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突然,石堅眼前一花,兩顆明亮的光球迎面襲來,直奔石堅“爽靈”。石堅知道鄭寒正式發難,迅速收攏能量,畫卷上的一層薄薄光膜像瀑布逆流,沿石堅手臂“哧溜”回到“爽靈”。
“老頭!看看我這個!”鄭寒驀地裡大叫一聲,專注的巖刀嚇得一個哆嗦,回過神來,怔怔地望向鄭寒:
“是是,看看你那個。”
鄭寒見偷襲成功,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將剛才使出的兩魂鑽進巖刀頭上的“胎光”魂。然後邊警惕著石堅,邊從帆布挎包裡掏出一個紅綢布包裹,慢慢掀開。
巖刀開始迷糊,雙眼圓睜,急切地等待著,像等待父母打開生日禮物盒的孩子。
紅綢被掀開一面,露出一塊石頭,這塊石頭面上早已被風雨侵蝕得圓潤無稜,邊線卻是全新鑿痕。面上隱隱約約可見一些彎彎扭扭的鐫刻文字,細小如蠅。
巖刀老頭本來蹲著的身體慢慢抬起,“胎光”內光芒閃耀。然後變成雙膝著地,瞇眼盯住石頭,由好奇轉為迷茫,繼而變成狂喜,雙膝移動,撲了過去,一把將石塊抱在懷裡。急切地問:
“這東西哪裡來的?”
“谷裡……”鄭寒倒被巖刀的反映嚇了一跳,忙把石塊護在胸口。
“大吉窟,是吧?國王殿,是吧?”
“是大吉窟,什麼王宮後宮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大林子裡。他媽的老子差點被那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咬死。”鄭寒盡量把事情說得神秘一點,以提高籌碼的份量。
石堅聽到對話,腦海裡突然閃現出前幾天大吉窟的遭遇,想必這就是雙煞兄弟鑿下來的那塊石刻經書的殘片?
“還有嗎?”巖刀一臉貪婪相。
“當然,這就當做是訂金吧。你把藥給了我們,我們就把全套送給你……”鄭寒做賊心虛,偷眼瞟石堅。
“沒有了!其余……”石堅抓住時機策動反擊,偏偏節骨眼上突然啞然失聲。凝神內視,驚覺鄭寒已然抽回控制巖刀的兩魄,像螞蝗一樣死死叮在自己的喉結上。石堅此時也是有備而戰,鼓動“爽靈”能量,用“伏矢”魄猛然彈出,轟然撲向鄭寒。鄭寒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驚得抽魄護魂。石堅稍感喉間松動,立即說道:
“其余全毀了!”
“啊!誰毀的?這是何必呢!何必呢!”巖刀急得滿臉通紅,使勁拍自己大腿,大聲說:“這可能就是我們這個地方自古流傳的一個傳說裡說的一部從漢文翻譯成吉篾文的曠世奇經啊!”
