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要休夫   王府裡的明爭暗鬥 111、【一萬字】
    第二日,韓若雪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身子像被車碾了似的,渾身酸痛,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額頭,低念著,「好痛!」

    揉動著身子走下床,一股涼意鑽了過來,她低頭一看,「啊——」

    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響起,渾身赤果的站在地下。

    「怎麼回事?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她低聲念叨著,徒然赫連寧驚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雪兒!怎麼了?」

    韓若雪一驚,機械似地回頭,看到同樣赤果著身子的赫連寧,又是一聲尖叫,然後指著他大叫道,「赫連寧你怎麼會在這兒?」

    「是你讓我留下來陪你的。」赫連寧還沒有清醒,含糊不清的說。

    「什麼!我,我讓你留下來的。」韓若雪驚悚了,她什麼時候說過的,她怎麼不記得了。

    「我好累!我再睡會兒。」拋下一句話,赫連寧又重新鑽進了被窩。

    韓若雪大腦開始回想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還沒來得及去想,斜眼看到床榻上那白色的床單上有一抹紅。她頓時傻愣住了眼,指著那抹紅,啞口無言,「那,那不會是……」

    「啊!!!赫連寧你給我起來!」韓若雪知道自己失了身,拽起他的胳膊,不讓他睡。

    拽了半天,赫連寧仍舊紋風不動的躺在被窩裡,韓若雪氣壞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掀起了被子。

    看到他一覽無遺的赤果身子,韓若雪羞紅了臉,蹭的一下,又將被子蓋上,定了定神。

    指著他道,「赫連寧!你不說清楚,昨晚的事情,我跟你沒完,你聽到了沒有。」他還是沒有動,韓若雪徹底的火了,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耳朵,用力擰了一下,赫連寧吃痛一聲,驚坐起身,他徒然的驚坐起身,嚇了韓若雪一大跳,還以為他要揍她,她不由的往後退了一下,身子像床下倒了下去。

    赫連寧見狀,大手攬住韓若雪的腰,想要抱住,落地的速度快,赫連寧非但沒有攬住她,反而還從床榻上掉了下來,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柔兒端著熱水推門而入,看到赤/身//果//體的兩個人,嚇得打翻了熱水盆,像見了鬼似地逃走。

    韓若雪苦著臉,心裡暗叫,完了,完了,這下什麼形象都毀了。

    穿戴整齊後的韓若雪,氣惱不已的坐到椅子上,斜眼瞪了一眼,自己動手穿戴的赫連寧,心底早就將他罵了個底朝天。

    可惡!她真是失算,昨晚怎麼那麼笨,竟然要喝酒,這下醉了吧,出事情了吧!現在後悔也晚了,真是憋屈死她了。

    赫連寧收拾完畢後,抬眼看到坐在桌前,生著悶氣的韓若雪,無奈淺笑,邪魅的走到她身後,將她攬在懷裡,親暱道,「王妃娘子!別生氣了。今天為夫帶你出去玩!」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韓若雪鬆開他的手,賭氣似的出了門,剛出門,就遇到幾個小丫鬟,捂嘴衝她偷偷竊笑,一定是柔兒那個死丫頭,竟敢把剛才的糗事給她傳出去。

    可惡!氣死她了?以後她還有什麼臉見人!更可氣的是,還是她主動的。

    無奈啊!昨晚她腦袋一定被門夾過,否則怎麼會和他有了關係!韓若雪越想越離譜,心裡鬱悶的要死,出去走走好了。

    赫連寧知道她是因為昨晚徒然發生的事情,有些懊惱,可能她一時還沒想清楚吧,待她想通了,就會好,沒有多大的在意,出了寢宮。

    心情十分糾結的韓若雪,在府裡走了一圈,偶然看到赫連寧和林青雪走廊裡,兩人並肩走著,郎才女貌的畫面讓她頓住了步伐。

    看到二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心底泛起小小的酸澀。

    赫連寧這個混蛋!不是說要陪她出去玩嗎?他居然在這裡跟舊情人私會。氣的她用力錘了一下牆角,痛的她差點喊出聲。

    「小姐!你——」

    秋菊的話沒說完,嘴被韓若雪封住,拖她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鬆開了她,暗舒了口氣,秋菊看著她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樣子問,「小姐!你怎麼了?」

