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消逝,這寒氣依然瀰漫在空氣中。
郝連國內亂已平,郝連國的新皇是郝連天逸。
初春的早晨,按照郝連國的規矩,後宮中的妃子由皇后帶領先到壽寧宮向太后請安,然后妃子們再到朝鳳宮中向皇后請安。
石皇后坐在大殿上,俯視著那一個個向她行禮的妃子,臉上卻是毫無悅色。如今她坐在這個多少女人覬覦的位置上。郝連天逸除去內患後,將石家無罪的事實公佈於天下,這郝連國的百姓只知道石家的女兒為當朝皇后,受盡恩寵,誰又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假象。
請過安後,像往日的習慣妃子們開始和這上位的皇后聊起來。平日裡這些女人無非就是互相攀比著。誰昨晚得了聖寵,誰這些天受了賞賜,無疑在這個時候總是出盡風頭的人。石初雨只是讓她們在一邊說著,只要不在她身上動歪腦筋,她才懶得管這些事。石初雨只是坐在上位上,內心想著的是那個讓她一直難以忘懷,一直牽腸掛肚的四爺,外人皆以為他在當他的逍遙王,而她明白郝連天逸是不會放過他。然而打聽來的消息是郝連天祐死於地震中。讓她備受打擊的是,他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死。這個賤人是誰?
石初雨掃視了殿下一番,平日裡這些女人都是生氣勃勃一個,今日卻是安靜了下來,望著自己。
一個粉衣女子說道:「皇后,這半個月來,我們未見著皇上一面!」
另一個妃子也抱怨著說道:「聽說這皇上從外面帶了一個女子進宮,將她安置在明月宮中!」
其他的妃子和美人也開始紛紛抱怨起來,吐著自己這些天聽來的消息。
「聽說,皇上不許任何人靠近這明月宮,這宮外派了侍衛守著!」
「皇上現在是一下朝就去明月宮!」
石皇后皺起眉頭聽著這群女人七嘴八舌的吐著苦水。自己是有聽說過這件事,卻不知這皇上竟做到如此份上。這後宮豈能由著一個不知身份的女人亂了這後宮中的規矩,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石皇后臉上浮現著倦色,幾個眼尖的妃子很識相的退出了朝鳳宮。
「冬梅,住攆明月宮!」本宮倒要去會會這個女人。
明月宮是除朝鳳宮外後宮妃嬪居住的宮殿中最富麗堂皇的,之前卻是一直空閒著。
明月宮外,一抹明黃的身影走進這明月宮,也管不著這門外的侍衛還跪在外面行著禮。未聽到皇上的吩咐,依然保持著行禮的跪姿。劉喜一臉難色,小跑著跟在後面,手上的單子夾在胳肢窩中,滿頭大汗在宮門外急喘著氣。
看著這宮外還跪著的侍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走了進去。這裡面的祖宗什麼時候 能消停啊,老這樣鬧著什麼時候是個頭。
明月宮中,屋裡瀰漫著藥味。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宮女被掉了來服侍這明月宮中的新主子。幾個宮女跪在一邊磕著實實在在的頭,小命提到嗓子口上。這一個不留神,藥碗就被床上的新主子打碎,還沒反應過來,這新主子就拾起一片瓷片,在手腕上劃了幾道口子,鮮血四濺。這新主子將瓷片抵在脖子上,不准她們靠近。乘著這新主子不注意,溜出去通報給劉公公。這半個月來,在一邊伺候著的宮女們是眼睛直直的盯著這位新主子,生怕她再生出什麼事來,這還是出了大事。
「全滾出去!」郝連天逸怒喝道。
宮女們聽到了如獲大赦,慌忙退了出去。
郝連天逸看著那個仇恨的盯著自己的那個身形憔悴的女人,這些日子的鬧騰,身子是越發弱了,本就是消瘦的人,這些天鬧著不吃不喝,自己每天封住她的穴道,將食物喂到口中,才算是吃了些東西。這些天來都是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那仇恨的目光就像一把一把利刃,一寸一寸宛著自己的心。
「快點放下這瓷片!」
眼前的人卻是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
胃中一陣翻騰,強烈的噁心感直衝大腦。不能倒下,眼前那個人是毀了我一切的罪魁禍首,我要他也嘗嘗這失去一切的滋味。
郝連天逸眼疾手快,乘機奪過這手中的瓷片,卻是拿著鋒利的那邊,手心一道深深的口子,痛比不過眼前那厭惡、痛恨、憤怒的眼神。
一陣暈眩感,卻是倒了下去。
郝連天逸大呼:「承澤!快請太醫!」急忙替眼前的人止住這手腕上的血。內心翻江倒海,你就這麼狠心,這麼深的傷口,深可見骨。
劉喜公公忙派人去太醫院去請林太醫來。
林太醫一聽這事,扔下這手中的棋子,笑著說道:「來得好!」
卞太醫看著自己這馬上就要贏的棋,現在對手卻走了,氣的吹鬍子瞪眼,罵道:「老狐狸,又開溜!」
一路上好心情的林太醫一走進這明月宮,臉色立馬暗沉下來。
郝連天逸坐在床邊,一臉沉痛的看著眼前的人,看著來人,馬上站了起來,讓到一邊。
「師父!澤兒她怎麼樣了?」
林太醫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機智過人,沉穩果斷,現在卻是方寸大失,一臉痛苦。情真不是個好東西,將我的徒兒弄成這個樣子。
「我這不是正在看,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林太醫看了看床上的女子手上的幾道傷口,皺了皺眉,責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在玩殉情?」
郝連天逸無奈地說道:「我怎麼捨得她殉情!」
「行了,別在這裡酸我了!」林太醫認真把起脈來,皺起的眉舒展開來。「她有喜了!三個月零十八天的身孕!」
郝連天逸臉色由憂轉喜,這個孩子我們的孩子,我怎麼這麼粗心,連她有身孕都不知道,我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