鄭寒見已敗露,惱羞成怒,鼓動能量准備置石堅於死地。
“咳!咳!”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那個張總長突然之間變了個人兒似的,一副清醒百醒的樣子。
鄭寒回望一眼,一臉釋然:“首長!我們正談著您的藥的事兒呢。”
石堅這邊驚得無以言表。這時聽鄭寒繼續道:
“他媽的毀也毀了,反正你是收藏它,也不需要那些經文,你們收藏界不是說殘片才是最珍貴的嘛!”鄭寒不屑地說。
“你不懂你不懂,這是套件,要全了才值錢。”巖刀說。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不值錢了?”鄭寒目露寒光。
“那也倒不是,一塊還是有一塊的價值嘛。”巖刀畢竟是個老奸巨滑的商人,很快就從“情商”最低恢復到“財商”最高上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快經石,魂又被勾了去。
鄭寒情緒稍為平復,但目光依然凶狠。
“只是……”巖刀狡猾地看了一眼鄭寒,又瞟了一眼身後的石堅。
“你他媽的有屁快放!”鄭寒吼起來。
“……只是,這就難定奪了。”巖刀為難地說。
話音未落,眾人眼前一花,一團光球從鄭寒胸口處激射而出,瞬間刺穿巖刀的胸膛,老頭身形一滯,光芒以他的胸口“爽靈”魂為中心,砰然撐開,罩住整個身體後,突然又一縮,迅速聚集在頭頂“胎光”魂,巖刀老頭的臉色瞬間變得蠟黃——鄭寒再次發難,看來這家伙准備豪奪了。
石堅一直緊張戒備,知道今天肯定要有一場惡戰,只等對方再有動靜,自己就立即出手。
此時的石堅已今非昔比,感覺自己像一面撐滿的帆,輕輕鼓風,就可一瀉千裡。“屍狗”、“伏矢”、“雀陰”三魄分別竄進巖刀的三魂,“嘩”一下,巖刀的臉色轉為醬紫色,目光呆滯地向石堅看過來。
“巖大夫,這副可是明朝范之曾的《松鶴長壽圖》啊!又是文物,又是絕世名畫……”石堅聲如洪鍾,一字一句間,已經攜帶了大量能量。
“對嘛,藥就給你。”巖刀迷迷糊糊承諾。
“嗨!老頭,這塊石經可是元代文物!”這邊鄭寒對石堅場能如此迅速的變化大吃一驚,他雖然沒有和石堅在場能較量中正式交過手,但當初在火車站曾親眼目睹石堅在與“河洛雙煞”的大米爭奪戰中落敗,了解石堅的場能也不過爾爾。今天突然狹路相逢,想來憑自己多年的修為,應該可以輕取對方。此時僅僅數月不見,這小子場能居然突飛猛進,仿佛脫胎換骨一般。說話間,鄭寒越發不敢怠慢,使出全力驅動中元宮“爽靈”魂聚能球向巖刀頭頂“胎光”襲來。
“對嘛,藥就給你。”巖刀身不由己轉向鄭寒,機械地重復剛才對石堅說的話。
“別猶豫了,拿藥來,這古畫就是你的了。”石堅邊說邊暗中將場能負載於聲波裡,強勁地推向巖刀。
“別猶豫了,拿藥來,這石經就歸你。”鄭寒模仿石堅的語氣。
這邊石堅卻忽見鄭寒說話時吐出的氣流瞬間變得有形有色,那些半透明的氣團在鄭寒嘴邊繞了幾繞,慢慢變成了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每一個音節都凝聚成一個透明的、彩色的氣體珠子,晶瑩透亮,從空氣中傳送過去,魚貫進入巖刀的“胎光”、“爽靈”、“幽精”三魂。
石堅看得呆了,眼巴巴望著巖刀身體向後微傾,全身膚色變成菜色,完全籠罩在了鄭寒的控制范圍下。而此時鄭寒的七魄已附著在巖刀的三魂大關上,死死叮住,一動不動。石堅知道這是一種類似“磁化”的方法,當對方的三魂被你的能量同化時,對方的意志將短時間失去自主,變得和你一樣,是一種損人利己、極其陰毒的招式。
情急之中,石堅倉促使出“捕魄幻手”,抽回自己尚留在巖刀體內的“屍狗”、“伏矢”、“雀陰”三魄,向鄭寒的七魄攻去。
鄭寒眼見就要得手,突然眼前赤色一晃,石堅的“屍狗”“哧溜”一下滑進了自己的“除穢”。
“臭小子!你他媽乘人之危!?”鄭寒的修為本來遠高於石堅,只是好容易才占了先機,不捨放開,而“磁化”的過程又特別消耗能量,此時被石堅乘虛而入,惱羞成怒。
石堅並不答話,專注應戰。此時他從彭雨齋處所學“捕魄幻手”還只是學了個總綱,具體招數也只學了個初步,而且練習的時日尚短,本想為肖萍換了藥就回谷繼續深修,沒想剛一出谷就碰到生死決戰。的確,肖萍的性命此時就像懸絲系於自己魂魄之間啊。
石堅額頭上的汗珠滾滾流下,砸在地上“噗噗!”響。
“小子!我送你見閻王!”鄭寒審時度勢,放棄“磁化”,轉念向石堅的魂魄攻來。石堅哪敢怠慢,一古腦兒把余下的“吞賊”、“非毒”、“除穢”、“臭肺”四魄使了出去,進入到巖刀體內一起與前三魄協力抵御鄭寒的攻擊。
可憐了巖刀老頭,兩個強大的異己七魄在自己體內穿梭飛行,一會兒讓他左腿失去了知覺,一會兒胸悶難耐,一會兒又眼睛失明、兩耳失聰……這還可以忍受,因為這些症狀很快就會消失,轉移到別的地方。最凶險的,是自己的自主意識時而清醒、時而喪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個中滋味,非身臨其境不能體會。
這種情形,石堅當然早已體察到,他知道如此下去,巖刀不死也會瘋掉,所以幾次想把戰場引到巖刀體外進行,但無奈自己時時落於下風,疲於招架都還十分吃力,何況主導?