    「呃,沒,沒什麼。秋菊!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語氣平靜地讓人無法猜出她的心思。

    「奴婢先通知一下王爺,再——」

    「別去了?他現在正陪他的舊情人呢?沒空理我們的。」舊情人?秋菊訝異地看著韓若雪,不等她回神,便被她拽起胳膊往外門外走。「走吧!別想了。」

    出了王府,韓若雪一路上都不說話,不知道再想些什麼,秋菊時不時地抬眼,察看她的臉色,「小姐!小姐!」

    「呃!什麼事?」韓若雪淡淡地道。

    「小姐!別擔心了。王爺跟林小姐沒什麼的,也許是林小姐有什麼急事,所以才來府裡找王爺的。」不說她也知道小姐眉頭緊鎖,一定是再擔心王爺和林青雪的事。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林青雪是赫連寧的舊情人,林青雪自從嫁給赫連奕後,就沒有再跟赫連寧有過任何的交集,這突然來訪,難怪會讓她心存擔心。

    「切!誰說本小姐是再擔心這個?胡說八道。」韓若雪心虛,嘴硬的道。

    秋菊輕掩嘴角笑意,柔聲道,「好好!我們家小姐,才不是那種愛吃醋,小肚雞腸的女人。我們小姐是天底下最大方的人。」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不管了,她才懶得去想呢。

    萬鳳樓上,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著樓下街上那抹紅色身影。他側眸向立在身旁的男子說了些什麼,那男子低眉頷首,負手離開。

    轉眼間,韓若雪和秋菊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歇息。

    忽而,一個身影竄出打昏了秋菊,韓若雪大驚,回頭剛要說些什麼,人已被那男子點了啞穴,隨後便被那男子扛著飛往了萬鳳樓。

    萬鳳樓的廂房。

    一攏儒雅白衣的赫連宇端坐於桌前,眸光看似柔和但眼底裡卻多了一抹鋒芒。

    他向那劫持韓若雪的男子,使了下眼色,那男子上前解了韓若雪的啞穴。穴道一解,韓若雪便上前怒瞪了眼他,冷聲問道,「劫我來,又想做什麼?」

    赫連宇聞言,低唇輕笑了聲,微抬起犀利的眸,看著她,「本宮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約定好的事情。」

    韓若雪怔了怔,她沒有忘記他們之前說好的事,但再次從他口中聽到,心下還是不免小小一驚。

    她微瞇了瞇眸,「我沒有忘!用不著你提醒。不過,那是你的約定,我的約定殿下還沒有遵守呢?」

    「你的約定?你什麼約定。」他瞇著眼,隨口一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讓太子殿下對天發個毒誓,否則我怎麼相信你,不會當了皇帝,出爾反爾。」

    「就憑一個小小的毒誓,能做什麼保證。真是好笑!」赫連宇鄙夷道。

    「就如同殿下說的,只是個小小的毒誓而已,既然做不了保證,就當是給我一個安慰也不行嗎?」韓若雪無視他的鄙夷。

    「好。就依你。」

    韓若雪聳了聳肩,做了個請的動作,赫連宇倪了她一眼,向天起誓道,「我赫連宇對天發誓,如有天登上大統,違背兩人之間的約定,死——」

    「慢著。我對殿下的死沒什麼興趣。所以殿下只管說如果你違背誓言,皇位必失。這個誓言不錯吧!多有人性。」韓若雪蹙眉淺笑著說。

    赫連宇深深的看著她良久,最終還是按照她所之言,重新起了一遍誓言。

    「很好!不錯。太子殿下可千萬要記得,誓言一旦違背,可是要丟皇位的。」韓若雪狡猾地說。

    她玩味的口吻,讓赫連宇心下浮起小小的不悅感。

    他揮了揮衣袖,立在身後的男子瞭然的退了下去。

    男子走後。赫連宇來到她的面前,幽深的眸光凝視著她,輕喚了聲,「雪兒!」

    「閉嘴!雪兒不是你可以叫的。你沒有資格?」他一聲雪兒,惹惱了韓若雪。

    在她心裡那聲「雪兒」已經成為了赫連寧對她的專屬自稱。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許叫,尤其是他。

    「我沒有資格!」他微瞇起寒慄的眸子,倏地伸手鉗制住她的下顎,冷聲道,「難道赫連寧就有!」

    橫眉怒視地迎上他即將發怒的眸子,「沒錯!他是我的夫君,他當然有這個資格。而你!你只是個耍手段,玩卑劣的小人。」

    一雙迸射出寒光的厲眸,緊緊鎖住她,彷彿想將她從她的眼神裡看穿,只見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除了怒火再無其他,甚至還有小小的厭惡之色。

    她竟敢厭惡他,可惡!

