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皺了皺眉頭,突然間心中湧上一股怪怪的感覺,心在痛,痛得很厲害,可是偏偏卻感覺不到,「止殤?」
「對。」止殤微笑著說道,真是一個漂亮的少年,這種美麗不是人類該有的,他的皮膚白得有點病態,就好像是白瓷一樣。
「止殤,你可真是瞭解梵天影啊!莫非是認識她?」瀟湘南異笑著說道,瞅了一眼靜如水的止殤,總是覺得止殤和梵天影頗有淵源,好像和梵天影有一段情緣似的,可是止殤的眸子卻乾淨得好像沒事人似的。
止殤眸子很妖嬈,清淡出塵般的妖嬈,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說謊,真實得很,「王爺說錯了,止殤並不認識梵天小姐。」
影突然間好像笑,眼前的人明明和無心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那雙清淡出塵般的妖嬈的眼睛是無法被複製出來的。但是止殤的眼中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從來沒見過她一樣。還是平靜地問道:「請問止殤公子姓什麼?」
「無姓氏。」止殤淡淡說道。
「無姓氏?公子是姓『無』還是沒有姓氏?」影不肯放手,好不容易無心出現在面前了,她不願意再一次放手,讓他化作一片月光,只留下一句「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桃花劫」這句話就走了,她不甘心!
止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外面的曼舞的桃花一片片地從開著的檀木窗口,飄落到了他的指尖,然後零落了下來,遺留下一片短暫的桃花香味。
影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又突然間有一點懵懂。
「你們既然知道我會來,那麼你們問我什麼事?」影一針見血,語言犀利。
「小姐真的是聰明的人,本王就不和你客套了,」瀟湘南異如同戰神一般犀利的眸子停留在了影的身上片刻,「小姐是會幫助誰登機,完成大業?」
「小皇帝不是就是皇帝嗎?還要幫助誰?」影佯裝不知,可是,她的心意早已表露在外,幫助瀟湘南弦。
瀟湘南異突然間臉色一變,但是,依然是戰神般的氣質和皇帝般的清高,「小姐這意思是說會幫助皇上?」
「小女可沒有那麼說,」影看了一眼止殤的那雙妖嬈的眸子,從容不迫地說道,「小女只會幫自己,誰對梵天家有利,小女必盡綿薄之力,效犬馬之勞。」
「好一個只會幫自己,好一個誰對梵天家有利就幫誰,小姐真是深謀遠慮,智慧過人。不過女人太強勢總是不好的,小心最後害人終害己,」瀟湘南異並未表態會不會幫梵天家的人,只是下一句話道破了他的目的,「那麼,本王就要好好地把小姐你關在殘一閣,小姐可要乖乖的。」
「王爺,您讓小女留在府中,難道不會一起府中女眷妒忌?」影微笑著,這個微笑真的很陌生。
「本王府中沒有女眷,就連侍女也只有幽草一人,小姐放心吧!」瀟湘南異很隨意地說道,手中撥弄著自己的青絲,看起來不像是戰神,反而像是世家公子。
影突然間有一點驚訝,「王爺早已二十有一,沒有王妃?」
「沒有,」瀟湘南異很爽快地說道,「本王十一歲的時候就到邊疆征戰,還沒來得及娶王妃。小姐這麼關心本王的終身大事,本王看小姐長得傾國傾城,智慧過人,要不嫁於本王怎麼樣?」
影搖了搖頭,「王爺現在不需要女人,只需要天下,王爺是戰神,需要的只是利刃,而小女不是王爺的利刃。而且小女還年紀尚幼。」
瀟湘南異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影,「哈哈,好一個梵天影,真是說出了本王的心聲,這麼聰明的人,本王要是不讓你成為本王的人,還真是一大損失。年紀小又怕什麼?本王的母后六歲就嫁給了父皇都不足為奇,你現在的年紀怕什麼?」
「王爺,您不需要女人。」影很直接地說道,那個心懷天下的戰神不會把一個女人放在眼裡的,更何況他只是想得到天下。
「梵天問君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瀟湘南異目光恢復到了戰神的犀利。
影臨危不亂,反而很鎮定地說道:「王爺打算把小女關到什麼時候?」
「只要小姐乖乖的,本王不會虧待你的。」瀟湘南異還是不對影說,要把她關到什麼時候,只是告訴影,要乖乖的。
「小女是知道進退的,小女會很識相的。」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影看了一眼止殤。無心,你忍心看著我被軟禁嗎?為什麼你的眸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還是,你根本不是無心……
「王爺,那麼止殤告退了。」止殤向瀟湘南異鞠了一個躬,然後和影擦身而過。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姻緣是命中注定的,有緣人早就在冥冥之中被選定,今生相遇了,可是寂寥的錯過,讓彼此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
影看著止殤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一點傷感,他再一次不知不覺地離開了她。無心說影是他生生世世的桃花劫,怕是說錯了,他才是影生生世世的桃花劫。
影眸子有一點黯淡,「王爺,小女也告退了。」
瀟湘南異並未點頭,突然間,瀟湘南異不知是有意無意地將手伸向了影的左耳,少了戰神般的氣質,多了一分登徒子的感覺,調笑般的說道:「本王還沒有發現,原來小姐只帶了一個耳環。」
「那又怎樣?」影現在只想著離開,不想和瀟湘南異耗下去。
瀟湘南異很簡單地說上了一句,很隨意,「其實你帶了耳環也挺好看的,總比你當初那種傲然好接近多了,看起來見之忘俗。」
「果然是兄弟,王爺居然和小皇帝說的那句話說得一模一樣,簡直連語氣都一樣,如出一澈。」影淡淡開口,神情有一點淡然,冷若冰霜。
瀟湘南異一愣,轉移話題,再一次隨意地問了一下,「這個耳環誰送給你的?看起來是手工製作的,前幾天,看見止殤手上有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的耳環。」
「王爺,您認為呢?」影漠然地說了一句,可是心頭卻狠狠地一顫,怎麼會有那麼多巧合組成了一個不是巧合的巧合?
