴裡含糊不清念叨著韓若雪的名字,赫連成一步步走近涼亭,看著醉意朦朧的赫連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赫連成無奈的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息,走上前扶起酒醉不醒的赫連寧,回了房。

    午飯過後。

    韓若雪與柳桃在園中的涼亭內散心,偶遇到赫連宇,赫連宇乍見一襲白衣紗裙的韓若雪,眼前一片驚艷,此時韓若雪正悠閒的餵著池塘那些快活游動的魚兒,根本沒發覺赫連宇在看她。

    直到,身旁的柳桃跪下行禮才抬頭望去,見他一襲白色錦袍,俊美的五官完美的刻在臉上,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地微笑,朝她走來。

    「你在餵魚?」

    明知故問!韓若雪心裡不悅的想著,見他走來,便放下手中的魚餌,拍了幾下手,優雅起身懶散地道,「太子殿下,今日怎麼有空來瞧本小姐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去做。」她瞇起冷眸詢問,眼底沒有半分喜色,只有寒冷。

    面對韓若雪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赫連宇打從心裡不舒坦,可是就因為她的淡漠她的不待見,才吸引了他,不是嗎。

    他自我安慰了會兒,大手揮了揮,柳桃便心領神會退了下去。

    韓若雪也不在意,繼續垂眸看著池塘內的魚兒,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赫連宇也不怒,走到她身邊並排站在一起,韓若雪只要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邪邪的氣息,就十分的不自然,轉身要走,便被人用力的握住了手腕。

    她冷眼蹩了一眼他緊握自己的手,抬起清冷的眸子冷倪著他,冷聲的道,「放手。」

    赫連宇沒有放,反而加緊了力道,將她拉入了他的懷裡。

    誰知,剛入懷,韓若雪快速的一腳踢到了他的腿上,吃痛的赫連宇霎時鬆了手。

    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韓若雪沒有理他,轉身就要走。

    「韓若雪你給我站住!」他冷喝一聲,眼底滿是憤怒。

    韓若雪頓步,回身冷聲地問,「殿下有事?」

    「你——」赫連宇明知她是故意,但又不好發怒,只好隱忍怒氣道,「明天是最後一關選秀,那時皇上和皇后都會一同出席,你到時只管放心就好。」

    「我當然放心了!只怕,殿下不放心的是某人而不是我。」語罷,不等赫連宇再說什麼,轉身莫然離開。

    赫連宇癡迷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良久才肯離去。

    第二天,宮中選秀最後一關,已經開始。

    此時,皇后與皇上早已坐於大殿,台下站滿了文武百官。

    隨著太監總管一聲令下,所有的秀女全都上了台。

    十位身著秀女服的女子款款走上台前,向朝堂上的皇上和皇后各施了施禮,隨後站在台央。皇上向一旁的皇后使了使眼色。

    皇后領會心意,慈眉不失威嚴地沖眾位秀女道,「都把頭抬起來,讓本宮瞧瞧。」

    十位才貌雙全的女子,抬起美顏,望向高台上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當皇后從每位秀女的容貌一一劃過時,徒然被其中一個秀女的容貌驚了下神。

    隨後不雅地指著那個秀女道,「你,你不是……」

    皇上看出了皇后的不雅姿態,稍稍不悅地道,「皇后,你怎麼了?」

    應晚淑定了定神,對皇上搖了搖頭,然後沖那個秀女說,「你!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秀女正是韓若雪,當看到皇后眼底閃過的那抹驚色,她心下只覺好笑,很有禮的從秀女當中站了出來,向她施了一下禮,「回娘娘的話,臣女李素心。」

    「李素心?」應晚淑一臉懷疑的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神捕捉到一絲信息,可除了漠然平靜再無任何她想要的東西。

