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本來雙煞就無心為難石堅,無奈肖萍出言相告,硬著頭皮上陣。此番敗下陣來,也算是給了大小姐一個交待。
「嘿嘿!大家動手啊,不能放了石堅!」眾人身後有人喊,這時才想起丁清風才是今天的主角。
「喬副!路生!桂芝!」肖萍一聲號令,「拉住他!」
石堅眼前一花,四路場流急奔自己「胎光」、「爽靈」、「幽精」三魂門戶,當下膨開場能,向空中一兜,迎頭痛擊喬、楊、普、肖攻勢。
「石堅!求你了!你不能走!」肖萍臉色煞白,苦苦哀求。
「我自有分寸,不用擔心!」石堅順勢一推,將光流凌空一散,同時分襲四人「外關」、「足臨泣」穴位。
四人「啊喲!」一聲,腳下一軟,同時跪倒。
「石堅!這不合法……」肖萍憂慮越甚,雖敗尤勸。
「石廠長!」石堅身後一聲大喝,卻見兩個中年人黑乎乎的槍口已對準自己。
石堅不動聲色,暗運內息,兩路場能分襲二人「後溪」、「申脈」兩穴和「胎光」魂。
二人忽覺手腳酸軟,腦中「嗡嗡」轟鳴,雙手不由得耷拉下來,「啪啪!」兩聲,手槍落地。
石堅頭也不會,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行人眼睜睜看著石堅的背影漸行漸遠。
「丁副!我撥電話請求支援吧?」丁清風身邊的中年人臉色煞白,氣喘吁吁。
「不!多也無益。」丁清風雖不明就裡,但已清楚石堅一定使用了某種超自然力量,已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沉吟片刻後,掉頭問肖萍:「你能猜出他要去哪裡,對嗎?」
這時,石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肖萍點頭。
「走!隨肖主任走!」丁清風一揮手,一行人隨即跟上,「轟隆隆!」吉普車發動,絕塵而去。
傍晚時分,石堅乘著蒼茫暮色潛回廠裡,他要回家取錢,然後直奔南州。
多年以來,他已經養成了身上很少帶現金的習慣,凡事總是有肖萍、路生他們打點。
從今天上午開始,石堅抽掉了手機的電池,同時也知道不能再跟銀行打交道,這樣會留下記錄,丁清風他們很快就能找到自己。幸虧家裡經常會放著幾千塊錢,這是劉援越藏著日常家用的。
住宿區一片安詳,家家戶戶亮起了燈,每一扇窗戶都飄出新聞聯播耳熟能詳的片頭音樂,羅京渾厚清亮的聲音和李瑞英渾厚清潤的播音響徹小區。這是一天到晚廠裡工人出現在室外最少的時段,石堅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就輕鬆地回到自家所在的單元門口。
突然,二樓傳來一聲驚叫:
「巖龍!巖龍!你這是幹什麼?!」這是肖萍的聲音,語氣驚慌,音質失真。
石堅慌忙矮身,躲在了濃密的灌木叢中。緊接著是撥打電話的聲音,「喬副!快來我家!」又是一陣電話聲,「路生!我家出事了……別問了,過來你就知道了!」
石堅很想上去看看,但強壓衝動,繼續潛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喬大福和路生行色匆匆從石堅藏身的灌木叢旁過去了。石堅知道很快就會有一陣忙亂,此時如果不趕快潛回家中,等會兒就沒機會了。
乘勢起身躍起,迅速進入單元門,掏鑰匙、插孔、轉動,然後輕輕推開門自家家門。
門剛關上,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然後就聽到兩個婦人的聲音:「啊呀!巖師傅上吊啦!」
另一個驚訝地說:「啊!救下來了嗎?」
「我在她家門口聽見裡面說人都涼了。」
「咋會呢?今天早上都還好好的。」
「走!上去瞧瞧。」
「別去!人家肖主任正哭著呢,你好意思湊熱鬧啊?」
「過會兒警察來了就不讓看啦。」
這時,已遠遠聽見警笛的尖叫聲漸行漸近。
石堅聽得猶如五雷轟頂,呆立半晌才發覺自己家裡黑乎乎的有些異常。
「援越!援越!」石堅壓低聲音,無人應答。
通常這個時候劉援越會在洗碗,而自從她腦子生病以來,劉國柱也會常常到家裡來幫著帶孩子,這個時候他通常會坐在沙發上領著外孫看新聞聯播呢。
「寶貝!寶貝!」石堅只是本能地叫兒子,其實他知道這種情況兒子肯定不會單獨在家的。也許他們去劉國柱那裡了吧?這樣更好,免得劉援越知道了情況反而擔心,說不定又引得她發病。
石堅摸黑直奔臥室,左邊那個床頭櫃就是劉援越放錢的地方了。
剛走近,石堅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定睛一看,右邊那個床頭櫃的門敞開著,那把暗鎖顯然已經被人撬開了——那是他保存肖萍那本日記本和《松鶴長壽圖》夾層裡神秘修法的地方。
石堅順勢一倒,從床上滾過去,伸手一摸,糟糕!床頭櫃裡已經空空如也!