    忽然,他用力鉗制住她的下顎,火熱的雙唇噙住了她的粉唇,霸道的挑開她緊閉的貝齒,攻城略地般的肆意翻攪,狂暴地吸允她的芬芳。

    韓若雪又驚又怒,心一橫,雙齒用力一合,狠狠咬了赫連宇肆意翻攪的舌,一股甜腥充斥味蕾。赫連宇凝目注視著她泛紅的眼眸,她眸中噙著恨意,隱忍著屈辱。看到她唇角上的紅腫,眸色複雜的凝望。

    韓若雪怒瞪了他一眼,轉頭就走。赫連宇情急拽住她的手腕,韓若雪一個耳光攉來,打在了他的臉上。兩人同時震住,原以為赫連宇會揍她,沒想到赫連宇忽然像瘋了似的,將她仍在了床榻上。

    忽而欺身過來,韓若雪反抗,他力氣大的驚人,被他死死壓住手臂,蒼鷹般銳利的眼神,注視著她,「你想知道你跟林青雪,他最在乎誰?」

    韓若雪似乎感覺到他想做什麼事,凝眉警惕的問,「你想幹什麼?」

    他輕輕一笑,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狡黠,隨後冷道,「帶她離開。」

    「是。」不知何時那男子,走進來,拽著她的胳膊就走。

    韓若雪凝眉看著赫連宇,甩開那男子的手,問,「赫連宇!我們之間說好了的,不許你傷害赫連寧的,你難道想反悔?」

    他沒有說話,而是背對著身子,不作理會。

    她被那男子硬生生拖出了客棧,把她帶到帶離她的巷子後,飛身離去。

    韓若雪心下徘徊著赫連宇說的那番話,赫連宇到底想做什麼。

    此時,昏倒的秋菊甦醒過來,看到一旁的韓若雪,忙起身來到她身邊,「小姐!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我怎麼昏倒了。」

    秋菊喚回她的思緒,她抬眸望了她一眼,搖頭道,「可能是你這幾日太過勞累了些。沒事,我們走吧。」

    秋菊半信半疑的看著大步走在前面的韓若雪,低眉頷首,脖頸痛的要命,像是被人打昏了一樣,頭暈暈的。

    兩個人並肩走著。忽然,秋菊看到赫連寧與林青雪,兩人並肩走著,臉上掛滿笑容,樣子看上去好似親密。秋菊見狀,忙擋住了韓若雪說道,「小姐!奴,奴婢剛才看到一個頭釵很漂亮。很適合小姐,奴婢帶你去看看!」

    她說著拉著韓若雪的胳膊就走,韓若雪沒有看到赫連寧他們,卻邁出步伐的那一刻,清晰的聽見赫連寧緊張關切的聲音傳來。

    「雪兒!」

    韓若雪身子一怔,欣喜的回過頭,卻看到的是赫連寧緊張不已的神情握著林青雪的手,「雪兒!有沒有受傷?」擔心的眼神,溫柔的動作,刺痛了她的眼。

    雪兒?呵!原來他口口聲聲呼喚她的自稱,竟然是林青雪,不是她。

    赫連寧好似感覺到有股極其哀怨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心弦一觸,他下意識的抬頭,與韓若雪雙眸相對,心一驚,「若雪!」

    瞬間!韓若雪似乎明白了赫連宇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她清冷的看了一眼赫連寧,此時赫連寧與林青雪朝她走來。

    林青雪瞧見韓若雪站在那裡,臉色極為不好,這時她才注意到赫連寧還握著她的手,忙鬆開手,緊張不已的上前解釋起來。

    「寧王妃!我……」

    「啪」

    不等林青雪解釋,韓若雪一個巴掌攉到了她的臉上,林青雪吃痛一聲,赫連寧見狀,不顧她的感受,奔到林青雪的身邊,撫上她有些發紅的臉頰,「雪兒!怎麼樣?有沒有事?」

    看著面前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韓若雪的心像被利劍狠狠捅了一下,痛的她鮮血直流。

