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啟程回宮。
離開了終年積雪而寒冷的雲霽山後,蘭姬的氣色稍有好轉。
那輛馬車裡,氣氛仍舊壓抑。
天祁心虛得不敢直視宸,昨晚派去的人都消失了,既然他知道是自己派去的怎不拆穿?實在難以理解。
宸陰鶩著臉,冰冷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身軀上。
儘管為了大業,有天必然會撤去天祁的皇位。但從未想過要他死,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感覺有人在注視,天祁索性抬頭與其直視,那目光裡藏匿著絲絲恨意。他從來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不堪。
「天祁,冷麼?」蘭姬輕撫他的發,卻被躲開
「朕不冷」天祁避開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掀起簾子觀望沿途風景
蘭姬一臉錯愕,這孩子近來是怎麼了?對誰都那麼冷淡。
宸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然後三人各自思忖。
熙合殿那棵詭異的古樹,此時花開正旺,滿滿的暗紫花蕊逐一盛放,香氣薰心。
翕緣跟著婧舒來到這裡,因昨晚的事免不了要被訓一頓。
「玲瓏說他是連偌楓,如果是別人怎在你廂房出現?倘若是太子的話,他怎麼不回西涼?」
翕緣沉思後才說「他是清玨也不是清玨」
婧舒聽懵了「什麼叫是也不是?」
「姑奶奶,這世上有沒有什麼藥能控制別人的思想?」翕緣懷疑清玨是被人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想想…」婧舒仔細回想著「有了!是閻剎門的獨門催眠術。但這對意智堅定的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清玨的意智應算堅定,那怎麼還會這樣?」翕緣皺眉,到底該怎麼做?
「好了翕兒,甭管這些事。你要約束自己的行為,昨晚的事傳出去對你很不利的」婧舒皺眉,她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翕兒明白…」這時候的她,已開始盤算著一些事情。
沉悶的夏季,只有稍微動一下都覺汗淋漓,更別說幹活了。
話說,佟沫歆被蓉貴妃送到偏遠的冷院後,這裡的嬤嬤和婢女對她態度極不好,因為沒有人知道她是前太子妃。
這會又堆積了許多換洗的衣裳,雛菊破口大罵「你們想累死人啊?我家小姐是孕婦,哪能做這些粗重活」她捧起衣裳扔回去,滿臉的不悅
一個嬤嬤冷笑,鄙夷道「這懷孕了才得多幹活,將來好生養」
嬤嬤示意婢女,又將衣裳扔回去。
沫歆緊握拳頭,這些個勢力的小人,你們等著「算了雛菊,別浪費唇舌」
「可是小姐你…」雛菊歎息,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忍了。
那幾個嬤嬤和婢女便嘲諷的笑了,繼續她們的話題。
「聽說太子最近納了幾個侍妾,這太子妃也真是寬宏大量」
「可不是嘛,要是別的女人早就惹出不少事了」
沫歆聽她們談笑,嘴角扯出冷淡的弧線,男人都是一樣,幾日不見就把你忘得乾淨,她現在唯一的籌碼便是這個孩子了…
「小姐,不如咱們回佟王府吧,梓鳶姨娘現在掌權,若她知道小姐被欺負一定會難過的」雛菊也極不喜歡這種生活
「閉嘴,我才不要回去,回去讓人看笑話麼?幹活吧」沫歆抹拭額頭的汗水,只要再忍幾個月就好了…
巍錦殿裡,池婭汐時常會來看望一直沉睡的展淳,有時候還會給他按摩手掌。
為了躲避蓉貴妃,她又偷偷跑到這裡。
「皇帝姑丈,汐兒快被姑姑煩死了,整天逼著我和清邵圓房,唉,那個清邵真是太無能了,把西涼國交給這樣的人真可惜。咳咳,我不是故意說他的壞話,實在是…可憐清玨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婭汐一邊按摩展淳的手掌一邊發嘮騷。
這宮廷的生活快讓她過不下去了,還好清邵也算守承諾,沒有逼她,否則她老早就溜了。
感覺手心的手指微微顫動,婭汐驚訝地看著展淳,難道姑丈要清醒了?
剛要喊太醫就被展淳拉住「小聲點…」
婭汐疑惑,欣喜道「姑丈?你幾時醒的?怎麼瞞著大家?」
展淳坐起身,深沉的目光裡潛藏著高深莫測,這些日子聽著婭汐的告解,亦相信她是個是非分明的女子,值得信任。
「難道姑丈從來就沒有昏迷?」婭汐極其震驚,因為展淳默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別聲張,朕需要你的幫忙…」
「汐兒知道,姑丈但說無妨」
而後,展淳便將一些事與之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