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寧轉身,已經是要準備出去了。
她當真是覺得蕭先生精神有點問題,抑鬱症,亦或者是有點神經病。他妻子死了半年多了,他吃飯的時候每次都會給他的妻子盛飯,然後在倒掉,還會買一些衣服給她的妻子,明明知道那些衣服根就是不會有人穿,也還是會買。
現在居然因為一個夢,就是把自己折騰得生病。
這不是精神有問題是什麼?
雨寧搖了搖頭,心裡雖然也為蕭先生的妻子感到惋惜,但是卻是拿這樣的人沒有太多的辦法。
甚至於她根本就覺得這蕭先生也沒必要學啞語了,說不定越學就越抑鬱,後面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蕭逸起身,像是很著急一樣,拉住了雨寧的手腕。
「別走,好嗎?蘇小姐,我沒事的,請你給我上課,謝謝……」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似乎是要自己打起精神來。
雨寧扭頭,卻是疑惑地看著蕭逸。
「蕭先生,怎麼說了。我能理解你對你妻子的愛,可是她已經走了,你若思念她的話,放在心裡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做這樣一些無意義的事的,甚至也沒有必要學這樣一門語言。真的沒有必要的。」
雨寧好心地勸著,她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有些東西,她不是當事人,理解不了當事人的心情。
蕭逸抿唇一笑,笑容苦澀無比。
雨寧的話,他都聽懂了,他心裡也是懂的。可是他還是搖了搖頭。一抹淡淡的傷痛從他的眼眸滑過。
「我知道的,蘇小姐,可是我還是想要這樣做,我知道我的妻子已經死了,可是你知道嗎?我卻是可以感覺到她似乎還活著,還陪在我的身邊,這種感覺很奇怪,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而我只想為我的妻子做一些事情,只是希望她可以原諒我,因為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話,我的妻子是不會原諒我的。就算我死了,她也不會原諒我」
蕭逸低眸,眼眸中突然就是溢出了一些淚水。
他以前是個堅強的男人,幾乎沒有哭過的,可是這半年來,他流的淚水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而他自己並不知道,他其實真的是精神有問題,而且還是有很大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卻是沒有人可以給他解決。
雨寧也是不可能的。
雨寧歎息,仰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當真是拿蕭逸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這個男人已經陷入自己的情感世界裡,太深了,深得沒有人可以治好他。
「那麼,開始上課吧。蕭先生……」
無奈的雨寧只得是很有耐心地給蕭逸上課。
一邊上課,一邊時不時地還會注意一下蕭逸的臉色,怕他病情惡化,支撐不住。
不過還好,蕭逸吃了一些藥以後,似乎是慢慢好轉了,甚至還有了一些精神。
而他只是很認真地在學著那一門對於他來說很陌生的語言。
劉阿姨昨天下午就是回家看她的孫子孫女去了,她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回家一趟,回去看她的父母還有孫兒孫女。而她每一次回去,基本都是星期六,然後要到星期天下午才會來這裡。
上午的課上完了。
蕭逸合上課本,腦子裡好似還在回憶著剛剛雨寧教他的東西。
「對啦,蘇小姐,今天中午我們得去外面吃飯了,劉阿姨她回家了。」
蕭逸提醒了一句。
轉身走向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車的鑰匙。
他們下午還要上課的,所以,得解決午餐的問題。
雨寧站來起來,連續上了兩個小時的課,她確實是有一點點累,也是有一些餓了。
可是……
「不用了,蕭先生,我去廚房裡面做點吃的吧。」
她朝蕭逸搖了搖手。
她可是不想跟蕭先生一起出去吃飯,蕭先生怎麼說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出現在那種場合,說不定會有媒體跟蹤偷拍什麼的,而她不希望自己鬧出什麼不好的新聞,讓夜覺得難堪。而且她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總是不好的。
蕭逸愣在原地,目光淡淡地看著雨寧,自然也是看得出來,她擔心著什麼。
不過這個女子也是很奇怪,好像是很怕和他扯出什麼曖|昧的關係一樣。
他將鑰匙又放回了房間裡,對於雨寧的提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雨寧來到了樓下的廚房,打開冰箱。
果然那裡面買了擺了很多的菜。
蔬菜比較多,當然這都是她喜歡吃的菜。
她從裡面挑出了四個菜,然後又是去找米所在的地方,想要煮飯。
她下意識地就是往餐房的地方走。
果然米還真的是在餐房裡放著。
雨寧聳了聳肩膀,好奇怪,她感覺自己對這裡的一切好似還真的是很熟悉著呢。
這種熟悉感讓她自己都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對這兒好像比對蘇家那棟城堡要熟悉得多。
兩個蔬菜,兩個葷菜,安寧很認真地在砧板上切著那一塊牛肉,旁邊蕭逸則在洗著大蒜和蔥。
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了進來,照在他們的身上,也是在地上留下了兩條長長的身影。
那兩個身影,時而交叉,時而又是分開,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交結。
「蘇小姐,你一定是經常在家裡做飯吧。」
蕭逸突然開口,只是看著雨寧切著那一塊牛肉。
她切得很快,但是卻也切得很均勻,好像是切過很多次一樣。
雨寧扭頭,微微笑了一下。
「也許吧。」
而她的回答只有三個字,因為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她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了。
蕭逸抿了抿唇,心裡卻是因為女人的話突然疼了一下。
「你知道嗎?蘇小姐,我妻子經常炒牛肉。」
雨寧又一次回頭。
「是嗎?那她一定是很喜歡吃這個菜吧。」她淡淡地說著,心裡卻是拿這個開口閉口都是自己妻子的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