    「韓若雪!你瘋了,是不是?」赫連寧鬆開林青雪,上前質問道。

    「你心疼了?」抬起幽怨的眼神直視著他。

    「你胡說些什麼?我和雪兒什麼事情都沒有,你怎麼可以出手傷人。」赫連寧冷冷的質問。

    「雪兒?呵,叫的多親熱。看來似乎王爺已經忘了,雪兒兩個字是你對我的自稱。」她受傷的眸子,冷冷的瞪著他,眼底有說不出來的苦澀。

    赫連寧一愣,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懊惱,他怎麼忘了,她們兩人的名字都帶「雪」。

    他張口剛想解釋,突然,幾個蒙面黑衣人從人群中顯現。

    他們舉著利劍,訓練有素的朝她們四人襲來。

    「小心。」赫連寧將韓若雪拉入懷裡,對她輕聲地道,「替我照顧青雪。」便與那幾個蒙面人交起手來。

    韓若雪怔在原地,完全被他說那句「替我照顧青雪」震住了神。

    林青雪嚇得躲在一邊,緊張不已的盯著赫連寧與那些殺手,再做糾纏,時不時眼底流露出擔心的眸光。韓若雪眸光微鄂的看著她,也看著赫連寧,此時。

    一個殺手發現了林青雪,他揚起利劍,朝她刺來。韓若雪一慌,情急之下往旁邊用力推了林青雪一下,林青雪頓時跌倒在地。

    殺手利劍刺來,韓若雪身子一閃,劍鋒太猛,劃破了她的胳膊。

    赫連寧宰殺了兩名殺手,看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林青雪。

    他毫不猶豫的奔到林青雪的身邊,全然不顧韓若雪的傷。赫連寧抓著林青雪的手,緊張不已的叫著她的名字,「雪兒,你怎麼了?」

    只見林青雪雙手捂著小腹,疼痛感襲便她全身,赫連寧看到她裙擺下流出的鮮血,便知道了什麼,他無所顧忌打橫抱起她便飛奔離去。

    韓若雪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赫連寧抱著林青雪離去的方向,久久緩不過神。

    果然!他在乎的不是她,而是林青雪。看到他面對林青雪,緊張關切的眼神,她嘴角泛起濃濃的苦澀,眼底儘是失望。

    「小姐!你的胳膊受傷了。」秋菊上前看到她胳膊流血,扯下自己的裙擺,便包紮了起來。

    一怔疼痛換回了神,而此時那些蒙面殺手,死的死,逃的逃。一下子,整個大街只剩下她和秋菊兩個人。

    「小姐還痛嗎?」秋菊小心翼翼包紮好,輕聲地問。

    她沒有言語,只是冷冷的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嗯。」秋菊一轉頭,咦,林小姐和王爺怎麼不見了。

    她側眸本想問韓若雪,卻見她一臉落寞的表情,沒有問。

    一直到深夜,赫連寧才從二王爺府裡回來。

    林青雪小產的事,讓他十分自責,走到寢宮門,望著裡面燈火通明,他停了下來,想到白天徒然不辭而別,必定惹惱了她,現在一定再氣頭上,還是等她氣消了再來看她。

    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赫連寧轉身前往了軒然居。

    韓若雪看到門外那抹矗立的身影,最終他還是轉身離去,沒有走進來,看她一眼,心就在他離開之時,跟著沉了下去。

    眼眸一冷,嘴角卻是噙起淡淡的嘲弄,這就是他和她的最後一晚,卻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情景收場的。

    第二日,秋菊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進屋。

    屋裡,空無一人,床鋪很整齊,像是一夜沒有動過,她有些不安,將藥擱在桌上,看到擺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休書?」秋菊大驚,拾起書信,急切的跑向軒然居。

    赫連寧抖動的握著手中的休書,休書上寫著: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韓若雪字。

    書信飄然落地,赫連寧人已不見。

    韓若雪落寞的走向她和赫連宇約定的地方。

    此時,赫連宇早早派人在那裡等候著她。那人一襲黑衣帶著面罩,看不清容貌,只見那男子上前朝她供手道,「姑娘請吧。」

    韓若雪抬起頭來,看向一旁的馬車,站在那裡良久,彷彿在等待著什麼,最終還是上了車。

    韓若雪被赫連宇安置在水雲閣,水雲閣內的人都是赫連宇的心腹,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服侍她的人依舊是柳桃。