「辟啪!」一聲輕微響動,石堅循聲望去,一個人影在窗外一閃,忽悠一下不見了。
「誰?」石堅警覺,撲身上前,隔窗遠遠見一個黑衣人影竄進了屋後的荒草裡,很快消失了。
石堅抓住窗框,一躍而出,邊追邊使出七魄狂奔過去,瞬間就穿透了黑影。但是,那裡沒有絲毫信息!石堅「看到」的,只是明晃晃一團能量,好強的場能!
眼看快要接近那個黑影,黑影突然一轉,從一家人的窗戶處躍了進去——這是普桂芝他們家!當時廠裡分房的時候,幹部都發揚風格,從職工挑剩的房子裡選,所以普桂芝家和石堅家一樣,都在一樓。
石堅迅速跟進,就著洞開的窗戶也往裡一躍,進去了。
屋裡開著燈,但看不到任何人。
「桂芝!」石堅低喚,無人應答。
「路生!」石堅迅速查看每一間房,不見蛛絲馬跡。
黑影會躲在哪裡呢?石堅抬頭仔細觀察:客廳裡的電視機開著,正播放著一部嗲聲嗲氣講話的台灣電視連續劇。燈不明不暗地照著,廚房裡散發著發酵了的食物殘渣混合的怪味。看上去一切正常的景象反倒讓石堅感到一種涼颼颼的詭異。藉著客廳燈光,石堅看到廚房通向室外草地那扇門輕掩著,被風拍打得輕聲作響,黑影一定是往這扇門跑了。
石堅貓腰出去,但哪裡還見黑影的蹤跡?
無意中低頭,一個奇怪的景象吸引了石堅的目光——屋外花叢中,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若隱若現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來。本來這個地方見到一些從各家各戶洩漏出來的光線是很平常的事,但這些光通常是照在那些玫瑰花葉子的上部,現在看到的這束光居然照亮了葉子的底部!那麼,光源必定是從下面照射上來的!這已經是一樓的地面,莫非底下還有光源不成?
湊近看,草地上驚現出現一條細縫!
石堅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使勁兒揉了揉,這次看得更清晰了。從廚房通向這個小花園的那扇門是廠裡分房時普桂芝執意加裝的,別家是不允許開的,那是公共綠化地帶。當時石堅見普桂芝堅持,也就睜隻眼閉只眼,由她去。這些年來,普桂芝雖然沒有用圍欄把室外那片綠地圍起來,但她在周圍種滿玫瑰等帶刺的花草,實際上已經被她佔為己有了。
藉著餘光,石堅俯身向縫隙處摸索,果然,那裡出現了一扇暗門!
石堅大吃一驚,雙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伸手輕輕觸碰,隱約摸出那是一層薄薄的鋼板,順勢一拉,「哧哧」輕響,沙土抖落,門被拉開了。
石堅心跳加速,探頭一看,下面駭然出現一個黑洞!洞口處隱隱現出一個木質梯子。
石堅仰脖吸氣壓驚,心下稍安,轉身雙手杵鋼板外框,雙腳輕輕懸吊,然後小心翼翼落在木梯上。
躡手躡腳拾級而下,木梯上偶爾抖落的沙子發出輕微響聲,石堅不得不停下脫鞋,然後再下。
陰冷潮濕的空氣迎面撲來,渾身毛汗驟然降溫,石堅一個激靈,毛骨悚然。
空氣中瀰漫著霉味、汗味、泥土味,最明顯的是夾雜著蠟燭燃燒過的難聞味道,顯然這裡常常有人活動。
瞳孔逐漸適應黑暗後,洞內物體漸入眼簾:首先是星星點點的燭光,燭光所及處,可見洞壁土質是本地常見的那種白色膠泥,黏性和可塑性十分好,是瓷窯村用來燒窯的主要原料。洞壁的挖痕十分細小,而且經過較長時間的自然磨蝕,這些挖痕已經光滑得可以反光了,看來當初是用普通的鋤鏟之類的小型工具挖掘出來的。
石堅身處一條狹長通道,通道洞壁上被巧妙地挖出一些或深或淺的方形小洞,洞口點燃著幾支蠟燭,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陳列品。先是幾個喝水的杯子,石堅看得十分眼熟,細看之下,不由得陣陣心驚——那些杯子是廠裡辦公室統一批量進的貨,所有辦公人員都使用這種杯子。一個杯子吸引了石堅的目光,它的把手壞了,石堅確認這個杯子自己使用過——那是有一天摔壞了被普桂芝收拾出去扔了的,怎麼現在又會在這裡?