那邊鄭寒見逐漸占了上風,對巖刀的安危更是不管不顧,斜眼見一旁的首長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心頭焦急起來,越發放肆地使出狠勁兒,意在速戰速決,以搶藥療傷。
石堅明白了鄭寒的用意,心下稍寬:如果憑實力和鄭寒硬拼,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但現在趁鄭寒分心之際,自己反而可以找到破綻。果然,鄭寒之前保持嚴密的七魄陣列此時稍稍松開了一個口子,石堅透出一口氣,七魄立即從巖刀體內抽出,直奔鄭寒的體內——“大後方”此時已是一座空城,光禿禿的只有三魂駐守大本營,像三個光桿司令,只等束手就擒。
“小心!”鄭寒身旁的首長不知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在一旁有氣無力地提醒。
鄭寒發現情勢不妙,抽出巖刀體內的七魄,迅速回護自己的三魂。
巖刀老頭一個趔趄,癱軟地坐倒在地上,恢復了自主意志,大口大口喘氣。
石堅的七魄死盯鄭寒三魂不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開始“磁化”它們。任憑鄭寒怎麼纏、絞、圍、拖,石堅的七魄都像饑渴的螞蟥叮住皮膚一樣,絕不松口。
石堅這一下已經是潑皮無賴的戰法,哪怕自己七魄的能量都被卷走,只要再支撐得片刻,鄭寒的三魂將被磁化,意志力也將消失,即使自己能量耗盡,也將控制今天的局面。
鄭寒漸感四肢疲軟,斗志在慢慢喪失。石堅紋絲不動,如同死屍般毫無生氣。
“攻他的三魂!”鄭寒的首長再次提醒。鄭寒一愣,如果此時回撤七魄去攻擊石堅的大後方,雖然也是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道理,但現在已失去了先機,此舉風險顯而易見——因為從自己回撤七魄到攻擊石堅的三魂之間是有瞬間間隔的,這間隔足以讓自己徹底崩盤。
“不要猶豫!用‘河圖’過度!”首長又一聲催促,鄭寒把心一橫,瞬間抽出七魄,直奔石堅的三魂“大本營”而去。
“呼嚕!呼嚕!”這邊首長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怪叫,四肢著地,一個跳躍,撒歡兒往門外那堆菜頭奔去,“吭哧!吭哧!”啃食起來。
“哎喲!這是我喂豬的,不是人吃的。”巖刀大叫,但並不動身,看來見慣了他的症狀,多說無益,由他去吧。
鄭寒盡力克制,絲毫不敢分神。轉動雙手,虎虎生風。
石堅再次見到震驚的一幕,鄭寒的七魄並不直接攻擊自己的三魂,而是瞬間化為55個更小的光球,奔襲石堅的全身,從上而下,分別為額頭七、喉頭二、左手左肋各四九、右手右肋各八三、腹部外圓十個、內圓五個、小腹一六。
“河圖陣!”石堅驚呼,迅速把自己的七魄回撤。
“算你小子識貨!不過這不是什麼鳥‘陣’!”鄭寒話音未落,這些光球全然不顧石堅回撤的七魄,上身的光球順時針旋轉,而下身的光球逆時針旋轉,最後在它們形成的S形接口處猛然匯合,排山倒海般匯入石堅的中元“爽靈”魂。