    「姑娘!您先暫且歇會,晚上殿下就會來看您。有什麼事情,您只管喊奴婢一聲就好。」

    韓若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柳桃走後,韓若雪便坐下來,抬眼望了望屋裡的環境,屋裡除了多了幾盆蘭花,其它裝飾品仍舊沒變。她尋視了一眼,感覺有些睏,昨晚一夜無眠,現在正累的很,沒多想便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直到晚上,柳桃喚她吃晚膳,她才醒來。

    看著滿桌的佳餚,韓若雪愣了下神,抬眼問她,「這麼多菜,我一個人怎麼能吃的完?」

    柳桃看了她一眼,隨後淡淡地說,「是殿下吩咐的。」

    「赫連宇?」韓若雪稍稍驚了下,淡淡地問,「他來了。」

    柳桃微微頷首,韓若雪便一目瞭然。

    隨後拿起手中筷子,對一旁的柳桃說,「這麼多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

    她的邀請,讓柳桃愣愣一驚,她微愣下,忙擺手道,「奴婢不敢,還是姑娘吃吧。」

    「沒關係的。反正這裡又沒有人!來坐吧。」不等她拒絕,韓若雪便拉著她坐了下來,因為用力過猛,扯動了手臂上的傷。

    她輕微的皺了皺眉,細心入微的柳桃很快便發現了她手臂上的傷,一時驚道,「姑娘,你怎麼受傷了。」看到手臂上印出來的血,「姑娘等著,奴婢去取傷藥來。」

    韓若雪本想說不用了,話沒還得及說出來,柳桃早已不見。

    過了會兒,聽到身後的動靜,韓若雪便道,「這麼快就取來了。」回頭,看到一襲白色錦袍的赫連宇。臉霎時沉下來,「是你。」

    看到她垮下來的臉,蹙眉問,「怎麼受傷了?」眼光停留在她手臂上的傷口。

    韓若雪將手臂攬在身後,挑眉冷道,「那要問問太子殿下!好好的,怎麼會憑空出現刺客。」

    赫連宇沒有避諱,低唇一笑,「刺客是本宮派出的,怎麼樣!本宮為你測試出來的結果,你還滿意吧。」

    果然不出所料!韓若雪瞇了瞇眼眸,眼底迸射出寒顫的冷意,「說吧!說說你接下來的計劃。」

    赫連宇深邃的冷眸凝視著她,眼底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但很快恢復正色,「待你傷好以後再說!」

    「太子殿下,是再擔心赫連寧嗎?」韓若雪大膽猜測道,不過看他眼神好像就是擔心這個。

    他微微一怔,側眸望著她,想從她眼底看出些什麼,可惜除了冰冷的寒意,再無其它。

    「是。」他不否認道。

    韓若雪慶幸自己猜對了,抿唇冷笑道,「太子放心。赫連寧已經被我休掉了,即使他找到了我,我也不會認他。」

    「你說什麼?你休了赫連寧。」休掉赫連寧的事情,讓他倍感驚訝。

    韓若雪沒有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凝眉看著他,「怎麼?我休他,很驚奇嗎?難道,只准你們男人可以休妻,女人就不能休夫!」語氣有些不悅。

    也是!依她這樣子的性格,做出有違常理的事情,也在所難免。

    他收起眼底的驚色,勾唇輕笑,「想不到赫連寧卻是汴京國第一個被女人休掉的王爺。呵呵!也只有你敢這麼對他。你果然不同尋常,本宮沒看錯人。」

    韓若雪翻了翻白眼,然後冷道,「殿下還有其它事嗎?沒有,就請便吧。」

    這個女人……

    面對韓若雪的驅趕,赫連宇沒有太大的惱怒,想起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對她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待赫連宇離開後,韓若雪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來,吃了幾口,蹙眉的將筷子仍下,「都涼了,還怎麼吃?」

    這個人還真會挑時候,偏偏挑她吃飯的時候來。

    柳桃拿著金瘡藥走了進來,見她一個人抱著桂花糕吃,疑惑地問,「姑娘,你怎麼——」

    知道她要說什麼,她吞嚥了桂花糕,「菜涼了。只能吃這個了。」

    「涼了?可以吩咐奴婢去熱一下就好了,您——」柳桃還想說什麼,韓若雪嚼著口中的桂花糕,「算了!不用那麼麻煩了。就這樣湊合著吃就可以了。」

    柳桃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個人真的是寧王妃嗎?果然與別人不同。

    休息了三四天,韓若雪手臂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幾乎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她躺在床榻心裡盤算著,赫連宇那傢伙應該快來了吧。