    皇上也看到了韓若雪,自然認出了她的容貌,這個女子不是老三的王妃嗎?什麼時候成秀女了。

    台下的李嗷看到台上皇后和皇上對於韓若雪那驚異的之色,拱手站出身來道,「啟稟皇上,娘娘,她是微臣侄女,是微臣堂兄的女兒。」

    「你的侄女?」應晚淑疑惑地問道,這李嗷什麼時候有個侄女她怎麼沒聽過。

    思緒間,她又想說什麼時,旁邊的赫連絕開口打斷了她,「朕是聽你說起過,你有個侄女。只是你這個侄女怎麼,怎麼長的好像一個人?」

    李嗷知道皇上說的那個人是誰,其實當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也被她的容貌嚇了一跳,可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想必有他的道理,便就沒有懷疑。

    如今,被皇上這樣一問,他心裡還是小小的有些惶恐。

    他拱手道,「回皇上,皇上是否說的是寧王妃。」

    台下的韓乾敏一聽到「寧王妃」三個字時,不由一怔,眼睛緊盯著台上那抹身影,的確跟他的雪兒十分相似。

    「正是。朕聽說寧王妃寫下一封休書後,便不辭而別,現在都杳無音訊。不知是不是——」赫連絕精明的眼光落在韓若雪的身上,韓若雪早料的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她輕抿唇角輕笑出聲來,赫連絕微微愣了下,冷聲地問,「你笑什麼。」

    韓若雪收起眼底的笑意,佯裝出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樣跪倒在地,「臣女不是有意的。臣女自懂事起就知道,一直以來只有男子才有權利可以休妻,從來沒有聽說過女子居然也能休夫,甚感怪異才一時斗膽笑出了聲。請皇上息怒!」

    「哦——是嗎?」赫連絕緊盯著她,聽到她說話的方式時的確有點像以前的寧王妃,但仔細看的話,好像又覺得哪裡有所不同,比如禮儀的方面她好像要比寧王妃熟知。

    他也有點搞糊塗了,除了這張面容,其他的地方越看越不像那個寧王妃,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個世間真有長相如此相似之人。

    應晚淑看到赫連絕一臉糾結的模樣,附耳提醒道,「皇上!不如讓韓將軍上前一步。」

    赫連絕聞言看向她,隨後點點頭,韓乾敏是韓若雪的父親,這做父親的總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吧。

    應晚淑便對台下的韓乾敏,「韓將軍你上前一步,本宮有話要問你。」

    韓乾敏身子一愣,拱手應了聲,走上了台。

    走到台央時,韓乾敏暗中拿眼蹩向那個與雪兒說話之音非常相似的女子,看到女子的側顏,他的心頓時慌了起來,這不是——

    「韓將軍!」應晚淑覺察出他的表情,故意喊了他一聲,提醒他,隨後語氣淡淡地問,「韓將軍!這是李尚書的侄女李素心,你瞧她是不是跟你失蹤的女兒十分相似?」

    韓乾敏愣住,他知道應晚淑賣的是什麼關子,如果他說是,應晚淑一定會借題發揮,如果說不是,又會是欺君之罪,真是騎虎難下。

    韓若雪自然明白應晚淑打的是什麼主意,隨即轉過臉對韓將軍淺淺一笑,「素心見過將軍,素心自小就聽聞我朝有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原來就是您!將軍為了我朝立下很過奇功,小女子甚是欽佩,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一見。好生讓小女子佩服。」

    韓乾敏一驚,愣然的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隨口便道,「是嗎?回娘娘的話。她不是微臣的女兒,只是容貌較為相似一點,言談舉止,完全都與微臣的女兒不相配。」

    「哦是嗎?」應晚淑不相信他的拙詞,抿唇冷笑,「那韓將軍的女兒現如今可尋到。」

    「這……」

    「皇上臣妾以為——」應晚淑面色陰沉的瞧了韓乾敏一眼,立馬向赫連絕說什麼時,赫連絕一個冷眼掃向她,冷聲地道,「皇后!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休得弄些不相干的言辭來耽誤選秀大事。其他的事情待秀女選定後,再說。」

