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瓏緩緩點了點頭,雖然這件事已經時隔多年,但是唯別看的出來,當紫瓏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會感覺到非常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昨天剛剛經歷的一般,歷歷在目,觸目驚心。
看來這件事情已經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哪怕是這輩子都應該是不會忘記的了。
紫瓏哭泣道:當時他就像個血人一樣,就猶如剛才的你一樣,渾身上下都是猩紅的血液,他就這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好像極度痛苦的樣子。我往前走上一步,輕輕的呼喚著他的名字,他好像已經感應到我的存在,緩緩將頭抬起,但是我卻看到了更加恐怖的東西,他的眼珠已經被人殘忍的挖去,只露出兩個深深的血洞,而且那血洞中還在往外流著鮮血,而且他的手腳四肢也盡數被人斬斷,有的地方還露出了骨頭,那森然的白骨夾雜著腐爛的血肉,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壞死了,甚至都已經生了蛆蟲,散發出陣陣惡臭。
我當時看到這般情景,差點就要暈倒在地,可是不知道是何種力量在支持著我撐下去,但是那場面我真的忘不掉,忘不掉,便是如今我看到他,我還是會感覺到害怕,那種害怕是刻骨銘心的,彷彿已經根深蒂固在心裡,再也揮之不去。
「好啦,紫瓏,你不要再說了」唯別忽然打斷了紫瓏的說話,接著說道「紫瓏,這些都已經徹底的過去了,永遠都不會再發生的。」唯別心裡很清楚,看見這麼血腥恐怖的場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而言意味著什麼,那簡直就是心理變態,心理扭曲。
唯別接著說道:後來呢?後來你將他怎麼處理的?
紫瓏也知道那場面有點慘不忍睹,便也不再描述,轉口道:我本以為他已經死去了,可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居然發現他的心臟仍然在跳動。
唯別聽紫瓏說起這句話,不禁一顫,驚叫道:什麼,你可以看見師父的心臟?
唯別雖然知道世上有很多奇人異事,可是這能看穿人身體的事情還是從來未曾聽過的,最厲害的修道之士也只是能夠憑藉著心眼用靈力的波動來感受對方的活動,可是紫瓏居然能夠僅僅憑借肉眼就能夠看到這些東西,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紫瓏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難向人解釋清楚,不過她還是解釋道:也許是我先天便就與常人不同吧,你可不要忘了,我是魔子轉世,可能有很多神秘的能力還沒有被人發現呢,也許這透視之術也是其中一個呢?
唯別聽紫瓏如此說道,覺得也是極其有道理的,便點了點頭道:對啊,我竟然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忽然唯別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既然紫瓏有著透視的能力,那麼自己在她面前豈不是一絲不掛,穿衣便也如脫光了身子一般嗎?
想到這裡,唯別不禁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不過紫瓏可沒有唯別那麼多無聊的想法,她望了唯別一眼便繼續道:我見他沒死,心中著實是高興,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走上前去,脫下了外衣,將他的身子裹了起來,將他背回屋中。
等到我們回到屋子裡的時候,我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他身上的血跡,我也顧不得管這些,我小心的將他身子做了清理,當我為他清洗傷口的時候,他的口中在小聲的輕輕哼著,我知道他心裡的痛楚,可是我的心裡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我自小跟著他一起長大,也隨著他學了不少的醫術,知道哪些東西可以用來醫治他,等到我將他的傷口包紮完畢,那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忙了一夜的我,終於體力不支,暈倒在地上,在那一天,我睡得特別恬靜,可能是真的太過勞累的緣故吧,那天居然沒有做過什麼噩夢。
後來在我的小心調養之下,過了半個月,他終於醒過來了,只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在那一段時間,他從來不和我說一句話,不管我問他什麼,他也不會和我說,就像是個死人一般,除了我做好飯餵他吃的時候,他會有反應的將嘴唇張開,在其他的時刻,我根本看不出他還是個活人。
我當時看到他這副死樣,心裡自然也是極其的氣憤的,要知道我一個女孩要伺候他一個大人,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而他呢,醒來了居然連一聲謝謝都不和我講,況且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要知道我有多麼的心疼,其實在我心裡我早就將他當做我的唯一的親人了,儘管他殺了我的母親,我想知道他這些天到底去做了些什麼事情,究竟是那個混蛋將他害成這副模樣。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願意和我講話,我心裡著急生氣,便就發起脾氣來,我在他的屋子中翻箱倒櫃,亂砸東西,準備用這種手段來迫使他和我說話,可是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我將他隨身的錦盒打開,他才微微有些動容,不過我的驚駭之情並不亞於他,因為我發現那錦盒中所放置的的東西居然是那把珠璣琴,那把會散發出魔音,那把殺死我的母親的魔琴。
我自小便就識得這把古琴的,由於母親的身死,我從小就恨透了這把琴,只是他從來都不允許我去觸碰這把古琴,如今我算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讓你不和我說話,我就將你這心愛之物給毀了。
我當時如此這般做想,便從那錦盒中取出那把古琴,雙手捧著,放在頭頂,我對著珠璣說: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開不開口和我說話,到底是誰將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可是他還是像個死人一樣呆在那裡,好像根本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