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瞪了宇文炫一眼,簡單地說道:「獄。」
「玉?『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的玉?」宇文炫問道。
「看不出來嘛,你還挺有文采的,不過——」獄勾起一抹笑容,「我叫獄,地獄的獄。」
宇文炫瞪了一眼獄,丟下了一句:「人如其名,詭異,妖魅。」
「那你姓什麼?」宇文炫緊接著問道。
獄這下被難倒了,她不知道她到底姓什麼,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眉目來。
「軒轅,軒轅獄。」這時候琊突然間說話了,就好像是及時雨。
獄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琊,不知道說什麼好,從見天開始她有姓氏了。
「軒轅啊?這可是個稀少的姓氏。據說『絕塵公子』就是軒轅氏,不過這只是傳言,其實沒人知道『絕塵公子』的真實姓名。」說到這裡,宇文炫瞟了一眼琊。
琊只是溫柔地一笑帶過,就好像在告訴他,他不是「絕塵公子」。
「你問那麼多問題幹什麼?是不是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要不要我幫幫你的忙,把你的舌頭給剪掉一截?」獄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話簍子了,乾脆真的來狠的,拔出腰間的匕首就往宇文炫那邊刺。
「啊!」宇文炫驚叫道。
「救命啊!」宇文炫很沒有風度地大喊了起來,慌忙之間躲到了修竹的身後,臉皮不知道有多厚,「小王爺,救我啊。」
「喂!你還有沒有男子漢氣概?居然躲到別人身後,求別人救你!」獄看見宇文炫嚇成這樣,就沒心情和他開玩笑了。
「哼!我的武功本來就不好,找個人幫忙難道不可以嗎?」宇文炫倒是臉皮厚,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
獄暗罵了一句,「厚顏無恥!」
「這是什麼?」獄碰巧看見宇文炫慌忙中逃到修竹的身後,居然從他的衣袖裡面掉出一大疊的紙,獄一時好奇,撿起來正打算看。
「還給我!」不知宇文炫哪來的膽子,居然衝到了獄的面前,試圖想去搶,難道他不怕割舌頭了嗎?
可是,不會武功就是吃虧,獄的手迅速一抽,宇文炫撲了個空。
宇文炫仍沒有失去信心,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依舊去搶。沒想到,獄再一次抽出腰間的匕首,一隻手拿著那疊紙翻來翻去看,說道:「看一下嘛,別那麼小氣。小心本小姐翻臉不認人!」
獄不看便好,一看便皺起了眉頭,姓宇文的這小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上面白紙黑字地寫著:
姓名:不詳(據說為軒轅氏)
稱號:絕塵公子
年齡:不詳(外貌上看大約十七到二十五歲左右)
相貌:絕美,宛若謫仙,喜穿白衣
身居:絕塵谷(不過,是否有此地也未經證實)
武器:不詳
絕技:醫毒雙絕、獨傳輕功「踏雪無痕」,其餘不詳
附:「絕塵公子」向來獨來獨往,很少有人見過其真顏,江湖上是否確有「絕塵公子」此人也未經證實。
這是?琊的資料?獄隨手又往後翻了幾頁,很多江湖人士的資料全都被如數記載,「秋水劍」易寒,「劍妖公子」第五弈,「白蓮公子」子蓮……
「你……」獄看得目瞪口呆,宇文炫這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江湖人士的資料?
獄驚訝之時,宇文炫乘機一把奪過了那疊紙,像看寶貝似的擦了擦,然後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袖子裡面,囂張地說道:「干你什麼事?」
「你這樣不是未經本人同意,侵犯他人隱私權哦?」獄不耐煩地說道。她最討厭又膽小又懦弱,而且就像偵探那樣,跟他說上幾句話就被知道所有資料的人太恐怖了,黑道最忌諱這種人了。
「有沒有調查你的資料,你急什麼?」宇文炫大大咧咧地說道。
獄真想讓眼前這個人立刻消失,「喂!本小姐問你呢?你怎麼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會?