「你怎麼總是那麼冷淡?」瀟湘南異皺起了眉頭。
「熱情和冷淡有什麼區別嗎?這時冷酷無情是我的風格。」影說著就推開門,連頭都不回地就走了。
「梵天影,本王終會讓你後悔你用這種態度對待本王的!真的很想看一下你傷心流淚的樣子,哈哈……」瀟湘南異說著大笑了起來,他真的不應該出現在洛陽,他應該繼續回到邊疆,在戰場上灑熱血才是戰神的最終歸宿。
殘一閣——
「幽草,跟我說說在你家王爺身邊的止殤的事情。」影坐了下來,喝著幽草倒上來的茶,用平淡無奇的口氣說道。
幽草一邊擦拭著殘一閣的那些古董花瓶,一邊很坦然地說道:「止殤公子是王爺的貴客,也是王爺的軍師,智慧過人,而且神機妙算,不亞於三國時的諸葛孔明。具體是因為什麼而和王爺認識的,幽草也不清楚,據說止殤公子是一個神出鬼沒的人,而且長得很像謫仙,這是不得不承認的。」
「還有呢?」影繼續問道。
幽草搖了搖頭,「小姐,止殤公子的出處,年齡,習慣,是否會武功等等都是一個謎,只是聽說止殤公子會奇門八卦,還彈了一手的好琴,幾乎什麼都會,什麼都行。」
「你們家王爺警惕性真的很差,居然收留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影插上了一句。
幽草繼續幹著手中的活,一刻也不停下來,「小姐還想知道誰的事情?」
「你還真夠坦然的,」影看著窗外的風景,「還有那個叫龍澤唯的人,他是陰陽師,怎麼也是你家王爺的手下?」
「澤唯公子是湘東王的手下,是洛陽最道行最深的陰陽師,也是洛陽最有名的琴師,一直在湘東王的身邊。」幽草很簡單地說道,說得很粗糙,不像是介紹止殤那樣仔細。
「你是王府裡唯一的女眷?」影再一次問道。
「不是,現在除了小姐,幽草就是王府裡面唯一的女眷。」幽草向影沏了一杯茶。
影接過那杯茶,輕輕地喝了一口,「你泡的茶很好,比楚淨衣泡得好。」
「多謝小姐讚賞。」幽草從容鎮定,好像什麼事都不會讓她慌張,或者聞風變色,看來是老江湖了。
「你既然是睿王府唯一的女眷,那麼武功必定不同凡響了。」影喝著茶,淡淡說道。
幽草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小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幽草能辦得到的必定願意效犬馬之勞,只要不對王爺有害。」
「你可以教我武功嗎?」影說話的口氣永遠都是淡淡的,真的好像是冰霜一樣。
「盡力,請問小姐要什麼做武器?」幽草真的是直入主題。
影皺了皺眉頭,「有區別嗎?」
「區別很大。」幽草簡單地說道。
「我要殺人於無形的。」影看著水天一色的風景,真的是很美的景色啊!
「那麼就是白綾,七尺白綾。」幽草很直接地說道。
「七尺白綾啊?」影皺了皺眉頭,「也好,一物多用,至少還可以當上吊繩用。」
幽草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姐真的是很厲害,不過王爺對奴婢說叫小姐安分點兒,不要老是想出奇奇怪怪的事情,這裡不是梵天府,他說您是時候該學學作女紅了。」
影點了點頭,「他有膽子叫我練女紅,我就有膽子讓他後悔。」
突然間有一陣琴聲,這聲音本來是很乾淨的,不染凡塵的,可是卻有一點墜落紅塵的感覺,影皺起了眉頭,這個曲子是《鳳求凰》,以前曾經聽那個人彈過,可是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誰在彈琴?」
「是止殤公子。」
「呵呵,他的琴音有一點墜落紅塵之意,連像他這樣的人都被染上了塵埃……」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張弦代語兮,欲訴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