石堅頹然倒地,肖萍不知何時早已趨身上前,懷抱石堅,滿眼淒楚。她同樣虛脫,石堅的魂魄與她的魂魄已經被愛情系在了一起。
巖刀起身,耷拉著雙手向客堂門走去,石堅知道這是給鄭寒拿藥去了。
突然,巖刀站在客堂門檻處不動了。兩個長發披肩的陰影被強烈的陽光投射到客堂,緩緩漂移進來,巖刀驚恐地向後退著回到坐位上。盡管逆著光看不清這兩人的臉部,但這樣熟悉的身影,不用看,石堅知道這是“雙煞”到了。
“鄭隊,別來無恙?”河煞擠眉弄眼、表情豐富地先說話。
洛煞鬼魅般漂到鄭寒身旁,惡狠狠地盯了一眼,然後陰險地環視四周。
“咦?這不是石縣長嗎?”河煞雙腳合並,學兔子的樣子,蹦了兩蹦,到了左側客席旁空地上,望著面色鐵青的石堅:“老二,這小子怎麼啦?傻了呀。”說完伸長脖子湊近石堅嗅了嗅:“日你娘!真臭!”誇張地用手使勁扇著往後蹦開,彎腰再次湊近石堅的臉:“日你娘!這小子怎麼下巴長在頭頂上?”往後又一蹦。
“不是我下巴長在頭頂上,是你剛才倒著看我。”石堅哭笑不得。
“噢!這家伙居然會講話。”河煞往前一蹦,又湊過去。
“咳咳!日你娘哩別鬧啦!”洛煞干咳兩聲終於開口,語音枯澀刺耳。
“哎?老二,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要罵就罵‘你他娘哩’!這樣就不知道罵到哪個烏龜王八蛋啦……”河煞旁若無人地和洛煞扯淡起來。
洛煞冷漠地用鼻子哼一聲,並不爭辯,伸手運足能量,一把搭在癱軟地坐在椅子上的鄭寒的肩上,另一只手往鄭寒懷裡一掏,輕易地奪回了鄭寒偷來的石經。
“嘿嘿!老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追回來哩!”河煞歡呼雀躍,繼而往鄭寒頭上打一巴掌,教訓道:“俺說你這麼大個人兒,學人家偷!東!西!你媽媽沒有教你這是壞蛋才做的事嗎?”
鄭寒氣得胸口起伏,呼呼喘氣,無奈能量消耗將近,被洛煞控制得紋絲不動,毫無還手之力。
“咳!咳!”洛煞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沉著地把石經遞給河煞。
鄭寒經過短暫的發楞,很快就猛虎般撲向河煞。河煞靈巧地轉身,躲過鄭寒的洶洶來勢,撒腿就往外奔,邊跑邊把石經往懷裡藏。可是不到一分鍾,河煞又狼狽地回來了——鄭寒正用手槍指著他的頭,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臉,開始往他懷裡掏。河煞看著洛煞,“嘿嘿”訕笑。鄭寒有一個不成文的“游戲規則”,有兩種情況是動武直取的:一種是一般人,他認為不值得一斗場能;另一種是斗得贏就斗,斗不贏就動槍。
就在鄭寒已經把石經拿到手的時候,石堅看見洛煞做了個奇怪的舉動——他理也不理鄭寒,而是直接走到河煞面前,左手拉住河煞的右手,而右手拉住河煞的左手,四手交叉在一起。
“子午交注!”鄭寒一聲驚呼,就見洛煞“爽靈”處一團光球迅速噴出,瞬間進入自己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