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閒適午後,一抹白影躺在屋頂,魅惑人心的丹鳳慵懶的瞇起,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下面忙碌的眾人,嘴角噙著貪足的笑意。
「小白,真的要走嗎?」荷雨蝶握著白依纖的手,萬分不捨。
七年後的重逢,她們相聚不過一個晚上而已,如今又要分離,她抑制不住心底的不捨,卻又不能阻止小白的離開。
「花花,我只不過是暫時離開天羽城而已,遊戲江湖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現在,有君儼,和寶寶們一起陪著我,我覺得人生最快樂不過如此了。」白依纖笑著安撫她,「而且離開只是暫時的,這裡永遠是我們共同的家,我會時不時回來看你。還有我的乾兒子的。」
昨晚,她見到了花花的兒子獨孤軒,四歲的小娃娃長得粉雕玉琢的,和兮悅有兩分相似但是更多的卻是像荷雨蝶,看得出來長大了也是個禍國殃民的大帥哥。
而且可能是長期的宮廷教育的原因,軒兒和兮悅一樣,早熟的很。
三個孩子玩在一起的時候,明明玲瓏年紀最大,卻看起來似乎她最幼稚,可是也只有她像個正常的小孩子。
「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出門了。」玉盞將最後一個包袱放上馬車,笑著說道。
似乎日子又回到了好多年前,在小姐還沒有嫁到明羽的時候,她總是陪在小姐和夜公子身邊,跟著他們浪跡天涯,充實而快樂。
不過,現在多了小少爺和小小姐,旅途只會更多歡樂的。
「娘親,我們要去笑傲江湖了麼?」小玲瓏爬上另一輛為他們母子三人準備的馬車,鑽出小腦袋,一臉的興奮。
白依纖笑著應是,依依不捨的荷雨蝶道別,也爬上了馬車。
臨走前,兮悅卻掀開簾子,眼神飄向一直呆在屋頂上的某人,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情緒一閃而逝。
「白小貝,你在看什麼?」 白依纖見狀也掀開簾子去看,卻只見到騎在馬上的君儼,下令出發,不禁疑惑。
「沒什麼,這裡好漂亮,臨走前留念一下。」兮悅晃晃手中的手機,小臉上是矜貴優雅的笑。
白依纖細眉微皺,總覺得這小子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可是,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確實看到剛剛拍攝的那張照片上,院子裡隨風搖晃的鞦韆架。
幾輛馬車緩緩而行,沒有人看到屋頂上一直慵懶的瞇著眼的某人眼中的震驚。
那個小娃娃,他居然能看到自己?連白依纖和荷雨蝶都沒有發現他,那個六歲小娃居然能發現?
那雙和自己神似的丹鳳眼中,閃過的明明是挑釁的笑,他真的只是一個六歲小娃?
不著痕跡的分身跟隨而去,獨孤璃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
既然你已然忘卻過往,那便重新認識吧!
「那你說,你們兩個為什麼要帶著**不以真面目示人?」,行駛中的馬車內,白依纖瞇眼,無限懊惱。
昨晚她問他們,覺得那個長得和他們一樣的男人會不會是他們爸爸,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一句「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如此淡定如此雲淡風輕的態度,這讓她這個當媽的情何以堪?
「媽媽,我們真面目長得太美啦,除了被猥瑣大叔垂涎就是打擊其他人的自信心,那樣的面目示人很不厚道啊,你看昨晚那個和我們長得好像好像的大叔,人家都知道要低調做人,是不?」啃著所剩無多的巧克力的白小寶一場自戀的擺一個自以為很美的造型,說得唾沫橫飛。
「君玲瓏,本公子這張臉長在你這個小肥豬腦袋上真是一種糟蹋。」一旁的兮悅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突然出聲。
玲瓏「……」她完全是被氣得無話可說,白小貝這小子,永遠不拿她當姐姐看,總是嘲笑她胖,可是她從不反駁說是因為他太瘦。
因為白依纖體內帶毒的原因,兮悅的體質從出生就差的要死,剛出生時完全靠白依纖的血和美人哥哥的內力活下來的,直到現在,每月十五月圓時他都還是需要白依纖給他餵食鮮血,小寶總覺得,就是因為她在娘胎的時候太霸道,將媽媽體內沒毒的營養都吸收了,她才是健康的姐姐,而害得小貝這麼脆弱,所以,每次他說她胖的時候,她都不會去反駁。
白依纖「……」默。
面對這兩個小傢伙的自戀,她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她發誓,自戀這種基因絕對不是遺傳自她。
有白小寶在的地方,氣氛永遠不會沉默太久,沒過一會,她又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了。
「美人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騎馬。」拉開車簾,白小寶看著與他們的馬車同步而行的君儼,討好的笑。
馬車裡面太無聊,白小貝那個黑心腸的小子總是透過雕花的木窗時不時看向外面,笑得一臉燦爛,肯定又在搗鼓什麼壞主意了,所以,她要果斷的投奔美人哥哥尋求庇護。
「自己過來,小心些。」君儼無奈的笑笑,這個小丫頭簡直是他的剋星,比她娘磨人一百倍,而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寵溺。
輕而易舉的爬出車窗,輕輕一躍,就跌進了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被放置在寬厚的胸前,然後,一頂紗帽罩上頭頂,擋住了些微有點刺目的陽光。
「乖乖呆著帽子,不然會曬壞的。」親暱的囑咐聲中,她小腦袋埋在他懷中吃吃的笑。
「美人哥哥,我愛你!除了媽媽,我最愛你了!」小聲卻堅定的宣告,她不知道,多年的朝夕相處,這份感情會成為她此生都繞不出去的劫。
他只當她是童言無忌,卻不曾想,這三個字,這個與他相隔十八載年華的小丫頭,總有一天會認了真……
白小寶注定是要一個人用掉兩個人的好動與幼稚,她總是在哪都難以安分,坐在馬背上又要和白依纖嬉鬧,時常引得眾人歡笑連連。
保持著固定的距離跟隨前行的某人聽著前方不遠處時不時傳來的濡軟童音和笑聲,不禁想起,那年那月,那個帶著孩子般濡軟嗓音的女子,也曾如此在自己懷中,肆意嬌笑;
那雙迷濛瀲灩的桃花眸子,也曾或癡迷或歡喜或愛戀的看著自己……
心中一片疼痛,他握緊的大掌指節都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