翕緣聽話地將他扶起,讓他背倚牆上,自己也靠著牆,心中五味雜陳,這種情況還能及時回去麼?
宸讀懂她的心思,如果不是自己使不出力氣,這間破屋又怎能關得了他們。
「不准哭…」見她眼裡含著晶瑩的液體,宸皺眉
翕緣一顫,憂鬱地看著他,然淚水還是悄悄滑落
「過來…」宸命令的語氣
以為宸哪裡不舒服,便靠近他的身邊。
宸費勁地貼近她那張誘人的臉蛋,吻上她的淚「苦的…」
此舉嚇到了翕緣「你…」
真是個可惡的男人,這時候還佔她便宜。
「眼淚那麼苦,最好別在我面前流淚,不然我就像剛才一樣制止它」乍聽,似乎帶著一絲戲謔,而他的表情卻極認真
翕緣不爭氣地羞紅了臉「誰說我哭了,我是在想回去的辦法…」
感覺胸口傳來了刺痛,翕緣別開臉,思緒氾濫。
絕情丹,究竟是婧嬤嬤為了防止她愛上宸,亦或是證明自己心意而存在的呢?她無奈地笑了。
有些感情原本可以深埋直至老去,現在卻因這小小的藥丸逐漸浮出水面…
「我留了記號,沒有意外的話,安涼會找來的」宸緩緩道
翕緣只是輕聲回應,並沒有看他,現在也唯剩等待了。
天空開始泛絲光亮,眼見黑夜即將過去,軒熠皺眉,居然有人故意留下線索混淆他們的視線。
玲瓏她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見軒熠立在那邊,便都過去「軒王爺,您找到小姐嗎?」
「沒有…」軒熠搖頭
安涼從另一側走來「找到麼?」大家都無功而返
「現在連宸王也不見了…」
「什麼!」他們異口同聲
軒熠思索後說道「看來對方是不想宸王和王妃干預此事…」
「軒王爺,那邊發現幾具屍體…」一侍衛跑來稟報
聞言,眾人都趕往案發現場
某院落後的小巷,幾個人橫豎躺著,血跡斑斑。
從現場來看,並無明顯打鬥痕跡。
軒熠和安涼等人四處查探,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蒼穹逐漸變亮,夜的暗褪去,一縷晨曦從地平線上升起,清風薄涼。
不知覺,他們竟找了一夜。
「這是?」安涼見地上有點點血跡往那個方向延伸,從死者傷口來看,他們都知道這些人是被宸王殺死的、也就是說他們捋走王妃,而這單獨延伸的血滴極可能是宸王留下的。
「軒王爺,我往這個方向追去,宸王他們極可能在那裡」
「好,我們一起去」軒熠話音剛落
婧舒便說「來不及了,軒王爺你必須進宮,小姐的事交給我們吧」
「這…」軒熠猶豫了會,一番深思後說「也好,我們先進宮…」
於是,他們兵分兩路。
安涼和婧舒以及玲瓏等人繼續尋找翕緣,軒熠等人返回佟王府準備進宮。
時間緊迫,分秒必爭。
陽光傾灑,稀疏而斑駁的光點落在他們身上,絲絲的溫暖。
木屋外雀鳥啁啾,林蔭飄來淡淡葉香。
宸注視著懷中好不容易才睡下的翕緣,不忍吵醒她。
手指輕輕撥弄她的青絲,嘴噙笑意。
若時間凝固,如此刻寧靜,撇除世間權勢與恩怨,也未嘗不可。
摩娑在耳邊與臉頰的觸碰,帶著一絲輕癢,惹得翕緣揮手掃開。
宸不禁笑了,第一次笑得如三月和煦的春風,溫暖泛開。
好柔軟,淡淡的蘭香,彷彿在夢中,讓人忍不住貪婪更多。
下一秒,翕緣卻意識到什麼而睜開眼睛,原來那所謂的柔軟是宸的身體
「你,我…」
宸似乎已經恢復體力,只是被她當成抱枕,身體都麻痺了「原來王妃睡覺還有這嗜好呢」
嗡~翕緣只覺臉頰發燙,為什麼忽然那麼溫柔?為什麼心一點一點在淪陷?
不!他是殺死黎弘初的人,暮蕊庵的事,大婚之事,包括清玨,以及吞併西涼的計劃,一切都在他預料當中,他是罪魁禍首。
翕緣提醒自己,種種種種都似刀刃,硬生生劃出一道缺口,最後理智終是戰勝心底那絲微不足道的情愫。
「宸王見笑了」疏離的語氣從她嘴裡吐出
宸難得的笑容也凍結成冰「天亮了…」
「嗯…」
簡簡單單的對白,都不帶感情。
這倆人其實很像,都那麼倔強,都在隱忍著內心那份熾熱的感情。
此時,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破這冷然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