    自從那次走後,他就沒再出現過,只聽柳桃說要她好好照顧她,其他什麼都沒有說。

    果然,到了深夜後。

    韓若雪沐浴完畢後,聽到了柳桃傳來的話,說赫連宇在書房裡等她。

    她聽後先怔了怔,隨後沒多想,收拾妥當後。

    便前往了書房,一進書房,赫連宇早已恭候她多時。

    韓若雪板著臉看了眼他,二話沒說坐到椅子上,挑起二郎腿,直奔主題,「說吧!是什麼計劃?」

    赫連宇瞇眼看了一眼她痞子似的神態,先是愣了下,隨後定神道,「兵部尚書是本宮的心腹,你現在的身份是他的侄女素心。過幾日便是本宮選秀之日,到時候你會用秀女的身份入住皇宮。之後的事,本宮自會安排。」

    「就這麼簡單。」韓若雪挑眉問著,眼底有一絲探究。

    「事情是很簡單!不過,也要看你的演技如何了?」赫連宇似有若無的看著她,話裡更是有所而指。

    韓若雪知道他想說什麼,他不就是怕她萬一碰到赫連寧,會感情用事,影響了他的計劃。

    「殿下多慮了。既然我們有了約定,我自不會輕而易舉的違背。不過到時候,只要殿下別忘了自己萬一違背了約定,那辛辛苦苦得來的皇位可就要——」她沒說出那兩個字,不過那意思赫連宇明白。

    赫連宇慢慢沉下臉來,勉強維持著笑容,看到韓若雪得意的樣子,真後悔發了那個誓言。

    小小的一個誓言,能有多大靈驗。也不過只是個被她自娛的玩笑罷了!

    「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語罷,起身就走。

    「等一下,這麼快就要走。不如,坐下來陪本宮喝杯茶。」赫連宇邀請道。

    「還是算了吧!喝了你的茶,我擔心晚上會睡不著覺。」

    「你——」

    「告辭。」不理會某人氣的鐵青的臉,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赫連宇氣結的甩了一下袖袍,懊惱不已的坐到了暖榻上,不識抬舉的臭丫頭!

    翌日。韓若雪按照赫連宇的安排,前往了兵部尚書李嗷的府邸。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停駐再了尚書府。

    此時,尚書府的門朝內打開,走出一個青色長衫的老者。

    韓若雪在柳桃的扶持下,下了馬車。老者見其容貌,眸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色,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熱情的喚道,「素心,你總算來了。三叔已經等你多時了。」

    三叔?莫非他就是兵部尚書李嗷!赫連宇的心腹!

    她此時的身份便是他的侄女——素心。

    她恭敬柔順地施了下禮,「素心見過三叔,三叔好。」

    李嗷含笑著上前道,「好好好!快,快請進。長途跋涉這麼遠的路,一定很累了吧。」

    李嗷熱情的說著,韓若雪卻是心下狐疑,這老傢伙的親情戲,還演的真不錯!不過她韓若雪也不會遜色的。

    韓若雪頷首淺笑,誇張地道,「不,一點都不累。素心聽說三叔要接我來府上住,我開心了好幾天,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韓若雪誇張的說辭讓李嗷的臉色有瞬間的微鄂,然後沖立在身後的管家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給小姐準備廂房。」

    「哦,是。」管家愣了下,隨後匆匆而去。

    韓若雪跟隨著李嗷,順便將李府仔細的打量了一遍,亭台樓閣,雕廊玉柱不愧是尚書別院。

    很快,就來到了客廳,到了客廳後,李嗷用多年未見的理由把韓若雪叫去了他的書房。

    李嗷的書房也很華麗,屋裡擺放著各樣的古董花瓶,還有名貴字畫,看了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給了韓若雪一個感覺,那就是這個人一定不是什麼清官,否則不會有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更不會有什麼古董字畫。