    「……可是!是皇上。」面對赫連絕的話,她只好隱忍怒氣,不再詢問。

    「好了,你們兩個下去吧。」赫連絕沖李嗷和韓乾敏道。

    兩人行禮退下,臨走時,韓乾敏還拿眼暗瞧了韓若雪一眼,然後退了下去。

    韓若雪也退到秀女當中。

    經過一番選秀爭議後,太子妃的人選已經選出,所有人的視線都再十位秀女身上來回徘徊,韓若雪有些小小的擔心,不知道這個看似精明的皇帝該怎麼選,如果她選不上,她和赫連宇之間的約定豈不是就會完蛋。

    赫連絕徒然抬手一指,「就是李尚書的侄女李素心。」

    心下騰升起小小的驚駭,沒料到赫連絕竟然還是點了她,她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相信她所說的言辭,包況李嗷的話。

    但為什麼沒有揭穿她,反而任由她做了太子妃?這一系列舉動不等她想明白,秀女大典已經隨著皇帝的一聲旨意,結束了。

    她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太子妃,三日後她便要與赫連宇大婚。

    到時候,會舉國歡慶,而那時她應該就會看到赫連寧吧!她想著慢慢踏出了金殿,來到了後園,剛尋思著,就聽到一聲行禮之聲,一下僵在了原地不知是該往前,還是該往後退。

    剛要準備轉身,就聽到應晚淑的聲音,「喲!這不是李小姐嗎?怎麼見了本宮就要走?」

    韓若雪徒然頓步,心下暗罵了她一聲,含著淺笑轉過了臉,「臣女李素心見過娘娘。」

    應晚淑不懷好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下暗道,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她斜過眼倪了眼身後而來的赫連寧,再將眸移到了韓若雪的身上,韓若雪知道她想做什麼,無非是想讓赫連寧與她碰面,好讓她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狡猾的老狐狸!你以為就用這招就可以逼她現身,你瞧著吧,她會讓你好好看清楚的。

    韓若雪冷笑一聲,沒有理會一步步走近的赫連寧,赫連寧一見前面是皇后,當下便停住了步伐,準備繞道而去,應晚淑明白他是不想看見她,可她豈會就這麼錯過一場如此好的戲碼。

    便喊道,「寧王!你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兒?」

    聞言,赫連寧頓住了步,轉過身,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本王還有事,不打擾皇后散心。告辭!」

    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當即轉身就走。

    應晚淑面色一沉,不死心的與身邊的福公公配合地道,「福海!你好好看看素心姑娘,是不是越看越像咱們寧王的寧王妃。」

    「寧王妃?」果然不出應晚淑所料,當赫連寧聽到「寧王妃」三個字時,立刻頓步轉過了身,抬頭向應晚淑這邊望去。

    應晚淑瞇了瞇美眸,美眸迸射出陰寒的光芒,笑道,「素心!本宮越看你越覺得你與寧王妃頗為相似,若不是名字與身份不一樣,單看你的容貌,本宮真的以為你就是失蹤的寧王妃。」

    韓若雪衣袖下的手緊緊攥起,眼底一片冰冷,但很快就恢復淡然,面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好奇地說,「是嗎?只可惜!臣女沒有見過寧王妃,不然就可以和娘娘一起一睹她的風采了。您說呢,娘娘。」

    「你——」應晚淑惱恨的看著她,這個死丫頭,死到臨頭了,還如此淡定,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赫連寧聽道那抹熟悉的聲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當看到淺淺一笑的韓若雪時,整個人像見了什麼寶貝似的完全不顧形象的拽住了她的手,「雪兒!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徒然握住手的韓若雪,先是愣了下,看到他消瘦的俊顏時,心下一陣揪痛,但快速的騰升出一抹不快,掙扎著,斥責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握住本小姐的手。還不趕快鬆開?」

    赫連寧看著她清冷的眼神,當即愣了一下,隨後緊握住她手的力道,加大了幾分,將她緊緊拽著,柔情的目光盯著她,「雪兒!我是寧,你的夫君啊?你怎麼會連本王都不記得了。」

    「你胡說些什麼?什麼你的夫君?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快放開我!」韓若雪用力的掙扎著,怎麼都掙脫不開他的手,而一旁的應晚淑則是冷冷的看著眼前這齣好戲,一點阻止的意味都沒有。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不記得我了。我是赫連——」