「你難道很有禮貌嗎?」宇文炫說道。
獄一下子被宇文炫氣得顏面無存,「你至少也要學學君子吧?」
「如果我面前的是淑女,那麼你眼前的我也就一定是君子了。」宇文炫巧妙地回答道。
獄氣得臉通紅,居然暗罵她不夠淑女,「如果你是君子,我也會很淑女的。」
「你也好的到哪裡去?」宇文炫反駁道。
「我看你是不好好練功,而且還怕疼,難怪會被被逐出家門呢!」獄還是對宇文炫一貫的冷嘲熱諷,有點看不起宇文炫的樣子,「宇文家是不是家財萬貫的武林世家?結果出了你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小子,宇文家就敗在這一代嘍!」
宇文炫還想一提到宇文家就很激動,看起來獄真的說中了宇文炫的心事了,「那又怎樣?干你何事?你不用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是我們宇文家的事,和你無關。」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說什麼?」獄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宇文炫,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只不過是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小子而已,武功不行,又怕疼,又懦弱,有點小,你只不過……」
獄被琊摀住了嘴巴,獄掙扎著要說,可是琊還是拉住了獄。
「宇文公子,我家丫頭性子急,脾氣也不要多有得罪,在下代獄向你賠罪。」琊還是很尊重宇文炫,或許有點欣賞,「宇文公子,有朝一日,公子必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借你吉言,我告辭了。」說著宇文炫就被獄三兩句話,不知是氣走了,還是另有原因。
宇文炫轉過頭來,對琊和修竹爽朗地一笑,然後用一個輕蔑的眼神掃過了獄,對著他們大聲喊道:「我還是相信我的第一直覺,小王爺,『絕塵公子』,很有幸認識你們。小丫頭片子,我告訴你,你會後悔你說出來的那句話的,我可不是一無是處的執褲子弟!」
「哼!」獄還是一抹似笑非笑般的妖異笑容,「那就看你的本事嘍!」
獄轉過身,佯裝生氣,「琊,你怎麼可以這麼不給我面子?為什麼摀住我的嘴巴,不讓我說下去?」
「丫頭,是你說得實在是太過分了,不是嗎?宇文公子也沒得罪你,撞倒你了還對你說了一句『對不起』,你還那麼依依不饒。」琊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他,」獄的表情突然間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琊,連你也幫著那個小子,你讓我太失望了!」
「怎麼會?即使丫頭你做的事再怎麼大逆不道,再怎麼天理不容我也永遠向著你,一輩子,永遠也不變。」琊無比溫柔地說道,就好像是諾言。
琊突然間說出一句很煽情的話,搞得獄不知所措,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獄看了看被晾在一邊的修竹,尷尬地笑了笑,天哪!早知道就不把那個叫宇文炫的小子氣跑了,至少那個小子話多,可以不這麼尷尬。
「走!我們去逛街!」獄同時拉起琊和修竹的笑嘻嘻地說道。
在吵雜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樂得自在。小販們張羅著自己的生意,不時時傳來幾聲吆喝聲,不亦說乎。
大街上,特別明顯的是,一妖魅女孩雙手拉著兩名俊美的尤物少年,一身紅衣,妖而不魅,艷而不俗。一少年一身白衣,宛若謫仙,清淡出塵,神聖得不可褻瀆;一少年,一頭絕艷的亞麻色頭髮,一雙棕色的瞳仁就好像琥珀一樣,一身青衣,美得不可方物。
「涅槃城果然是名不虛傳,這麼繁華熱鬧,不亞於當今皇城——洛陽。」獄看著這車水馬龍的大街,發出了感歎。
琊笑著說道:「嗯,涅槃城是『天下第一城』嘛。」
「比起涅槃城,洛陽還真略遜一籌。」修竹淡淡說道。
獄回過頭,只見路邊的地攤上,一個小販正賣力的叫著,身旁的竹架子上,掛著許多面具,但大多都是小孩子玩的人物面具。獄剛想轉移注意力,卻一眼瞟到了一對掛在架子角落的金銀半遮面的鏤空花紋的面具。
獄的興致一下子來了,鬆開了修竹和琊的手,忙走過去打量那張面具。
小販見獄再向自己走來,便大聲叫道:「哎!這位小姐,來看看面具吧,都很漂亮呢!」
獄笑著走上前,一把摘下那對面具,細細的看了起來,真的很像呢,獄心中暗想,這只面具與當年那面自己執行任務時帶的那面實在是像極了!看見這只面具就想到了「至尊鐵騎」的當初叱吒風雲的日子。
琊和修竹走向前,來到獄的身邊,見獄正把玩著兩面形狀怪異的面具,便異口同聲地問道:「喜歡?」
獄聞聲一下子拘束了起來,點了點頭,又抬起頭,說:「但是我沒錢,你付。」
「我付。」兩人一下子異口同聲地說了起來。
獄這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洪水的力量。獄心中暗想:要是那個姓宇文的小子不走就好了,不然就不會這麼尷尬了。
「二位公子!」果真是無巧不成書,說宇文炫,宇文炫就來。
獄皺起了眉頭,巴不得宇文炫來呢!可是一看到宇文炫的那副嘴臉就巴不得讓他早點消失,人真是矛盾啊,「你怎麼又來了?」
「我會去的時候坐立不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要是就這麼走了,說不定我這輩子都看不到『絕塵公子』和小王爺了,這樣我死也不會瞑目的。」宇文炫簡單地說道。
「所以你就屁顛屁顛地趕來湊熱鬧?」獄送給了宇文炫一個白眼,「我看你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非要套到他們的資料嗎?你到底居心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