正莫名其妙,忽見杯子的底部出現一行不易察覺的小字,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日期,看樣子應該就是自己摔壞這個杯子的日期了,石堅又是一陣心驚。再看其它杯子,都在底部有細小字樣,都是標注了日期。
沿著通道往前走,洞壁上的那些方形小洞的陳列品真是千奇百怪,一個塑料密封袋裡裝著一些頭髮,另一個密封袋裡居然是幾根陰毛,下一個密封袋裝著一些剪下來的指甲,一個小紙箱裡裝著男式內衣內褲,還有一個小洞裡整齊疊放著一件衣服……所有這些物品,既無什麼特別之處,也無任何收藏價值,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體角質體和家用物件,唯一的共同點都是在每一物件的容器上註明著一個日期。
儘管如此,石堅還是覺得十分奇怪,而且所有這些東西都很眼熟,收藏它們看不出有什麼意義嘛……突然,石堅認出那件衣服居然是自己穿過的!莫非……莫非其它的也是?石堅慌忙再次掃視那些東西,越看越心驚,一陣頭皮發麻,渾身冒起雞皮疙瘩——這些東西透出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石堅自己!
快要走到通道盡頭時,石堅突然聽到輕微的人聲,趕快貼緊洞壁,靜聽其變。
「……太微玄宮,幽黃始青……」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石堅完全聽不懂那聲音在念叨什麼,但憑借多年的修煉經驗,聽上去像是某種修煉咒語。
貼壁稍事平息情緒,石堅悄悄探頭望過去,視線所及是洞室的一角,由此估計這個洞室約莫十來平米大小,洞壁上被燭光投射出兩個拖長了的人影,一個是站著的男人,另一個卻是坐著的女人,看樣子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兩個人影隨燭光的搖動而忽長忽短、忽左忽右,十分詭異。更奇怪的是,那個男人的影子看上去十分熟悉,但怎麼想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石堅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從洞壁的人影看,這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形跡,所以石堅又試探性地再探頭,這一眼讓他寒氣徹骨,毛骨悚然——洞室內正中央站立著另一個活生生的石堅!
石堅立即縮回身子,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以平復亂竄的七魄。過了一會兒,石堅又聽得裡面的聲音喃喃道:
「……內煉三魂,胎光安寧……」依然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石堅再次探頭,藉著燭光仔細看那個「石堅」,隨即恍然大悟,那只是個橡膠人!只是「他」跟自己太像了,不僅面部完全一樣,甚至皮膚上的紋理都隱約可見,而毛髮、手指甲、腳趾甲等細節都一一再現,栩栩如生。
「……神寶玉室,與我俱生……」女人繼續念叨。
石堅往裡探頭,看見了這個女人的背影,她全身赤裸,盤腿而坐。只見她伸出雙手,交叉抄起雙腳,搭在了雙肩上!
石堅趕快回身,用衣服蒙住嘴,大口大口喘氣,凝神重聚渙散的魂魄。過得片刻,才有探頭。
那邊女人忽然仰頭,發出「嚶嚶」喉音,忽而長長呼出三口氣,隨即叩齒,「卡卡」作響。她體內通體透亮,能量充沛,光芒正在「中脈」中迅速收縮。良久,光流聚攏,一陣光芒激盪,光影四濺,最後收縮成一個極為明亮的小光球,狀如雞蛋。「雞蛋」緩緩上行,行至兩眼之中的「天目」後,猛然旋轉起來。
石堅現在可以確定這人肯定是在修煉某種修法了。
「……若欲飛行,太極上清;若欲飢渴,飲露玉精……」女人念誦著,「天目」處光團突然噴薄而出,在離頭頂處五六公分的地方瞬間化為薄膜狀,緩緩繞自己身體外圍運行。
石堅此時見到她的整個身體內外洞徹,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炭,激盪而起的能量壓迫得石堅呼吸窘迫。
石堅不敢運氣抵禦,那樣必露行跡,只能疾收七魄緊緊繫於三魂,一來免受輻射攻擊,二來防止女人感應到自己。
剛集中精神,忽見女人「哈!」一聲斷喝,從「幽精」魂處使出一團能量,猛地刺向橡膠人「石堅」小腹的「幽精」魂,這邊真人石堅小腹同步一陣窘迫,趕快緊守門戶。
那團光在石堅形成的氣場周圍忽忽悠悠、流連徘徊,彷彿哀怨的眼神。像往常一樣,過了一陣,傷感地離去。
「啊哈!原來是你!」石堅心下大喜,長久以來困擾自己的「怪光團」即將揭開謎底!
那女人收回光團,終於站立起來。赤條條走上前去,深情地擁抱橡膠人,儘管是背對石堅,但其身姿依然透出無盡的纏綿悱惻、情濃意蜜。口中兀自甜言蜜語,呢呢喃喃。魂魄散亂如萬千蛆蟲,光點遍佈橡膠人全身,且行且密,意尤綿綿。
半晌,女人開始依次親吻「他」的臉頰、脖子、週身……
燭光處,緩緩轉過一張臉。
石堅只聽到腦袋裡「轟隆隆!」雷鳴閃電,全身「嘩啦啦!」汗如泉湧,腳下一軟,癱坐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