    「啪」不等赫連寧把話說完,韓若雪一個耳光攉在了他的臉上,赫連寧整個人怔住,就連一旁看好戲的應晚淑也沒有想到韓若雪會出手打他。

    韓若雪將顫抖的手暗暗縮回衣袖,不忍的目光倏地變為羞憤不已的惱恨,用力甩開他鉗制住的手,不悅的怒斥,「無恥!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本小姐是李尚書李嗷的侄女,再過三天本小姐便是當今太子妃,豈是你這種無恥小人可以肆意碰的。」

    「你!你說什麼——」不可置信的聽著她口中的言語,「你是,你是李嗷的侄女。」

    「沒錯!本小姐就是李尚書的侄女,李素心。怎麼樣,現在怕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再對本小姐撒野。」韓若雪故意佯裝出一副氣勢凌人,蠻橫無意的大小姐架子,對赫連寧呵斥。

    赫連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從她的言談舉止,除了容貌以外完全都不與他的雪兒相符,難道他真的認錯了人。

    想到自己居然把雪兒認錯,心下懊悔不已,他怎麼可以將雪兒認錯,除了那張相似的容顏,她完全都與他的雪兒沾不到邊。

    瞧她盛氣凌人的態度,根本連半點都配不上他的雪兒,他收起先前的柔光,陰冷冷的看著她,隨後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走近韓若雪。

    她感受到他眼底的怒火,心下暗道,這個笨蛋想幹嘛?不會是要揍她吧。

    就再他忽然揚手的瞬間,赫連宇一聲「住手」阻止了赫連寧。

    韓若雪乍見赫連宇出現,忙裝出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樣,撲進赫連宇懷裡,哭訴道,「殿下,你要為素心做主啊?」

    赫連宇沒想到她會撲進自己懷裡,再她撲進懷裡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他的僵硬,她俯身再他耳邊念著, 「不想要皇位,就別配合我。」

    這個女人……

    「乖,別哭。他不是什麼壞人,他是本宮的三弟,只是看到你與她王妃有些相似,魯莽了些,並沒有什麼惡意。」赫連宇也配合著韓若雪的戲碼,大手撫摸著她的秀髮,一點點的安慰著。

    赫連寧不屑的白了他們一眼,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不知為什麼會如此窩火,他拱手冷聲地道,「臣弟還有事情要去辦,不妨礙你們了。告辭!」

    赫連宇也沒攔他,看著他憤然而去的樣子,想必他應該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看到赫連宇緊抱著韓若雪,應晚淑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幾聲,赫連宇才注意到身旁的母后,他鬆開懷裡的韓若雪,拱手向她施了施禮,「母后您也在這兒?兒臣剛才來的匆匆,沒有注意到您,還請您恕罪。」

    沒有注意到您?這是什麼話,她活生生一個人,他居然沒看著。臉色微略一沉,不悅的看了他幾眼,罷了,揮了揮手,心煩地道,「算了!帶著你的女人趕快離開吧?省的本宮看著心煩。」

    「是。」赫連宇施了下禮,拉著韓若雪的手退了下去。

    赫連宇一路拉著她的手,來到了他的寢宮。

    一入寢宮,韓若雪不悅地將他的手甩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腕,挑眉地看著陰沉著臉,落寞的赫連宇道,「喂!我跟你有仇啊,你握的我手腕這麼痛。」

    赫連宇沒有理她,低垂著個頭,眼底一片黯然,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似地心情很是低落,韓若雪看著一言不發的赫連宇,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手指頭輕輕地戳了戳他,他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握緊她的手臂道,「你乖乖的呆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聽到了沒!」

    韓若雪看到他擔心的眼神,還有他一臉黯然的樣子,這樣的赫連宇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她有些恍惚地看著他,然後木訥的點了點頭,他便釋然笑道,「這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他說完,起身便離開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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