    在心裡,韓若雪小小的鄙視了他一下。

    他坐到正位後,臉上正色地問,「太子殿下要你參加選秀的事情,這些你應該知道了吧。」

    韓若雪手裡把玩著他書閣上放的小古董花瓶,樣子十分隨意的回應著,「嗯。」

    李嗷看著她手裡的古董小花瓶,臉色忽然有一絲緊張感,韓若雪也不在意,繼續把玩著,直到李嗷實在是被她把玩的動作有些驚到,忙站起身來道,「丫頭!這個東西不能玩。」

    韓若雪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東西應該是這屋裡最值錢的東西,她佯裝的應了應,「哦,那還給你。」話音一落,很準確的扔進了他的懷裡。

    李嗷嚇得額頭溢滿了冷汗,心下暗想,下次絕對不會在讓她來書房談話了。

    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他小心翼翼的將花瓶擺放好,剛回頭,就見韓若雪正擺弄著他的一副字畫,忙上前緊張兮兮道,「姑娘啊!這個可是皇上親筆御賜的,不能玩啊?」

    皇上御賜的?他說著上前從她手裡把畫取走。

    「這是皇上御賜的?」韓若雪看了眼那副畫上的字跡,原來這就是南宮絕的墨寶啊。

    「是啊,是啊。很貴重的。」

    很貴重,這麼說皇上的一副字,可以賣很多錢。

    一說到錢,韓若雪兩眼放錢光,決定日後進宮了一定要想辦法弄幾幅皇上的墨寶,然後拿出去賣,到時候一定要開幾家賭坊。

    想到這裡,不由的笑出了聲,李嗷訝異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會兒。」

    一聽她要走,李嗷頓時眉開眼笑點頭道,「哦哦,那快去休息吧!過幾天就要選秀進宮了,好好養足精神好入選。」心想總算是把這個危險人物送走了,要不然他這個些寶貝就遭殃了。

    韓若雪沒理他,轉身踏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後,韓若雪暗暗一笑,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玉扳指,仔細地看了幾眼,「色澤不錯,晶瑩剔透,是個好東西。」待會出去,就把它當了。

    選秀的日子一天天來臨,韓若雪每天被逼著要跟宮裡的嬤嬤學習各式各樣的才藝、禮儀。他們都知道其實她不學這些,太子妃的頭銜也是她的,只是為了做給一個人看,無論如何都要學習一點,否則過不了那個人的關,就沒發當太子妃。

    不用猜,韓若雪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皇后。

    皇后曾經假借他國才藝比試之意,想害赫連寧,結果非但沒有如願還被她當眾羞辱了一場,如果讓她看到了她,恐怕她還入選,就被皇后給賜死了。

    為此事,赫連宇還親自找過她,赫連宇要她放心,如今的汴京城已經沒有韓若雪這個人了,她先是沒有弄明白赫連宇話中意思,待後來問向柳桃,才知道,原來赫連宇竟然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具女屍,除了面貌被劃花以外,其它神態竟與她十分相似。

    想不到這個赫連宇為了當皇帝,竟然連詐死的手法都用上了,果然不能小視。

    按赫連宇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死了,那他們豈不是——

    想到此處,韓若雪心裡小小泛起了酸澀,倘若赫連寧知道她死了,他會不會難過?或許,應該不會吧。秋菊柔兒不用她說,她也知道,聽聞她死了一定會難過死的。

    韓若雪鬱結的歎了口氣息,一旁的柳桃細心地詢問,「怎麼了,小姐。」

    她搖了搖頭,無力地道,「沒事,只是有些心煩而已。」

    「要不,奴婢帶你出去逛逛園子。」柳桃柔聲道。

    「也好。」韓若雪收拾了一下,便與柳桃去逛園子。

    說也奇怪,這李府上下除了李夫人和李嗷以外,他們的子女一個都沒有見著,後來問了問柳桃才知道,李嗷沒有子嗣,好不容易有個女兒,到頭來還跟人私奔了。

    也難怪,像他那麼愛慕虛榮,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嫁入豪門,好盤個高枝,從此高枕無憂,可結果什麼也沒撈著,還賠了個活生生的女兒。

    韓若雪嘴角泛起一抹嘲味,不再聽關於李嗷的事情。反而,問向一旁的柳桃,「柳桃!你跟在太子殿下一定很多年了吧?」

    柳桃愣了下,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猶豫著點了點頭,「差不多七年了。」

    「七年?」七年了,她看樣子也不過十七八歲,難不成跟著赫連宇時,她才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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